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温暖的清水被米亚小巧的肩胛分开，冲散开细密洁白的泡泡，又汇集到光滑的背脊中，最终在重力的拉扯下滑过腰窝。
来梦深深呼吸一口肥皂的香气，开始再次抹上泡泡。
希欧莉不让来梦洗她的头发，她自己一边洗，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王国的事情，米亚也偶尔应她两声。
米亚当然希欧莉没有那么多要求，也没有使唤来梦哪里要多擦一下，她没有享受指挥下人的嗜好，来梦也很听话地没有怠慢。
也许是来梦动作过于小心严肃，弄得米亚也有些紧张起来，绷紧了身体，等着她的摆弄。
“……”
“殿下好美……”
一缕热气吐到了米亚的耳边，从尾椎骨立刻爬上一阵酥痒，米亚差点产生条件反射，把伸手抚摸自己的来梦一拳打飞出去。
听听，这是奴隶该说的话吗？
米亚不知道……不过既然希欧莉没有反应，她猜来梦没有做错什么。
那团海绵长得很丑，圆滚滚的一坨，虽然不符合米亚方正的工业审美，但比洗碗的海绵更柔软舒服，当米亚以为来梦会用这个来洗时，她却直接开始用手帮米亚清洗。
此时米亚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她赶出去，然后自己动手比较好。
希欧莉说得很对……她的动作很轻很舒服。奴隶的手指比一切工具更加灵巧贴心，而且来梦不像希欧莉，她很听话。
……而承认自己的错误对米亚来说并不困难，她还是讨厌希欧莉自作主张，现在也无法转而感谢希欧莉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多少消了气。
米亚任由来梦支撑着后背，把她的脑袋绕到自己的肩上，小心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来梦用食指轻轻擦去米亚肚脐的泡泡，看见它们被温暖的水流冲走，来梦稍微顿了一下。
温暖的空气包裹着米亚，她像午休的猫一样，惬意的眯着眼睛。
“真香……”
“哼哼，这可是王都生产的手工香皂，王室的花圃都有为手工厂种植原料，算是我们的特产。”
希欧莉又对来梦说：“看来那个水手没骗我，你果然受过专业训练。”
“是……是的。如果要洗衣做饭，我也会做。”
来梦低下头，转到了正面，小心捧起米亚的脚，开始轻轻擦着脚趾。
米亚低头看向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孩，挑起她一缕卷曲的褐发，看它从指间滑落。
“你今年多大。”
“我十五岁。”
“……为什么你会被卖作奴隶？”
她似乎被米亚戳到了痛处，手中停住了动作。
“是……国王的意思。国王殿下下令处死了我爸爸，然后就……”
来梦越说越小声，让米亚听得不是很清楚。
希欧莉补充道：“她是洛加人。”
“那么你说的那个国王，是叫理查德吗？”
来梦点点头，事情才没几年，当然是理查德下的命令。
“你好像不知道你的国王已经死了。”
果然，听到米亚的话来梦显得很惊讶，她抬起头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女，小嘴微张。
“他前几天死在了我的手上，看来我们还有点缘分。”
也许是米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过于平静，脸上还微带笑意，来梦陷入了困惑。
“……您是在开玩笑吗？”
话音刚落，从背后就升腾起一股寒意，吓得她坐到了地上。
那是字面意思的寒意……她用余光看清楚后，吓得叫出了声——一枚轻薄锋利的冰刀正浮在半空，贴在她的脖子上，冻得她皮肤生疼。
来梦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们教你这样和主人说话？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你别怕，希欧莉只是在吓唬你。哈，是啊，你不相信也正常。我应该留他个全尸才对，而且带着国王的尸体来征服这个王国肯定会更容易。”
不过国王是像鸡蛋一样，连人带铠甲被她一下掐碎，全身上下完整的就只剩一个脑袋——还被败军和躯体一起打包带走了。
“也许尸首还在海姆城……”
她转头看向希欧莉，希欧莉微笑道：“没必要，我们应该正面彻底击溃他们，让他们再无抵抗的决心。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资本去抵抗进攻——甚至想体面地投降也不够格。把王室变成奴隶，不过也是你一句话的事。”
事实上希欧莉很期待米亚把他们贬为奴隶。
她最终散去了冰刀，转头冷冷地盯着来梦，后者挺着脖子，大口喘息着，一时说不出话。
“对、对不起……”
“所以说，你别害怕希欧莉——我很满意。”
米亚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长凳上，翘起清瘦修长的脚尖。
来梦不敢再看希欧莉冰冷的眼神，她按揉着米亚的小脚，慢慢擦上肥皂。米亚感受得到她的气息，痒痒的很舒服。
她最后抓住米亚的脚踝，让水流沿着外侧的跖骨流下，从白嫩的脚背摸到小巧的脚趾，算是清洗完毕。
但当她擦过膝弯，还要向上时，被米亚果断制止了。
“——到此为止就好，你出去吧。”
来梦抬起头，露出了个微笑，她还没有说话，肚子先叫了起来，惹得她小脸一红。
希欧莉贴着米亚坐下：“哼哼，你要是饿了自己去找点吃的。把你原来那条破布丢了，穿外面那件黑白色的……”
“——以后有什么事自己先想想该怎么做，不用什么时候都等希欧莉的命令。”
“米亚？”
“是！”
来梦松了口气，道过谢后，转身小心走出了浴室。
目送她离开，米亚解开了绑住的长发。
“唔姆……你说得不错，奴隶制……真的不错。”
“那就再多听我说一点——奴隶没有思想。她那么幸运，有你这么宽容的主人。还可以轻轻松松的生活。如果让她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反而是加重她的负担。”
“怎样都好，她多想一点又不会出事。”
“如果她是管家的话，她可以思考。但如果她教会每一个奴隶思考明天他们要干什么，后天要干什么，做什么对我们比较好，那最后世界上就不会有奴隶了。”
如果懂得太多，他们会嫉妒，会不满，会起义，甚至敢于颠覆王朝——如果不加以拘束，已经品尝过自由的人，即使是死也不会再愿意做奴隶……这是希欧莉从这个世界的历史中学到的一点，关于给奴隶思想的自由，会有多危险。
没想到米亚反唇相讥：“原来你也明白啊——那作为我的奴隶，你为什么总是要胡思乱想给我添麻烦？”
“唔？”
看见希欧莉吃惊的表情，米亚被自己的问题逗笑了。
可她又恬不知耻地拍了拍胸口。
“因为我是你的管家，你信任我，我会对你负责，所以我可以替你着想！”
……
“你说是那就是吧。”
米亚自己舀起一勺温水，一缕缕水珠从银丝上滑过。
米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许是锅炉温度烧的太高，让她感觉到燥热。
对前世心如止水的她来说，这种感觉十分反常。
“可以把肥皂递给我吗？”
————
“果然我还是王道征途，泡泡浴吧。”
——田所王道往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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