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先生？辛苦你了，这是晚饭。”莉莉丝拿着一碗白粥走到虚无的面前说道。
“哦，谢啦。”虚无接过白粥，但并没有开始吃。
这是前往太原的一条最近的道路。虽然要穿过一处名为幽冥森林的地方，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野兽。
夜深了，即使是最近的道路，也需要走一天一夜。虚无表示为了谢罪，愿意来做守夜的工作，反正作为梦魇也没有疲劳这么一说。
只不过虚无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梦魇，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梦魇托瓦兹会跟随这个小丫头。这件事是无法想象的，也勾起了虚无的好奇心。
自从那一天梦魇之战后，现实人类全部退出了下弦之岛。
失去了人类的下弦之岛，梦魇自然而然的就失去了活力。弱小的梦魇随着时间自己就消散了。强大的梦魇成为了下弦之岛的“神”。他们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但却又被赋予了生命。多么讽刺的故事。就如同开了作弊器的单机游戏。你的确可以在游戏里为所欲为，但却毫无成就感，就算通关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创造出虚无的是一名胆小懦弱的少年，总是被别人欺负，渐渐地不愿意与别人交流，但是内心却有很多话想对别人说。虚无也就因运而生。他倒也不怨恨把自己创造出来的少年，毕竟少年也有自己的苦衷，会产生这样的情绪说什么也不能怪罪于受害者。只不过他有一句话想要对那个少年说。为此，他留恋于此。
欺负少年的人成为了少年的梦魇，而虚无就是那个欺负少年的意识体。
“已经都冷了。”虚无吃了一口白粥后还是决定不吃了。食物对于梦魇来说也不是必须的。
一阵凉风吹来。
有股甜蜜的味道。
“有敌人！”虚无感觉到不对劲，赶紧对身后睡着的两个人喊道。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还没等虚无跑到身边，莉莉丝和托瓦兹的身形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蝶飞舞，沉默下来的是夜色还是时光。我呢，这样的风景很喜欢呢。”月夜之下，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凌驾于天空之中。
是梦魇。
梦魇通常不会和梦魇战斗，但虚无明显感到了对方的杀意：“啊，多么美丽的女子，请问找在下有何贵干？”
“不是找你的。不过你是一个阻碍罢了。昨天你的战斗我看过了，隐身的能力的确挺强的。所以我不能放任你不管。对不起了。”女子折扇轻轻一摆，森林中的树叶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冲向虚无！
这范围与杀伤力，完全和托瓦兹不相上下。
不，甚至更上一层。
闪是闪不过了，虚无无奈之下只能召唤出匕首尽力抵挡住致命的攻击。
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那么轻易松手。攻势一直没有停歇。
一定要找到一个机会才行。即使没法反杀，也要找个机会脱出现在的困境。
虚无发现对方的攻击并不是毫无章法，而是对他所在地进行的攻击。那样的话消去身形说不定能有用。
一眨眼的功夫，虚无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果不其然，树叶的攻击变得杂乱起来，虽然行动轨迹更加不可确定，但也有喘息的余地了。
“在这片森林中，在这片夜色下，我是真正的神。即使藏起来也没用的喔。”女子折扇一挥，地上的石子也开始颤动起来。没过一会，石子就如同子弹一样四处窜动。
“只要你还在这片森林中，就不可能逃过去。快现出你的真身吧。”
“是吗？”
“什么！”
在一片空地上，虚无安然无恙的站立在其中。
“飞舞吧！我的利刃！”女子话音刚落，树叶和石子都射向了虚无。
“抱歉呢。大概让你以为我的能力是隐身了。”虚无平静的说，“其实我的能力是消失。我所触碰到的，触碰到我的都将消失。”
砰！
尘埃散去后，虚无依旧伫立在原地。
“这是什么！怎么可能！”女子显然有些慌张。
“即使这样也做得到喔。”虚无打了一个响指，整个土地都消失了。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女子已经大惊失色。这么逆天的能力她还从来没听说过。
“虽然有范围和时间的限制，不过用来对付你应该足够了吧。”虚无踏着空气就走向了那名旗袍女子。
“你不要过来啊！”女子说完，身影就消失在了虚空中。
但正如虚无所想的，这不过是她的一个分身罢了。让人担心的是托瓦兹和莉莉丝。他们应该被这个女人拖到了其他的空间之中。
托瓦兹姑且也是梦魇，可以有一战之力，但是莉莉丝不过是个意识体。大概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吧。
但这和虚无一点关系也没有。
二．
爱丽儿居住在一所别墅中，这是她家人留给她的“工作区域”。
“真是稀奇呀，你会来我家。”爱丽儿为布鲁斯泡了一杯咖啡后坐在他旁边说道。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在思考，在想如何用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话语让爱丽儿明白事情的全貌。我们不能否认布鲁斯是一位计算机天才，但他和人交流的能力却十分的弱小。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老实说，没有什么比天上飞的小鸟更让人捉摸不透了。”爱丽儿说了一个难以理解的比喻。
“你觉得梦境可以传染病毒吗？”布鲁斯问道。
爱丽儿想了想回答道：“这是一个很理想化的问题。梦常常被人们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的时候又用于一些玄学和心理学当中。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噩梦被人们认为是一种病，是一个人亚健康的体现。但随后人们发现，噩梦其实并不是病的本身，而是人为了调整自身精神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下的自主防卫措施。”
