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傍晚,夕阳滞留在地平线上迟迟不肯下去,奋力将最后的余晖洒在城市里。金铃儿坐在电脑前,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几丝夕阳维持着光亮,一连串清脆的敲键盘声后,她拿出一根金属棒,按下按钮,金属棒前端射出莹蓝色光束,投影出影像似乎是一杆轻型狙击枪。金铃儿走上前,伸手握住枪柄,莹蓝色随即消散成纷飞的光点,枪械本身的漆黑色露了出来,入手后发出金属零件碰撞的轻微声响。她拆下弹夹,里面填满了子弹,子弹明显是特制的,弹头透着淡蓝色的光影。金铃儿皱了皱眉,把枪拆卸成部件摆进提琴箱里,又回到电脑前。
“喂,这次也太小气了点儿吧,一把破枪加几颗打不死人的子弹就把我打发啦?”她敲下这句话发送出去。
“嘀嘀嘀”很快就有了回信,“本次目标威胁系数较低,相关情报已由“斥候”提供给你了,你是经验老道的灵者了,我本来打算子弹也只给你一颗来着。尽快完成,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你去解决。”
金铃儿赌气似的关闭对话框,登陆自己的邮箱,果然有一封不久前的未读邮件,她看完后默记一会,将邮件删除。
“圣蓝高中?这次的目标居然是一个小屁孩?”她似乎明白回信中“威胁系数低”是什么意思了。话是这么说,可她看上去也才是上高中的年纪。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考的同一张卷子,六班比我们班平均分高了整整2分!你们每个人平时多下点功夫不就上去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张如也小声嘀咕,下午才出的月考成绩,班主任生怕同学们溜了似的,特地占了一节晚自习过来训话,面对着此时在讲台上大发雷霆的班主任,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暗暗祈祷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这是圣蓝高中,一所省重点高中,师资、教学、升学率是它上新闻报导时的关键词。因此,其对学生的要求也是十分严格的,像张如也这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中考时超常发挥才勉强进了圣蓝校门的孩子,自然是有些吃力。
此时,张如也正盯着自己装订成一小匝的各科试卷,他不由得想起了鲁迅先生那篇课文《纪念刘和珍君 》中“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以及淋漓的鲜血”这句来。答题卡上鲜红醒目的分数更是触目惊心,他好似让死者瞑目搬将有分数的那面翻到底下,可翻上来的那面恰好是自己考的最烂的英语——89分...他轻叹一口气,只得把手肘压在那分数上,顺势托着脑袋,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班主任的唠叨。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努力就是咯,反正你打完一巴掌一会儿不还得给我们个枣吃鼓励我们嘛,还不如现在少说两句..”张如也对班主任的套路已经司空见惯,见后者还能大讲三百回合的劲头,他摇摇头,扭头看向窗外出神,窗外也只有单调的白色教学楼,一样的教室,一样的灯光,一样的老师,一样的学生,真无聊。他又望向对面教学楼的天台,开始自顾自的回顾寒假补完的 谍影重重 系列电影。杰森·波恩披着夜色带着漆黑的高尔夫球包来到楼顶,从包里取出寒光凛凛的狙击枪,熟练的组装完毕,趴在一个绝佳的位置,放好支架,准备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子弹换取目标的性命。真帅!那栋楼的最佳观测点在哪呢?张如也把自己代入特工角色,想过过瘾。然而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不对!那里闪着光!那是...?
“张如也!你给我站起来!”班主任注意这个走神的家伙好久了,同学们也纷纷望向他,眼神里有幸灾乐祸,有无奈,也有冷漠。
“啊?哦!”张如也刚从意淫中回过神来,显然也被吓着了,赶紧从位子上窜起来。
银瓶乍破!还没站稳的张如也从位子上飞了出去,趴到在2米宽的教室走廊上,碎玻璃渣撒了他一身。同学的尖叫、呼喊、老师飞奔而来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闪过的,是他倒飞出去前那一眼瞥见的模糊身影,那栋楼上...真的有个人!
