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吧,这一定是骗人的吧…
薄雾冥冥的天空,李维又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感受,那种感受名叫做自由……
尽管大学同学林冬到最后也没有给李维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李维却也没有敢去询问这件事情,乃至他根本不敢去询问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在拘留所里面这么多日子的委屈……就只能当它已经过去了。
否则……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当走出拘留所那一刹那,微微的清风吹在了脸上,让李维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凉意,额角的发髻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抖动着……李维站在柏油马路上面,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自由了……
就仿佛李维不相信他曾经被抓进过监狱,不对,是拘留所,总之都差不多了,世间有时候总是显得那样的不真实……他过往从来不觉得他和这些暴力机构会有任何联系。
甚至……也不敢相信自己有时候也会成为这些名义为坏人的一员。
也许,自己是坏人吗?
李维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自己只是被误解了而已。
相信这样的误解一定会很快解除的。
尽管这样的自由仍然伴随着喧嚣的汽车所带来的轰鸣,但是现在感受空气混杂着的汽车尾气的味道都好香啊……
相信,自己一定很快就会又溶入那群人之中了吧。
想起艾米那黏黏的声音……一定,就会很快回归过往吧。
只是有些时候,事情总是那样的不自然。
刚刚回到公寓,屋子里面还是那个窘样,一成不变的灰白之下似乎总感觉变冷了许多,窗外的天空弥漫起了冷冷的薄雾,渐渐的天空失去了本来的蔚蓝。
李维很是不适应这种令人感到发冷的孤独,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
打开电视,躺在了并不是十分舒适的床上。
“据报,地方领导人正在进一步呼吁独立……我们……”
没有等待下一步的报道,李维就直接关闭掉了电视。
让电视成了一片漆黑……
说实话,李维很是讨厌这种东西,这种事情离他这种老百姓来说太过于遥远,也太过令人感到无力。
的确,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刚刚出狱的家伙,能做得到什么?
……
自己只是想在这个世界寻求一些东西,让自己畏惧的内心……
李维摇了摇头……
收拾收拾,决定准备去店里面看一下。
现在,他现在最需要和人说说话。
说说话……
对……
李维的脑海里面不禁浮现了,笑意满满的茶色头发的身影,艾米此刻想必又如同往日一样努力工作吧。那样的身影,真的是不禁连自己这个家里蹲都会深受感染吧。
好……
现在就去店里面。
就算是为了艾米也要振作起来。
“恩……”
带着这样想法,慢慢地穿越过大街小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来到了店里面。
那件店依旧像是过往那样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只不过看不见里面的样子,想必此刻那些人都在店里面忙来忙去吧。
李维轻轻地推开了门,那样的时间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当所有人看见李维的时候,都好像愣住了。
“喂,那不是李维吗?”
一个人捅了捅夜鸢,正是那个暴力少女美玲,她此刻端着盘子,拉了拉夜鸢的衣角。
夜鸢没有看着我,只是愣愣的。
许多店员都是端着盘子,看着李维。
美玲看了看周围的人,想要张开嘴,但是又闭上了……想要迈进一步,又仿佛被无尽的束缚所拘束,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然后……
“哎,那天他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吗……”
一个没有见过的店员带着兔子耳朵,如此的说着。
被另一个大姐姐一样的人马上,制止了……
“不要瞎说……”
“可是……那是真的吧……”另一个店员也小声议论了起来。
“他回来了?”
“他犯了什么事情吗?”
一个店员看着李维如此的说道。
“不会吧……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维站在门口,他能感受到周围的人再说着什么。
他没有听清……
可是仅仅是那样的目光就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那样的目光,究竟是在看着什么?
一个异类吗?
我是异类吗?
是吗?
也许是吧……
一个人女人还在说着。
“遇到事情会被铐走吗?一般目击者不会这样吧……”
那个大姐姐摇了摇头……
“可是……”
又被捅了捅。
“小心……”
那个人看了李维一眼,当李维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这让李维想要伸出手,有无法做到……
那样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说,李维是一个危险人物一样。
李维想要张开嘴,可是究竟该说些什么呢?
不知道……
完全想不到的样子……
太困难了……
声音是那样寂静,好像连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他来报复你……他是一个被铐走的人……”
而那样的声音清清楚楚传递到了李维的耳朵里面。
那个女人也好像觉察到了失言。
捂住了嘴巴……
李维看着她,目光有些迷失。
美玲张了张嘴巴,可是低下了头却是像想到什么一样。
最后背去了身子去了,眼光是令人感觉到陌生得彻骨淋漓,就好像看待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完全不想搭理了,只是暗自的擦了擦桌子。
可是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愣了愣,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没有任何询问……
“那个,今天新开的店铺不错啊……”
“是……是……是啊……”
两个店员似乎还有模有样的聊了起天来。
李维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要向前,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有往来。
不想和他说什么……
或者……根本没有看到他。
为什么?
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有吧……
应该没有吧……
可能没有吧……
好像……
现在李维,多么期望……
多么期望……
可是……
“啊……李维……”那样的声音最后在挣扎之中,扳起了笑容,在所有人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眉头不禁抽搐了一下。
“你……回来了……”那个声音正是——艾米。
只是此刻,再也没有那种黏黏的声音。
好像只是说着话语,就很勉强的样子。
但是……
李维明白,她现在已经足够努力。
真的……
足够努力……
甚至,他的眼圈已经有些泪意了……
“恩……我回来了……”
那个人低下了脑袋,茶色的头发似乎显示的并不是那么可爱。
或者说……她好像十分勉强的样子。
最后她却还是抬起了头,然后慢慢地说着。
“监狱里面,还快乐吗?”
