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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曾经的天才

第二章:曾经的天才

在圣语学院中,有这样的一个少女,被誉为是近年来最有天赋的学生。

她在法阵的造诣上可以与众多教师媲美,再复杂的魔法阵构造也是信手拈来。

而且她的元素倾向是全系均衡。这放在其他方面就是不折不扣的废人,但对于一位法阵师来讲,这就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她便是被称为“移动法阵”的斯提娅。

天启大陆西部的卡德尔,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万里无云,阳光温暖宜人。斯提娅就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着。

“咕~”

“啊啊啊!这下都快要饿死了。”斯提娅显得十分抓狂,她已经有一阵子没吃过东西了,可能是几天吧。

她在身穿的法袍上翻找了一阵,仅有的几个口袋都翻过了,最后只找出来一个钱包。她用力晃荡了几下,接着又把它翻转过来抖一抖。

快,快出来!

但幻想之中那璀璨夺目的金光并没有出现,她应该试着去接受现实——自己已经是一个穷鬼了!

死了……我要死了……

斯提娅两眼昏花,差点跌坐在地,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总得接受现实的。

加油,你可不是那时的小女孩了,你也不是什么天才了,想要钱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去挣!

斯提娅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好让自己振作点,现在想要走出这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

去当一名冒险者!

冒险者协会是在大陆的各个角落都有分会的,想要当名冒险者的门槛也不高,只要有点战斗能力就行了。

每年去成为冒险者的人都是数以万计,当然死亡率也没比这低多少,但即便如此冒险者还是大部分人会选择的一条道路。

毕竟协会的宣言可是:每个人都有成为勇者的机会,所以,赌上性命而战吧!

就这样,圣语学院的法阵系天才——斯提娅,踏上了一条成为冒险者的不归路。

至于为什么堂堂学院天才,理应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的斯提娅会落到如此境地,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离斯提娅外出游历归来也有两年的时间了,这两年来的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就是扎根在图书馆了。

那天正好是有一场关于法阵中元素构成的演讲,法阵天才斯提娅,罕见的出来活动一下筋骨,担任了这次演讲的助理。

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听讲的不仅仅是从低年级到高年级的学生,还有学院的教师,包括法阵系以外的也来了。

最关键的是还有个重量级人物:学院长。

学院长肯来其实有一个主要原因:斯提娅,是他的得意门徒。

他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斯提娅就是这第二个徒弟,所以他待斯提娅就像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毫无保留地将一切传授给了她。

大礼堂前排正中间的座位上,坐的便是学院长。他虽然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脸上皱纹像是沟壑一样,但是眼睛毫不浑浊,透着睿哲的光芒。

在他后面便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座无虚席,甚至多到了得动用第二排悬空座位才能坐下的地步。

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那位身穿红白色法袍的少女。

斯提娅似乎看上去有点担忧,拿着厚厚一打稿子的手都在颤抖,可能是第一次出席演讲所以没什么经验。旁边的主讲师给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清了清喉咙。

“何为法阵构成的要素:结构,魔能,元素!”

“这就是最重要的三项,基础知识我也就不讲了,在座的人都了解。这次主要是进一步深入解析元素,让各位都能灵活运用。”主讲师先开了个头。

“人族,得到了魔能,并且用其去引导世间的元素能量。每个人的魔能中都有不同的元素倾向,有的则是没有。”

“而法阵也就需要将元素填入其中,类似于一个充能的过程。过程中会遇到不同的元素需求,也就需要了施法材料去填充其中……”导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出一系列关于元素的常识,“下面就让斯提娅同学来讲述如何去掌控元素,来构造出一个完美的法阵。”

早已站立在旁边的斯提娅,跨步上前,她似乎在进行着心理斗争,嘴巴一张一合的。

到底应不应该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这几年对于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了解的太浅薄。

