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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二:繁星见证下的复仇之子

节二:繁星见证下的复仇之子

瓦托塔斯芬大陆的小知识:

在已知的版图上,由禁忌森海:亚西斯塞大森林作为界线,瓦托塔斯芬大陆被分为东西两块——以不滅王朝:特巴卡斯帝国为首的西大陆势力,和因为封锁边疆而很少与外界沟通的东大陆势力。

二者之间不论是文化、习俗、传统,还是制度、律法、政策,很多很多方面在悠久的历史演变当中,都产生了明显的差异。

其中之最,便是西大陆人只有贵族才能享受代代传承的姓氏,平民只有名字,奴隶则没有名字;而东大陆人则拥有着独特的取名方式,任何人都可从先辈那里继承单姓或复姓。

所以没有姓只有名的东大陆人,意味着其身份永远低贱、卑微。

——————转入正文

坟墓之前,只有段铁和蕾妮带来的那个孩子,两个人静静的站着。

见惯生死的段铁自然是早就恢复了平静,把悲伤都埋藏在了心底,但没想到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同样也能淡定的面对生离死别,只在蕾妮咽气之时嚎啕了一场后,至今也没再落过一滴泪水。

“来吧,孩子……来跟你母亲道别。”还是段铁,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

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树丛、在清风鼓动之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虫鸣在周望的角落中此起彼伏,隐约有一两道野兽的叫喊从远方传来……可就是听不到男孩开口。

可能是这种告别,对一个孩子来说,还太早了吧——耐心等待的段铁如此想到,回首望见山脚的村庄在夕阳之下已经升起炊烟,最后不得不走上前来按住男孩的头顶,“既然说不出话来,那就先跟我回家吧,你放心,蕾妮永远都会在这里守护着你的。”

没错,段铁不顾村中众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把蕾妮这个“外人”,葬在了村边最近的这座山上。

由他亲手将坟墓的每一块土壤覆盖上去,折断那些遮挡阳光的参天古树,在墓边栽上蕾妮生前最爱的花草。

这是段铁唯一能为蕾妮所做的事了,毕竟是已故之人,不论他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当然,他还可以悉心照料蕾妮的孩子,让他在村里度过幸福的一生,这样也就完成了蕾妮临终前的心愿。

可以看出他也是打算这么做的——落日的余辉当中,段铁牵着男孩的手,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时不时的低头帮助男孩检查地面上有无障碍,粗糙的大手紧紧捏住那只小手,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却无比和谐……

不过此时也只有他们身后孤零零的坟墓,才能见证这个美丽的画面了,蕾妮的墓将一直守护在此处,正对着山脚的村子,注视着男孩的成长……

能陪伴它的,可能只有现在大胆的飞到墓碑之上的鸟儿,干净、简单的墓碑上只刻有六个大字——“愚爱,蕾妮之墓”。

——————

“bia叽bia叽bia叽……你有身份铭牌吗?”晚饭之时,似乎把悲痛都化为了食欲的段铁正在大快朵颐,见男孩迟迟不动筷子,只是默默的呆坐在餐桌旁边,便随口问了起来。

“没有……”男孩轻轻的摇头。

很好,看来他还没变成哑巴,估计时间会帮他恢复过来——想到这里,段铁继续搭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凡星……”男孩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在空气当中比划出了东大陆的字体。

“呃,没有姓是吧?跟我姓怎么样?就叫段……”看懂了的段铁略微失神了一下,他也没能想到凡星会写东大陆的字。

见孩子只有名字却没有姓氏,刚想要把自己的姓给凡星使用,段铁的话就被一声重重的锤击给打断了。

“嘭!”餐桌上的盘子全都随着声音跳了起来,里面装着的菜洒出不少汤汁,原来是精心准备了这一桌食物,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吱声的龙翠琴忍不住了,“你够了!段铁!”

知道自己的老婆为什么突然发飙,心存愧疚的段铁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直接顶嘴回去,只是皱紧了眉头,注视着龙翠琴的眼睛,“凡星,你先到院子里去玩会,我们有事要谈。”

“好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凡星,很快就离开了不大的小屋。

“你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老子那时候年轻气盛的,只想着发泄一下,哪能想到会有孩子啊!”

……

“去你的!老娘不跟你过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别啊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说蕾妮都已经没了,你也不至于跟个死人怄气吧?”