这话有这么说的吗?
尽管那样的面容是那样的令人感到没有敌意。
只是这样的话语说出来……
但是……
李维明白的,她真的已经足够努力了。
“不怎么样……令人感到消沉。”
艾米当然知道她已经失言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是,是吗?”
李维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但是这样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们只是不想注意自己。
尽管李维也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每天和狱友出操,然后吃饭吗?”
艾米慢慢地说着,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说的那是军队,如果我能那样,说不定,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士兵了。”李维听到她的话语,还出操……那黑屋一关,好人都能关的令人绝望,产生极端思想。
“噗呲……”艾米想到此,反而一笑。
然后回头大声说道。
“你们听到了吗?李维说,他如果去军队的话,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艾米这样说着。
她也在笑着,尽管……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只是空气中冷冷的,只有艾米一个人的笑声。
李维低着头,感觉真的是有些无地自容。
一秒……
两秒……
三秒……
连李维都能感受到艾米声音之中的哭腔,一秒……
两秒……
“哈哈……哈哈哈……”
最后美玲没有回过头来,慢慢地笑了起来。
然后突然……
抽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笑声……
是如此的有穿透力……
不禁周围的人,露出了一抹笑意。
最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是啊……还优秀的士兵呢……”
“我看这家伙的瘦柴火身躯……”
只是说到了一半。
那样的笑意却好像突然停止了一样。
这样的时间是如此漫长令人感到绝望。
比监狱之中还要黑暗,令人感到绝望……
为什么?
“是吗?他不会是一个优秀的士兵的,我想他只是逃兵……”
“是吧……他当兵……根本不配套……”
“完全……”
艾米的嘴角调了调,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店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或者说……
很少有这么人少的时候。
好像……人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
人开始消失了……
一个……
两个……
只剩下艾米一个人站在大厅里面背对着李维。
她不知道该对李维说什么……
就好像李维也不知道对她说什么一样……
最后……
艾米突然转过身来。
也许……
她是想说,留下吧……
这样的话,我该说些什么呢?
或者说,我有这种资格留下吗?
这种事情……
夜鸢走到自己的身后,将毛巾扔到了桌子上面。
艾米低下了头,最后也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转眼店里面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阳光照在李维的身影上面,拉出长长的身影……
茶色的头发在李维瞳孔之中,留下了强烈的憧憬,就好像思念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一样。那样的东西……
自己从未拥有过……未来可能也不会拥有……
也许吧……
也许吧……
也许吧……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会这样?
为什么?
泪水打在地板上面,打出一滴滴的泪渍。
李维转身离去,迎着阳光。
“呐……这样真的好吗?”
“也许吧……”
“可是……”
“自从那件事情出了之后,店里的客人就越来越少了……”
“仅仅因为如此吗?”
“仅仅?”
那样茶色头发下的瞳孔……
就如同李维看着天花板那一成不变一般令人绝望。
真的是……如此绝望。
到底自己该……
想起刚才……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错误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误的话……
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吧。
可是……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差劲。
为什么?
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真的……
真的……
自己就是一个人渣。
连人渣都不如的家伙。
是吗……
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吧。
熟识的……还是不熟识的……
包括那个小女孩……
假设,如果不和自己相遇的话,想必结局也一定不会那样悲惨。
和自己相遇的人,怎么会有好的结局……
都怪自己……
毕竟……
自己是那种人……
连触碰都会感到恶心……
谁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艾米……
你的好意我感受到了……
只是我太差劲了……是我太不能……太不能作为你身边的人了……
我……
李维感受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着,好像不是自己的双手一样。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吧……
死……
沉默……昏睡……
不想见别人……也不想去清理自己……
就这样糜烂吧……
即便无数次拿起水果刀,可是那样的决心却还是无法下定。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
真的……
日历在一天天更新,而自己也无所事事在家里面躺着。
熏丑味闻不到,可能自己的身上都是如此吧,最低限度的活着,最低限度的吃着最低限度的食物,不想工作,也不想出门,只想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出去的吧……
当感受到那样的刺眼的阳光,自己就会发现,自己更习惯这样的黑暗的环境。
黑暗……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不会有人嘲笑自己,也不会有人能发现自己。
自己就这样默默地隐藏在黑暗之中……
不想出去……
就不会有人嘲笑自己……
那样的目光……
目光……
为什么?
李维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了。
破烂的方便面,还有令人感到腐臭的菜肴,以及一堆罐头。
就这样吃完这些……然后彻底糜烂吧……
终究会吃完吧……
吃完怎么样?
吃完就吃完吧……
或者吗,再说吧……
懒得想那些东西,过一天是一天。
实在不行,就这样饿死吧……
反正自己这样的家伙,死了也没有什么价值。
活着……只不过是在污染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
也许……
自己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不应该活下来吧。
自己无法和他人强颜欢笑,也许自己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吧……
寻找的……
只不过是一种发泄……
真是人渣的想法啊……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泪水溢了下来,晶莹地落在了地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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