斯提娅想来想去,最终她还是做出了选择,一个她不会后悔的选择。

斯提娅将手伸出,悬在空中:“首先,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就是关于魔能的用途。它是用来吸引元素的,也就是说它并不对于元素有多强大的掌控力。所以人类是怀着敬畏之心,‘求’着元素过来帮助我们。”

“在这点上面,人类比之其他种族是逊色很多的,不管是精灵族的元素亲和还是龙族的元素掌控,都要比我们强大数倍。”

斯提娅说到这里时,台下听讲的都表示万分赞同,这的确是一个无可改变,无可违抗的事实。

“但是呢!”斯提娅话峰一转,拔高了音调,“我觉得这观念早就应该改变的。人类不该屈于其他种族之下,人类也不该只是借用元素。”

众人都有点吃惊,主讲师和台下的学院长以及导师们的脸色都有了些许变化,事态开始向不可预料的方向转变了。

斯提娅输出了部分魔能,将大礼堂中充盈异常的元素吸引了过来。火、水、雷、土、木,五大基础元素与冰、风、光、暗四大特殊元素,凝成了九个珠子,绕着她的手开始旋转。

“九圣灵,历史的开拓者,但我相信人类的极限远不止于此。我们绝对能超越过去,掌控元素!”

“你在说些什么,斯提娅‘同学’!这可不是原来说好的内容。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作为学院的天才,你的言论代表着学院。”主讲师重重的咬住了“同学”这两个字,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尽快改口。

斯提娅的神色激动,朝前一个踏步,昂起了脑袋,与主讲师针锋相对:“这就是我所要说的,谁劝都没有用!人类需要一条崭新的道路,这样一味踏步终将重蹈覆辙。”

她口中的重蹈覆辙也就是数千年前了,在百族战争时期人类还没有获得魔能德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如果说出来,你们或许不相信,但我亲眼见识过,一个人能够和雷电合为一体!他能做到掌控雷电,掌控元素!”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即使具体发生了什么斯提娅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她还是能记得那是在德莱恩平原所发生的事情。

一位蓝发少年,将雷元素导入自己体内,化作一道耀眼的雷光。

撕开了那片雷雨天,也撕开了斯提娅内心的迷雾,激起了她对于更高境界的追求。

“我花了半年时间走遍大陆,见识了很多事很多人,并不只是局限于学校这一小块地方。缩在这里,只会被陈旧的观念所束缚,碍手碍脚!重新回到学校后的两年内,我在图书馆内苦读,寻找资料来证明我猜想的正确性。”

“以精灵族和龙族为例,他们能掌握元素,但并不是打从最初就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也是一步步成长上来的。人族为什么不能试着让魔能形成一个质变呢?原因很简单,不敢尝试,不敢突破,只会敬畏前人!”

全场鸦雀无声,他们都盯着这位直立于演讲台中间,眼神坚毅有力,手握元素的少女。连主讲师都被她的气势震到,向后退了几步。

唯有一人,打破了这个沉寂的局面。

“够了!人能化为元素,我看是对于力量的追求蒙蔽了你的双眼。超越九圣灵,也是对于前人的大不敬!”学院长忍不住了,一拍扶手,开口呵道。

在他的脸上,能看到多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相互交织冲突着。

即使觉得斯提娅已经是陷入了错误的路,但对于自己最骄傲的学生,或者说是最挚爱的孩子,他也很难做出裁决。

学院长很希望现在斯提娅能悔改,她只要肯退一步,学院长就不会再追究下去。

“不,我觉得人类的前途是无限的,不会只局限于目前的境界。您说过,真理是需要去追求的,所以我一定得去尝试!”斯提娅的意志很坚定,她没有选择低头认错。

学院长犹豫再三,但是其他的教师似乎不打算给他时间,他必须得做出维护学校声誉的决定。

“你真的不认错吗?即使是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背离整个大陆?”

斯提娅作为天才学员,她代表的也是整个学院。在目前大陆整个定死的认知中,人类掌控元素,凌驾于九圣灵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我说的便是事实,也终将成真!”

