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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断章·守护

十八、断章·守护

啪!

耳光狠狠打在少年的脸颊上。

八年前,教团总部。

“为什么!”

金发的女性大发雷霆。

“瑟雷你…为什么…!”

面对着爱芙蕾雅的怒吼,面前的少年面无表情,呆滞地看着地面。

“从那次任务以来你就不断地在犯错!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们有五个圣刻成员为了救你一个人身负重伤!?”

没有任何回答。

“瑟雷你…不要这样啊…”

爱芙蕾雅高高扬起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缓缓地放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位眼神空洞的少年,爱芙蕾雅叹了一口气。

“…那次意外,不是你的错。”

“——我回去了。”

少年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低着头从房间里走出去了。

“为什么啊团长,瑟雷队员明显任何行动也无法参加了吧。”

和爱芙蕾雅一起的圣刻成员抱怨道。

“你们都闭嘴吧。”

爱芙蕾雅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瑟雷那家伙…是圣刻中最优秀的年轻骑士,不能让他因为一次失败就这么颓废下去。”

说着,爱芙蕾雅的眼睛有些哀愁地低了下去。

“不过…这次打击,对那个孩子来说确实太大了。”

“…”

“——想要守护的东西…‘守护’的意义,在他的眼前被抹消了…”

看着少年关上的房门,爱芙蕾雅再次叹出一口气。

咚——!

少年的房间。

拳头狠狠打在墙上,细小的裂缝在墙面上扩张开来。

“夕儿…”

少年喃喃地低语着——死去少女的名字。

——为什么我…当时保护不了她…!

少年痛苦地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能在那个时候救下她呢!?”

好痛苦。

从内心感受到了绝望。

对没能救起少女的愧疚,自我谴责,还有对自己无力的绝望感。

以及——心中什么信念被狠狠击碎的感觉。

“啊…啊啊…!”

少年,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什么守护。

什么正义。

什么骑士。

——连眼前的人都保护不了…这样的我…一无是处!

次日。

“…对于这次的行动,还有什么问题吗?”

爱芙蕾雅放下手中的计划书。

“因为这一次是对这一波邪教徒的最后总攻,会受到前面任务中最强烈的反击,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

少年坐在会议桌的一侧,手里拿着笔对空白的笔记本发呆。

“——尤其是你,瑟雷。”

“嗯?”

“这次的行动你跟着我,和我一起行动。”

“啊…是。”

做出了简单的回答,少年再次盯着笔记本发呆。

“““…”””

周围响起一片切切私语的噪声。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解散!”

爱芙蕾雅没好气地呵斥在座的各位骑士,挥挥手示意散会。

“会议上的内容都听进去了吗,瑟雷。”

爱芙蕾雅走到少年的身边,看着少年什么也没做的笔记,露出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爱芙蕾雅姐姐…我是不是…”

“什么?”

“——我是不是…不配当一个骑士。”

“…”

两人间的空气在一瞬间凝固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想?”

爱芙蕾雅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我…”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爱芙蕾雅不耐烦地摆摆手,从少年的身边离开了。

“明天的任务,你一定要给我参加。”

扔下这么一句话,爱芙蕾雅气呼呼地走了。

“…别和我说你不想当骑士了。”

走到门口,爱芙蕾雅停了下来,没有回过头,冷冷地对身后的少年说。

“‘骑士’的意义,你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

说完这句话,爱芙蕾雅便消失在少年的视野里。

“…”

少年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木偶般陷入沉思。

——他还不知道,这是他与那位尊敬的女性最后一次的日常谈话。

在第二天的歼灭邪教徒的计划中,谁也未曾猜想到的事态发生了。

“圣刻…持有者!?”

爱芙蕾雅看着袭来的敌人,极大地动摇起来。

“…为什么对方是圣刻持有者!?”

以爱芙蕾雅带领的骑士团为敌的——是一只由数十位圣刻持有者所构成的小队!

“怎么会这样…!竟然会有数十人…!”

爱芙蕾雅慌张起来。

“所有的圣刻持有者应该都在我们这里…!”

没有办法不慌张。

考虑到瑟雷无法执行潜入的工作,爱芙蕾雅将瑟雷和自己安排到了“佯攻”的作战中。

然而,因为考虑到圣刻持有者是极强大的战斗力,爱芙蕾雅最后的决定是,负责“佯攻”小队的只有六个人。

“怎,怎么对面会有这么多圣刻持有者…”

即使是爱芙蕾雅这样平时冷静的指挥官,此时也无法平静下来。

一个圣刻持有者的力量,就是一位主人公。

爱芙蕾雅和少年眼前的这数十位圣刻持有者…

——几乎和一个A级公会的全部实力一样强大!

这样的力量差距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会被打倒的!我们先撤退…!”

爱芙蕾雅慌忙给身后的同伴下指令——迟了一步。

光芒照耀着这片战场。

那是——令爱芙蕾雅绝望的光芒。

每个敌人的身上各处一一浮现出各种圣刻,汇成的光芒将初晨的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昼般耀眼。

完全不能用“巨大”来形容的灵力,和恐惧感一齐向爱芙蕾雅等人袭来。

“…”

敌对的一个圣刻持有者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

然后是全员——惊人的灵力爆发出来,各种武器和灵力纷纷出现在爱芙蕾雅一行人面前。

“轰击。”

为首的敌人单纯地下达了命令,所有圣刻再次发出耀眼的强光,实体化成巨大的能量炮向爱芙蕾雅一行人轰击而去。

“防御!”

爱芙蕾雅和少年为首,众人第一时间展开了灵力构成的护盾。

呯——!

在炮击接触护盾的瞬间,护盾就像玻璃般炸裂开来,支离破碎成无数灵力残渣消失在空气中。

爱芙蕾雅一行人全部被冲击的余波甩飞在地。

“…”

在倒下的爱芙蕾雅面前,身穿黑袍的敌人突然出现。

黑色的灵力卷上手臂,旋涡般在掌心汇聚——灵力凝结成的长剑凭空出现,敌人操纵着武器向爱芙蕾雅砍去——

金属碰撞的声音炸响,敌人手中黑色灵力构成的剑被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

少年身上流下的血液,被自己的火焰蒸发殆尽。

“我…”

小声地低语,少年低着头呢喃着什么。

“瑟雷…?”

“哼…”

敌人似乎发出了对少年不削一顾的轻笑。

“爱芙蕾雅姐姐和其他人…”

少年猛地抬起头,如同火焰般炽热的光芒寄宿在眼中。

“——由我来守护!”

挥舞着骑士枪,少年的身上燃起有史以来最强的火焰。

“我…绝对不会再次让你们夺去任何我能守护的东——”

咚。

少年的身体被撞开,失去重心向地面倒去。

黑色的灵力,化作箭矢贯穿了少年刚才的心脏位置。

“切…你这…小鬼…”

代替了原本应该被击穿心脏的少年。

——鲜血,从被箭矢贯穿了爱芙蕾雅的胸口流下。

“爱芙蕾雅…姐姐…”

少年空洞地看着爱芙蕾雅被贯穿的身体。

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被打碎了。

然后,这股包围少年的绝望,将他变成了暴虐的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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