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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踩点

第5章 踩点

这是一个几乎已经成为废墟的建筑群。勉强……可以把它称为是小区吧。单单朝着这些危楼来看,就可以推断出其中的居民收入水平是什么样的。

一个年轻人穿着灰黑色上衣出现在了这小区门口。哦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上衣了,而是碎布条;布条也不是灰黑色,而是长时间没有清洗而沾满了污渍,最后失去了其本色。

他环顾周围,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尾随自己一般,但也有可能,他这个行为并无意义——很多疯子,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看来这人已经“确定”了什么,他不再左右张望,而是低下头来朝着小区里面走去。但就在他走进大门后,身后不远处突然浮现出一些幽绿色的光点。光点似乎随机的飘动,却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看来,这小子就是个疯子......那么明晚,就可以实行计划了......”

随即,光点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俗话说,穷山恶水,泼妇刁民。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居民们大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走近一栋居民楼,年轻人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叫骂声:“任义兴,你这个废物!老娘让你不出去工作!现在好了吧,这个星期咱们在家喝西北风吗?!”“史红,老子受够你了!天天好吃懒做,就指望老子一个人出去打工挣钱养家糊口!你特么每天都在干嘛呢?打麻将!水平又菜还每天去,我的工资全部被你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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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下听了一会儿,年轻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再停留了,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6......7......8......哎终于找到了!”小区年久失修,有几栋楼早已在时间的洗礼之下不堪重负,倒塌下去,化为一地石渣,却也没有人来清理——外人早已将这里遗忘,里面的人也都只是自扫门前雪,谁会白费力气去清理这些呢?反正也不会妨碍到自己的生活......

8栋是这里仅存的楼房里最破旧的一栋了。但,楼里却并不像其他楼的楼道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臭味。这里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二楼么......”年轻人嘟囔着,然后慢慢来到了二楼。

二楼仅有一家住户。

门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蜂窝煤,一些并不是很贵重的杂物也堆砌在一旁。东西很多,但却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给人一种清爽之感。大门上贴着一副红对联,和一个“福”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红色早已褪的看不出来,一眼看去仿佛是家中痛丧贴的白联一般。

“雄心壮志展宏图,侠肝义胆壮豪情。”

原本恢弘豪迈的言语,此时看去却满是凄楚怅然,人生多艰啊!

叹了口气,年轻人强忍住内心的悲哀,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沙哑的,满含风霜的声音从门内想起。

“哗啦......吱呀......”

门开了。

一个双鬓雪白,头发灰白的,仿佛七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生活和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过多的痕迹,以至于五十出头的他看起来却像一个垂垂迟暮的老者。

“你是......”他问道。虽然声音中掺杂了太多生活的风沙,但令人惊叹的依然带着些许对生活的热情。

这个人,我一定要把他保下来,就凭这对于生活的信心,就凭这即使被摧残数千次也毫不放弃的气势,我克洛斯,一定会把他保住!

“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已经饿的受不了了。请问您可以给我一些食物和饮水吗?”听到男人的问话,克洛斯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声音回答道。

男人一怔,眼里浮现出些许挣扎与抉择。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露出了身后室内的场景。

家徒四壁。

这是克洛斯唯一想的出来可以形容的词语。

男人家里除了一大一小两个板凳,一张用层层瓦楞纸堆叠而成的简易床外,别无他物。

“好吧......哎......”

正当克洛斯看着屋里出神时,男人终于做出了决定。他长叹一声,“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给你把吃的喝的拿出来......”

片刻后,他捏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馒头和一杯水走了出来:“东西不多,孩子,你将就着点吧......”说完,就将食物递给克洛斯。接过馒头时,克洛斯骤然发现,男人的手上遍布着各种各样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克洛斯一惊,回过神来就把馒头塞回了男人手里,飞一般的转身跑出了居民楼。

“咳......这懂事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啊......苍天不给好人活下去的机会啊......”男人知道克洛斯看到了什么,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长叹一声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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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回到了店里,但他心里依然还是一股悲愤之情难以压抑。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善良坚毅的人要遭受如此磨难,而那些简简单单就能被邪魂引诱堕落的废物,却能够站在社会的顶端,享受着万人所不及的优越、糜烂的生活?

他不得而知。在他漫长的几千年经历里,他第一次,迷茫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北云。不告诉,他觉得自己愧对北云;告诉了,他也知道北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毕竟那个男人,是北云的爸爸,北云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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