“所以说呢？”布鲁斯对这些完全没有了解过。
“所以说，梦是人本身意识的体现，人有病才会反应在梦里，梦是无法自主成为一种病症来影响人类。简单的说，梦就如同人的影子，只有人倒下影子才会倒下。人不倒的话，影子是不可能倒的。”
“也就是说，你觉得梦境无法传染病毒吗？”
“传不传播我不知道，但是病毒存在于梦里这件事本就让人匪夷所思。”
“那如果是共有意识呢？通过人为修改梦境的方式来改变个人私有意识，可以做到吗？”
“你稍稍等一下。”
爱丽儿起身来到书架前，找到了一本名为《共有意识的作用域与影响范围》。她翻看了几页后说道：“共有意识作用于梦境，其根本是作用于人的记忆之中。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为了降低对人类精神影响才选择了梦境。梦的特点有不连续性，易遗忘性，以及专注性。虽然依旧对人的大脑有很大的负担，但是作为共有意识的代表下弦之岛已经做了很多的保护措施。如你所见，即使如此依然出现了那次事件。的确，理论上说是可以通过共有意识来影响一个人的记忆和心智。但是这不过是理论，要能做到这一点，需要极高的处理能力与精神力。”
“做不到吗？”布鲁斯问道。
“如果硬要说的话，有一个人能做到。”
“谁？”
“梦姬。她是下弦之岛的神，更重要的是，她拥有绝对完美的适配能力。”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人知道。只不过布鲁斯知道在很久前，梦姬的实体已经脱离了下弦之岛。当时很多的组织和势力都在寻找她，后来她被DM保护起来。
如果是梦姬做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作为神之前，经历过的事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就有复仇的火焰在燃烧。
但是她又为何这么做呢？
同样会被人们发现，为什么不用更加有效而又明显的方式来报复人类？她应该早就知道下弦之岛的现状，发生那种事情之后一定会被停运。
只不过是报复吗？
不，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是不是梦姬做的现在还不能确定。诚然，梦姬是公认的完美适配者，但兴许有其他的完美适配者也不一定。
布鲁斯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和整理出来的结论和爱丽儿说了一遍。
“你觉得这种病毒能治好吗？”布鲁斯问道。
“嗯……”爱丽儿沉思了一会说，“倘若和你说的一样，那这个病毒肯定是从共有意识感染到私有意识并植入到潜意识中。看似改变的是记忆和性格，其实改变的是人性。要想治疗的话也很简单，以毒攻毒。用共有意识潜入到私有意识的潜意识中剔除错误的思想就可以了。”
“但是这种事情没那么容易做到吧？”
“嗯，和刚刚说的一样，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梦姬了。不过现在下弦之岛已经被迫下线。感染人数也不多，而且已经没有人会感染这种梦境病毒，所以没关系了。”
“是这样吗？”
布鲁斯并没有感到一丝安心。那个匿名来信的人告诉自己这件事，一定不只是为了揭露某种黑暗的现实。那是一种更大的阴谋在背地里滋生的前兆。
“说起来，布鲁斯。下周四晚上的派对你来吗？”爱丽儿问道。
“周四？”布鲁斯想了想说，“周四我要参加黑客研讨会，可能没空去参加你们的派对了。”
“是吗？真是遗憾。我本来打算介绍我新交的男友给你认识的。毕竟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爱丽儿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说。
爱丽儿在学校出了名的天才美女，追求者也是数不胜数。
“上次那个呢？”布鲁斯问道。
“毛手毛脚的，分掉了。我虽然并不讨厌他的肌肉，但是没有头脑的话实在是坚持不了。”
这是布鲁斯从认识爱丽儿到现在，她分手的第十七个男友了。她好似什么都喜欢，又什么都厌恶一样。不过，说真的。这个世界上十全十美的人类真的存在吗？
“谢了，爱丽儿。我还有事情，我必须要先离开了。”
“你太客气了。”爱丽儿笑道。
可能爱丽儿并不是一个合格女友，但是她绝对是难得的朋友。
离开了爱丽儿家后，布鲁斯决定将这件事通过邮件发给反梦组织。他们应该也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做完这一切后，还有一件事布鲁斯十分的在意，那就是梦姬实体所在的地方。反梦组织虽然有着一套保密系统，但是布鲁斯还是可以很轻易的入侵盗取资料。而保护梦姬的DM却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入侵得了。它的保密系统丝毫不亚于共有意识的主服务器。
和梦姬有关系的洛枫，他的资料布鲁斯了解的并不多。但可以确定的是，洛枫一定清楚的知道梦姬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总而言之先给那个匿名者会封信吧。
“你好，匿名者，我已经尝试用你的漏洞攻破共有意识的数据库。但是里面的数据让我很在意。你是一开始就打算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吗？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不过我会帮你在黑客研讨会上把这一切展示给人们。”
不管对方目的何在。布鲁斯并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对方既然能找到共有意识的漏洞，就证明对方的黑客技术比自己还要高超。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前台的小丑罢了。
虽说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能扒到共有意识的另一个丑闻的话，也是布鲁斯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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