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是你?”她轻声问着,突然恢复了意识让于明皓很慌,毕竟她气血两虚,重伤在身,这时候应该还继续昏迷……说不好就是回光返照。
“是我是我,今日还来见过你的,是你娘亲让我带着你走的。”于明皓宁可自己喘着大气多说几句话,也让她少开口。
此刻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山沟,他准备插条近路到城里,那儿至少还有官家的药店。
“哥哥…我们去哪儿?我娘亲呢?”
“我们…去治病,你乖乖治好了,我就带你回去见娘亲。”于明皓咧开嘴露出笑容,努力想让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放心。
“我…”
“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我师傅医术也很高,他不会让你再受痛苦了。”于明皓说着。
“……不,哥哥,你听我说。”
“嗯?”
“我……是不能活下来的人,我很清楚这一点。”她又说起让于明皓头疼的话语,似乎以往也听过这话。
“说什么胡话呢…?”
“我的血脉,很危险的。但是只要我死了,就安全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于明皓皱眉着思索。
“…砰!”突然天空中散开烟火,照亮了他行走的山路,远处应声传来马蹄声。
居然是探照一路追来的官兵,为什么会这么迫切要追人,只有一个缘由,这小女孩威胁到现有的状况,威胁到了皇帝,极其危险,不惜血洗肖家也要抓到她。
“在那里!有人影!追!”
“该死…”于明皓赶忙往竹林里窜去,即便是远路也要走了。
“嗖嗖!”十几支乱箭射在竹林中,还好有其中竹子掩护,于明皓才没被射成筛子,密集的竹林里官兵要骑马也是不可能的。
颠簸的山路本来不好走,竹林地都是烂根和断竹,踩下一脚都掂量掂量:“哥哥,你放下我吧,你不是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的?…”
“我会救你的!”
“没用的……这是定数,没人能违抗天命的。”
“……咳咳…”
“哥哥…没事吧?”
“什么天命!?你娘亲来求我师傅时她相信过天命吗?你府邸里誓死不屈的剑士他也有天命吗?我现在在这里和傻子一般也是天命?”
“……”肖宁珥不说话了,她鼻尖觉得好酸好酸,这些事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懂,很多时候娘亲为什么不肯屈服呢?她不也是不信?
“咳咳…”于明皓剧烈咳嗽起来,他感觉血行逆流,头脑胀痛,不得不依在一粗实的竹子旁…于明皓揭开方才匕首划伤的地方——黑线密布,看来是那毒开始发作了。
…有点不妙了,这毒发作似乎快了?难道是剧烈运动促使毒加快运行吗?现如今解药都没有…
“没事吧??”她急忙呼叫着。
“呼呼呼……没事,我有点头晕而已。”
“哥哥你…你不要再动了,你脸色好难看…”肖宁珥连忙下来察看。
“不碍事…我不会……”于明皓也不怪那剑士,毕竟恪尽职守,毕竟毫无办法,毕竟身不由己…自己不逞强要救人的话,他也不会提出这匕首之事。
“…哥哥……你是不是中了毒?”听见他喘息声愈来愈重,嘴唇乌黑乌黑。
“……为了带你出来,在手臂上划了道小口子而已。”于明皓再次站起身笑笑,感觉自己身体还能撑住一会。
“哥哥……你听我说,你现在中毒对不对?只要你割开我的手腕,取我的精血就行了。”肖宁珥很认真地说,“我的血,能治好的。”
“赤瞳……也是这个缘由吗?”于明皓过了这么久,总算达到了他的重点。
“是…就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总之,一定能治好的啊!”肖宁珥生怕于明皓不相信自己似的,努力地说服,“我要是死了没关系的…哥哥你不要死…”
恍然之间,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句话:“那你好好听我说,你不会死的,在我手里,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于明皓从没抱怨过任何事,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想办法解决…今日师傅跟他好声好说,让他不要来救人,可偏偏他忤逆了。
就只是为了救她…想知道关于赤瞳的秘密。
“那里!”一支箭缝隙间射来,如邪魔的羽箭般准。
“唔!”于明皓徒手挡住了那支箭,但贯穿了他瘦弱的手臂,鲜血顿时溅到了肖宁珥的脸颊上,因为击破了经脉之处,血止不住地涌…
“哥哥你!”
“别说了,我没事。”于明皓死死咬着手腕处的布条缠绕着。
“别别动……不要动啊。”肖宁珥带着哭腔地说,跑都懒得跑了,拿着她自己的衣服和布条不断堵住手腕,但关键早就不是伤口了——官兵围攻过来了,已经没有机会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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