……

“没有用,反正这孩子不许跟你姓,你要是不干,那老娘我就带着虹雨走,你自己养他去吧。”

“哎噫呀啊!这是多大点的屁事啊?”

……

“不管,既然是西大陆的人,那就叫西大陆的名字!”

“行行行,服了你了,臭娘们!”

……

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嗓门大的连邻居都能听清,更别说就坐在屋子门口的台阶上对着星空愣神的凡星了。

不过他果然心智成熟到已经可以不去在意这些琐事,稚气未脱的脸上透露着莫名的坚强,亦如他在蕾妮的墓前那样。

“咯吱……”屋门打开,看到凡星就坐在这里的段铁,干脆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对不起呐凡星,从今往后对其他人报上名字的时候,你就说自己是斯塔,只有我们叫你凡星好吗?”好像已经沦落成气管炎的段铁无奈的开口。

“都一样,无所谓。”凡星淡淡的回答道,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如果不是他又补了一句的话“但我就是凡星。”

“好吧……”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说明称呼问题的段铁,最终选择了放弃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来,“今后有什么想法吗?有想要的职业吗?不管什么技艺,村子里的人都会,我可以找他们教你。”

段铁所说的职业,其实指的只是铁匠、裁缝、医师这类,就算在村子里有他照顾,他也不想看着凡星长大之后,身为一个堂堂男儿,跟自己一样只能以种地为生。

当然,如果他想要成为猎人,也可以让他跟自己学学战技,虽然这孩子看起来已经过了最好的入门年纪,但只要肯受苦,修个二级体术出来应该也没问题。到时候再看情况把自己的斩魄大剑流传授给他,或者让老长命教他点别的流派,就随他自己的意思了——段铁是这样想的。

但凡星给出的答案却让他大吃一惊,“大叔,我想变强,不管是魔法还是战技,只要能变强就行。”

段铁惊讶的无非就是凡星话语之中慢慢的恨意,以至于他都没有在意凡星对自己的称呼,再三斟酌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出,“变强,是为了复仇吗?”

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如果凡星哪怕露出了一点想要复仇的意思,段铁都不可能让他跟自己学习战技,因为仇恨是可以使人不断自我攀升的最好鞭策,但如果被这种感情所驱使着成为强者,那他将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段铁才用如此郑重的态度问了出来,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就算凡星撒谎欺骗自己说不是,也要掐掉他去复仇的可能,哪怕是穷尽一生的时间,都会把凡星留在这座村中。

毕竟,身为短寿种的凡星,绝对活不过身为寿族人的段铁。

不过,凡星并没有按照套路出牌,不仅诚实,还很理智的回答道:“是的,我很想复仇,非常想,恨不得现在就去跟那些人拼命。”

“呃……”段铁被凡星的直率给雷的嗦不粗话来。

“但母亲说了,不能被仇恨冲昏头脑,所以我只想变得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让自己好好的活着,至于复仇的事……如果有机会,我可能还是不会放弃。”凡星继续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直勾勾的盯住段铁的双眼,眼神无比的坚定。

这么理智的孩子,或许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恨意,把这股感情利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面——看着凡星的眼睛,段铁莫名的想到。

“那好,战技的话,我可以从体术开始教你,至于魔法,那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天赋了,正好明天是去老长命那里给虹雨送东西的日子,你跟我一起,让老长命帮你看一看。”段铁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话都说完了,才开始犹豫这个决定底对不对。

“谢谢你,大叔。”

“叫爹啊你个混小子,算了,大叔就大叔吧,咱也没什么感情,你随意就行。”直到这时,段铁才注意到凡星对自己的称呼,但大大咧咧的他当然不在意这些,笑着认同了这个叫法。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认真的对着凡星说道:“不过我看你没有修习过战技和魔法的底子,不管天资如何,入门的年纪越大,想要达到和别人同等的高度,所需要付出的汗水就越多,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这可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凡星也同样郑重的回复着,明明就只是个孩子,坚强的意志却一点不输自己,让段铁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今年多大?”

“十四……”

“卧槽,还真是老子离开蕾妮身边一年之后生下来的?来来来,跟老子讲讲,你和蕾妮……”

……

——夜幕之上,繁星闪烁,伴着月光,照耀大地。

父子二人在星空的陪伴下深厚的加深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灵魂,相比蕾妮此时一定可以心满意足的去超生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凡星:只是这个大叔在拽着我聊个不停好吧?哪里有母亲刚过世就聊这么令人悲伤的话题的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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