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莫斯魔法学院的药草园,占地面积广阔,各种基础配方草药应有尽有。克莉尔不费吹灰之力就找齐了所需的草药,接着,走进药草园中央搭建的魔药课教室。
为了方便有才华的学生开展自由研究,魔药教室会在课间对外开放。此时,教室中有几个二年级学生正在调配魔药。克莉尔的出现没有引发他们的任何在意,他们专注地盯着自己的铁锅。克莉尔在放置器皿的橱柜上取下一只袖珍的“升华锅”,带到角落的一张长条台桌上放下。桌上有供学生称量物品的天平。她将药草一点点放到天平上,密切注视天平的移动,添加或减少最小的砝码。
她在调配低配的“魔性之吻”,一种带有半催眠性质的药物,换言之,是一种**。**的在市面的流通被严格限制,只有特殊渠道能获得。但是,对于高级的药师而言,**与回复药之间不过是量变与质量的魔法。魔药的秘密在于精密性,而非素材的属性。每个优秀药师都会有自己的秘方。克莉尔的母亲就是一位优秀的药师。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克莉尔学到了一些另类的魔药知识。
克莉尔反复称量之后,将药草与水按照记忆中的比例在“升华锅”内调和,放置在点燃的火炉上。“升华锅”类似一个肚大颈小的瓶子,从顶部有一根细管向外探出。克莉尔把一个迷你的不透明的小瓶子接在细管下方,等待用细管中滴落液体。液体装满小瓶,克莉尔迅速盖上盖子,熄灭炉火,将药渣倒进垃圾桶。
“各位前辈,请问……”克莉尔靠近那群二年级学生。那群学生居然丢下刚才眼睛都不眨地关注的铁锅,“亲切”地回答她的问题。
低配的“魔性之吻”,可以在对象意识放松的情况下,通过语言诱导获得情报。克莉尔曾屡试不爽。这种药物没有后遗症。被问话的人就如同在白天打了一个盹。最便利的是,这种药物的药性只需要嘴里含一片常见的荨麻就可以抵抗。
克莉尔拧紧盖子,将瓶子藏进贴身的衣袋,前往下午第一节课的教室。
下午的课程依旧是贝恩德教授的基础魔咒理论课程。上课后不久,克莉尔突然倒在桌上。贝恩德教师快步朝她走过去。
“魔力回路过热引发的身体高热。”他马上得到结论,然后问道:“你午休时候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练过上午的魔法攻击术?”克莉尔点点头。
如果反复使用魔法,而且操纵力不当,就会引发魔法回路过热,给身体造成负担。
“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是不要太勉强自己。”贝恩德教授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要求克莉尔去校医室休息。
在希尔的陪同下,克莉尔来到校医室。她们跟校医葛丽塔说明原委。克莉尔在床上躺下后,就劝希尔回到教室。
克莉尔拉下床帘,脱下右手的手套,从指缝拈出一块魔石的小碎片。这块魔石的小碎片就是刚才高热的真正原因。
魔法石是产生附加魔法和增幅魔法不可或缺的道具。魔法石分为魔法宝石和元素魔石两类。魔法宝石附着玛那,可以产生魔法。不同属性的元素魔石可以对相应属性的魔法产生增幅作用。尽管低质量的元素魔石的市价并不便宜,却是“猎人”的必备品。在课堂上,克莉尔悄悄将一小块火焰魔石的碎片藏进指缝,将火焰魔石的增幅作用反向加在自己身上,引起发热。
过了十分钟,克莉尔从起身走到葛丽塔小姐面前,问道:“医生,我可以回教室看吗?”
“睡一觉会更好受。”葛丽塔小姐见她脸色有所好转,说道。
克莉尔又躺了几分钟,趁葛丽塔小姐不注意,就溜出了校医室。
西格.埃维利纳,边境侯爵的次子。为人亲和,举止优雅,心胸宽广,记忆力惊人,具有号召力,能够随时主导话题……如果学生会不是指名制而是选举制,他就有几率当选……关于西格的印象几乎都是赞美之词。克莉尔在有用的情报“记忆力惊人”“喜欢魔女”下用钢笔重重划了一条线,添加了自己的观察结果——为人轻浮、有严重洁癖。她在“洁癖”上面画了个问号,合上了记事本。
经过一下午观察,克莉尔可以确认,西格对外界相当敏感,有极强的警惕性。他一定在用娴熟的演技掩饰什么秘密。
“可爱的小姐,可以占用一点你的时间吗?”声音打断了克莉尔的思绪。
在校门口遇见西格,克莉尔并不意外。在观察的过程中,她故意留出一点破绽,试探对方会不会主动接触。她不禁欣赏西格的快速行动力,但不得不装出意外的样子,跟随西格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如果是我的错意,先请你别见怪。今天,我一直感受到热切的注视,是不是来自可爱的小姐你呢?”西格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温润,但克莉尔听出了其中暗藏着不露声色的暗示,他现在不悦。
克莉尔抬起视线,直视西格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上前辈了。前辈不也一直在注视我吗?”
“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西格微微一笑,显然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我可以成为前辈喜欢的人吗?”克莉尔依旧看着西格的眼睛,接着,向前跨了一步。西格自然地退了一步,“请不要抱有无聊的希望。”克莉尔前进了一大步,西格又退一步。她突然大幅度向前倾身,西格迅速避让。她一掌抵在墙壁上,西格无路可退。
“你!”
“前辈,有没有心跳的感觉呢?”克莉尔笑起来。她后退一步,眨了眨眼,说道:“前辈,我不会放弃的。”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
克莉尔走到一排房屋背后,向周围看了看,四下无人,披上斗篷,去了夜市附近的街道。十字路口有一个红色的邮筒。她背对邮筒,敲了敲邮筒的外壳。邮筒的下方悄无声息地冒出一只虎斑猫。虎斑猫跳上邮筒坐下。克莉尔把细线系住的写有“西格.埃维利纳”的小纸筒交给虎斑猫,“拜托彼得先生了。”“老价钱。”虎斑猫说完就消失了。
在越来越旺盛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克莉尔动用了情报商“猫快递”的力量。艾尔希亚王国有一句谚语:天下没有猫不知道的事情。艾尔希亚人喜欢猫,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喜欢猫。王宫里还有一只叫瑞克的猫担任接待外宾的亲善大使。猫的身影遍布各个角落。人看不见的,记录在猫的眼睛里。但猫有自己的脾性,若非自己中意的雇主,拿钱也不办事。
克莉尔回到酒馆“爱思翠特”,刚打开后门,女服务生玛琳就对她招手。她走过去,玛琳指了指帘子背后的大厅,小声说:“来了个大买主,是莫里森介绍的,要购买魔女的消息。你走彼得的关系试试看。反正你和他关系好。”
酒馆“爱思翠特”其实是“银雀”商会的支部。“银雀”承接各种秘密委托,也担任委托的中间人角色。
克莉尔掀起一点帘子,嘴角不由翘起一个弧度。那个人是昨天的斗篷人。克莉尔的记忆没有出错,是深棕色的头发和翠绿的眸子。
魔女与斗篷人产生了联系。克莉尔灵机一动,对玛琳说道:“请他明天晚上八点再来,今晚我有事情要办。”玛琳好奇地望着她。克莉尔在楼梯上走到一半,叫住玛琳,“玛琳,你写过情书吗?”
“坎贝尔太太,大小姐恋爱了!”玛琳兴奋地朝前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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