“会是杰森·波恩吗...”他带着这个疑问睡去。
血,涓涓流出,渗透了她胸前的作战服,“因果反噬么,真痛啊...麻烦了...”她颤巍巍的从单膝跪地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向黑暗中,她的声音飘散在风里。校园里只听得见虫鸣。
打破沉寂的是救护车的警笛,正是下课,学生们纷纷来到教室外的走廊,望着一个上衣被血染红的男生被抬进救护车,驶出校园,冲向医院。
“好像是2班的诶...”
“2班谁啊?”
“看着好像是张如也?不是很清楚...”
“哇,高三出了这种事情,不会是压力大自杀吧?”
......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白雪的心提了起来。
高处,有个人站在风里,目送着救护车远去。
“靠,没你我就凉了。谁这么大手笔来这安排我?”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惶恐,“不过这下可够你受的,因果反噬可不是好玩的,”他盯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思考一会,喃喃道:“与其请假躲起来不如就在这人多的地方呆着,他也不好再下手...以后要谨慎点了。”
“各位观众早上好,欢迎收看早间新闻。昨日我市圣蓝高中发生一起学生意外伤害事件,起因疑似是学生精神压力过大引起自残,事故原因警方正在调查当中...”
“自残你妹啊!”张如也激动的想要坐起,“咳咳...好痛!”胸口的伤口说不你不想。他关掉了病房的电视,无力的瘫在病床上,整理起纷乱的思绪,胸前疑似枪击医生手术时却未发现子弹的怪异伤口,和夜幕中的神秘人影...难道CIA真闲的无聊派杀手来杀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阻止我上哈佛以免移民?”
“咳咳......”旁边传来清嗓子的声音。
“诶?我还有病友的吗?”张如也循声望去。同款蓝白条纹病号服,高扎的黑马尾,杏仁大小水灵的眼睛闪着澄澈的光,白净的脸庞,和一个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微笑,阳光洒在她身上,发梢映着金色的光,就像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女神。他有些失神。
“好啦好啦别看啦,口水咽一咽...”女孩无奈的笑,“喂,昨天那枪真对不起哦,应该挺疼吧...”
“还好...”张如也下意识道,“个屁啊!我差点死了!”他又惊又气,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可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你干嘛用枪打我?居然还跑来道歉?”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个轻改动画的场景。
“这个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的答案我再决定回不回答你。”她突然凑近张如也,俏皮的笑着。
“问什么?”张如也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体香,和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赶紧往后坐坐拉开距离,可一抹没出息的红色却爬上脸颊。
“你渴望力量吗?”女孩注视着他,修长的睫毛扑闪两下
还真是轻改动画啊...此时张如也想。
“想啊,当然想了。”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好,那我就跟你说咯。”
“诶?你都不问几个考验心志的问题考核我一下的吗...不对...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张如也没想到女孩如此干脆,小说里的套路似乎不太一样。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跟你很熟吗?”女孩有些不耐烦,“不过先提醒你,答应我了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也许你再也享受不到宁静的生活,也许那天突然丢掉小命,也许...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张如也认真思考着,女孩则悠闲的哼着歌,她没有说谎,自己这次受伤就十分的危险,要真三天两头的冷枪暗箭来几次,活不活的下来还真不好说,可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也真无聊......“你走吧,我不问了。”最后他的理智选择了平静的生活。
听了他的回答,女孩仍是一脸恬静,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好吧,事情是这样的,你可以把我想成一个特工,我昨晚的任务目标其实是教室里坐在你右手边的那个人,可是我开枪时你突然站起来了,所以就误伤到你咯。”她转向张如也,看到他眼里的惊讶,接着解释:“虽然可以怪你自己站起来挨了那一枪,可作为受害者你还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吧,还有,就是...”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窘迫,小嘴撅向一边,犹豫着说:“出了点意外,把我俩的生命线连在一起了...”
“什,什么意思?”张如也意识到情况不妙。
“就是...我俩之间任何一个挂了另一个也会挂掉...哎呀你别那副表情嘛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因果反噬就是这样的规则啊。”看到张如也如丧考批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愧疚。
这不是压根没得选嘛...张如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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