斯提娅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即使她对抗的是自己最尊重的学院长,那不舍与犹豫也被她抛之脑后。

或许是因为天才的骄傲,她并不会止步于此,她有着异于常人的对于知识和力量的渴求。

“那么,你就离开吧,学院太小,容不下一个心高气傲的你。”学院长并没有生气,更多的是失望与落寞,随即宣布了将斯提娅驱逐出学院。

斯提娅咬紧了嘴唇,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的九个元素珠也倾然崩碎。

“我终将证明,这是谁的时代!”斯提娅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她的脚在半空中停留了几秒,然后轰然跺下,越行越远。

她那高亢的宣誓声在大礼堂中回荡着,久久无法散去。现在的她是瘦弱的,但没人能断言她将会是怎样,可能便是一位扛起人类未来的巨人。

或许这只是她耍了脾气,一时拗不过来,但这学院终归不是她所能久待的地方。

因为,斯提娅,绝对不会是笼中鸟!在这里呆了四年,并不会磨掉她的棱角、折了她的翅膀,只是在给她蓄势。

等待一飞冲天的机会!

学院长深叹了一口气,右手捂着额头,将身子埋入了座位之中,感觉他在这一刻又苍老了几分。

斯提娅也是这样,和他的第一位徒弟如此之像,两个人都是旷世奇才,所能达到的成就也会高于他这个日渐腐朽的老头子。

放手,是他最好的决定了。

整个大礼堂中的人面面相觑,这场演讲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斯提娅离开了学院之后,带着一笔不知从哪得来的钱,四处旅游,放松心情。

每过一个地方就要停留上一两个月,她已经褪去了天才的光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直到来到卡德尔,坐吃山空的她也总算是没钱可花了。

回到现在,经过一段步行之后,斯提娅总算站到了冒险者协会的门口:“从今天开始,就当个冒险者好了!”

斯提娅挥挥拳头给自己鼓气后踏入了冒险者协会。

大厅中人来人往,但是并不显得太过于嘈杂。

一眼望去,就看到了一块巨大的板子竖在了大厅的中侧,很醒目,斯提娅快步上前,开始查看起了任务悬赏。

然而她其实都没登记成为冒险者,就想着去领任务……

“捕捉夜灵猫?夜灵猫速度快而且擅长隐匿,算了吧。击杀炎齿虎,就我一个法阵师,万一没有一次偷袭死,难逃重伤的下场啊,没法接……”一口气看了好几个任务,几乎都是自己没法解决的。

斯提娅的眸子立刻就暗了下去,果真法阵师还是需要有个队友掩护吗?

她很难决定该怎么办,饭钱不解决也是个非常大的麻烦,总不见得要让她去路边乞讨或者找个人家蹭饭。

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请问,你也是来做任务的吗?我看你也是一个人,要不我们搭档好了。”

那个男子似乎是看出了斯提娅的身份,背后那个学院赠送的制式法杖,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她是个法师或者法阵师。

法师或者法阵师一般都是需要搭档的,尤其是法阵师,他们的施法速度比法师要慢上不少,对于同伴的需求就更大了。

斯提娅应声回过头,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衣,干净利索的亮蓝色短发,深蓝色的瞳孔,带着爽朗的笑容。

他身边有着电流缠绕,若隐若现。

还有就是他身上的衣服有点破烂,沾着泥灰,脸上是一块青一块紫,并且带着点血迹。

“我叫德比特,一位雷系法师。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多指教了!”说罢,德比特主动向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手上布满了伤痕与焦痕,看来是一位饱经战斗的战士的手,很难让人相信是名法师。

他身上也没有带任何与法术有关的东西。

斯提娅犹豫了一下后,最后伸手答应了:“你好,我叫斯提娅,一名法阵师,请多指教。”

斯提娅也向德比特笑了一下,这个男子让她有一种非常眼熟的感觉,像是两年前那个身化雷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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