3.
一袭白衣的高渐离伫立在一众同样白衣的宾客当中,悲壮凄凉的乐声在易水河畔悠扬往复。
祭拜祖神,然后开路,车马先行。荆轲和一言不发的秦武阳留下来做最后的寒暄。
“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会是何时!”太子丹恸哭,泪水把那白色衣衫打湿。此次荆轲前往刺秦,断然没有生还的机会,现在的送别其实就是变相的葬礼。
“这些时日,太子万般迁就招抚,在下铭记在心。势必杀嬴政而报太子,还燕国一个朗朗青天!”
在场的所有宾客闻言皆垂泪涕下,但其中大半都在假意感慨荆轲的就义之举,更多的人在高呼太子丹贤明义气云云。
正在奏乐的高渐离乃荆轲挚友,两人结识已久,经常一同寻欢作乐,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情感真挚别无二心。
心思细腻的高渐离早就察觉,自从那天荆轲宣布刺秦开始,他所熟知的荆轲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一如既往的花天酒地大鱼大肉,但那双原本锐利到吓人的双眼失去了神采而变的黯淡无光。
那双眼睛,高渐离自认为不可能认错,期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身为一介乐师的他无从得知。
高渐离奏乐的声音愈发悠扬,远去的车马扬起的尘埃已经遥不可见。荆轲不禁和而为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唱毕便大笑而去,少年秦武阳木讷不语,紧跟在他身后。
高渐离极目远眺,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一定还能再见到荆轲。
“这只是错觉吧。”他摇了摇头,最后回头看了眼荆轲远行的方向,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太子丹和一众宾客离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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