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敏拉的怀疑。
当年与敏拉亲近的几个人里，我确实是其中之一。
“事发”的体育馆在教学楼与宿舍的反向延长线上。
中间还隔着露天运动场。
晚修的时段没有谁会刻意去到那里。
体育馆专为篮球队兴建。
二楼的球馆钥匙只有教练和相关职员才有。
唯一的入口——
实木大门相当牢靠，加上校方规定，普通学生根本不可能进入。
球队的训练顶多拖到下午。
体育馆的夜晚通常无人。
所以“有学生逃掉晚修去看球队训练”的可能也被排除。
我们都明白那段不雅视频是某人的有心之举。
不知为何在事隔十多年后敏拉忽然关心起这个“某人”的事情。
……
“承认的话你会借我吗？”
敏拉眨了眨眼睛——
“真的是你吗。”
“我哪有那么无聊。”
“我想也是。”
——她的语气好像刚才的怀疑是场游戏。
“那……100万？”
这才是我关心的主题。
“你什么时候还。”
“……我尽力。”
尽力约等于还不起。
这个时代，钱的脚很长，会自然而然跑去别的地方。
“我可以借你，你也可以不还。”
她再次看穿我的难处——
我已经猜到她要提出某个条件。
也做好了不论条件是什么都不会拒绝的打算。
——你哪天交罚金。
——18号我满三十，17号是期限。
——今天……
——今天15号。
——还有三天。
——嗯。
——高高，你跟公司请几天的假。
——可以，请假干嘛。
——我想知道当年拍下视频的是谁。
“我想找出真相。”
敏拉睁着稍显困顿的眼睛，有些迷惘的望着眼前的空气。
我甚至觉得她是一时兴起。
“你是说，现在？”
——现在去找？
“是的，现在。”
“好。”
能得到不用偿还的100万——
说不的人才比较怪。
……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大部分同学各奔东西，早已失去联系。
如今再回头追查当年的那段偷拍视频，怎么想都难有结局。
况且“偷拍”有它的特殊性。
区别于杀人流血——档案和现场都不会留存什么明显的痕迹。
老家的学校五年前就扩建了，体育馆大概也很难还原当年。
……
“机票订今天上午的没问题吧。”
敏拉果断的从沙发站起，看样子是真下了决心。
不过在充足资金的保障下你很难分清有钱人的行为是一时兴起还是痛下决心。
对我而言一个艰难拮据的决定也许只是他们抛硬币时随机落到的一面。
“其实不用飞去的。”
就算飞回家乡，学校也不一样了。
“不一样？”
敏拉果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是多久没有回去……
我理解——
对她而言那是名誉尽失的伤心地。
“那……”
敏拉有些犹疑。
“还是去吧。”
我顺了她的勇气。
“构造不一样也不要紧。”
我有位朋友，许久不曾联络。
一位“重建师”。
能够根据照片和记忆重现过去的场景。
“回母校把体育馆拍下来，加上*我们的描述，她可以在虚拟空间还原当年的环境。”
说起来——
“重建师”是我扯的。
现实里压根不存在这种职业。
确切的说那家伙是个玩VR的设备狂。
副业是贩卖走私来的避*孕套。
尽管“长老院”将避*孕药与相关工具列入违禁品。
这些玩意在地下渠道可是相当畅销。
哦，
对了——
想不想看看最新款的避*孕套。
我有偷偷收藏。
外国货，能拉半米长，闻起来是柠檬香。
然后我很快意识到在敏拉面前班门弄斧不怎么好——
我认识的人里敏拉大概是最早见过避*孕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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