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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不久前的谈话

楔子 不久前的谈话

间阴暗没有灯光的小房子中。

身著黑色上衣清爽短裤的少年,正清点着器具的数量,清点到中途时,小房子的门轻声地被推开。来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着黑色劲装,双目炯炯有神,身上还带着一丝血气,仔细一看,他身后还背着一头比他的身高都还要巨大的猎物。

「父亲,今天的捕猎结束了?」少年站起身,轻拍身上的灰尘,稍微整理衣领,转过身来。

「今天是巨角鹿,农场的今天的情况如何?」将背上的猎物往地上轻轻地放下,中年男子抽起身上的小刀,开始进行猎物的处理,熟稔的将猎物掛在小房子的掛钩上,因为已经有做过一些处理,猎物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

「工人们情况不错,格列佛家据说要添一个孩子了。收成的话,今天把小麦做了处理,苹果树成长的情形不错。家禽的情况,母鸡们生了不少的蛋呢。饲料尚有六百余包,应对过冬的话,没有问题。」

「没什么状况……做的很好,莱尔。你还记得今年有什么大事吗?」

莱尔.威尔克,正是少年的名字。中年男子是他的父亲,莫斯雷.威尔克,他从身后的大包中拿出水袋,微笑着询问莱尔是否知道今年的大事。

听到父亲这么说,莱尔一脸疑惑,他开始细数接下来的预定。

现在是秋收之月,即将到来的有丰收祭、满月节、入冬前的藏祭,似乎只是往年的常例……并没有值得他注意的大事啊。

「胖子要结婚了?」

突然间,莱尔口中冒出这句话,老爸正拿着水袋啜饮一口水,一时间全喷了出来。

「儿子,我说阿,他好歹是你朋友,全名是柯莱特.斯里瓦,起码叫他阿柯吧。」

「习惯了。」

莱尔撇撇嘴,一脸坏心的笑容,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如果老爸会吐槽的话……估计不是这种事,毕竟是胖子麻。

柯莱特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打他?暗自默默地说了抱歉。

莱尔又思考了一种情况,然后说道:「菲亚会做菜了?」

「噗,你到底是对那小姑娘的厨艺什么怨念阿……笨儿子,村子的三道考验,你要参加的吧?」

「三道考验……?」

莱尔一听,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手上的资料不知不觉掉了下来,他发愣地说道:「爸,我真的该出去吗?」

「男孩子趁年轻不出去闯闯,在家里有什么出息,给我滚出去!」

老爸笑骂着自己的儿子,他不是不明白儿子的尽孝之心,但他绝不希望自己儿子一辈子窝在农场做农场主,看着就不顺眼。

「但是……」

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莱尔心里如此想着,即便对他来说,毫无变化--年复一年的生活恐怕才是他最大的梦魇。

他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而他若是放弃这次机会,虽然明年还可以,然而,一旦放弃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下不定决心。

随着父母年龄的增长,随着弟弟妹妹们长大,他没有这个信心去下这个决定。

想必自己的好友会选择参加试验的……他们走了,自己能够就这样吗?

这个世界有著无数精彩的事还等着去发掘。

曾经在书上所看过这颗星球上数十万年的历史,是如此的令人向往。

自己是如此的害怕无聊,害怕没有精彩的人生,害怕著如果不提起勇气向前一步,自己或许就只是个平凡的人,仅此而已。

有这么多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离开故乡,说做就做,不犹豫,不才是自己应该做的吗?

短短的一瞬间,就转过如此多的思绪,莱尔总算明白……自己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年轻人,明明不用问这么多的。

「苦笑什么劲--你总是想太多,或许小时候就不该让你读这么多书,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得给我滚出村子,还有如果你都不能通过考验的话,或者在考验中放水,儿子,你懂得。」

老爸简短的打断了儿子的思绪,脸上挂着怎么看都不像笑容的笑容。笑的真难看--莱尔如此心想着。

「我会尽全力的……至少为了我后半人生的幸福著想。」

跟著你修练?会死人的,根本不能留在家里阿,这老爸是恶魔吧?

说起考验的话--究竟会做些什么,问老爸肯定是不行的。日期,如果没有记错,三天后?

嗯?

好像什么不对劲。

三天后?考验就在三天后,然而他什么都没有準备?!

「说起来,成年礼的考验就在三天后呢。」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环绕在小房子之中。

老爸,被他阴了!然后莱尔就这样冲出小房子,那劲头,像是在追女孩子一般的热络。

「胖子也成年了……也会参加这个试验的,往年试验都要组成三人的队伍,最好是熟悉的人。」

莱尔盘算著要如何通过试验,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农场到街道上。村庄的街道有著独特的风情,因为位于边境,许多大城市中见不到的特产会在这边出售,这里有著与王都风格迥异的产业。

行商来来往往,这里是四个国家的边境,偶尔会有零星战事,但这边算是四国的政府的三不管地带,但这并没有带来想像中的混乱,四个国家的人民经常交流,民风纯朴,又有商会管理,因此几乎没有过大型的战事。

虽然听说北边的布里斯特王国的新任继承人有著非同一般的野心,但在这边境之地,国家的权力仍然无法介入太深,就算出兵恐怕也讨不了好,所以国家的战略方向倒不会注意到此地。

其实,这种小破村也没什么价值就是了。

街道熙熙攘攘,琳瑯满目的商品遍布青石板的道路,莱尔正思考著对策的时候,一个特別的物品进入他的目光之中。

「好古老的材质……一百年?不……或许……」

入眼处是一张不清楚材质的纸张,应该说是长得很像纸张,然而这种工艺,別说这个国家不可能有,人类的王国中应该没有可能有这种技术。

在莱尔阅览过的数万本书中,或许那些远方的,已经成为历史的精灵王国,巨龙王国,有这样的能力,但人类的技术,还远远不到能够制造这样可以存续超过百年以上而没有坏掉的「纸张」的。

「这不是阿尔吗?你在看什么啊。」

棕色短发,体型有些微胖,穿着棕色上衣,蓝色长裤--那是柯莱特,莱尔的好友,特长是……硬要说就是力气,非同寻常的力气,柯莱特和莱尔都有练武,柯莱特擅长使用斧头,莱尔擅长使用长剑。

而柯莱特在还没有习武的时期,就已经可以靠身躯撞倒一座比较不严实的墙,而如今的他,恐怕能和森林级別的魔兽较劲了。莱尔和他刚好是两个极端,柯莱特习惯用力量压倒一切,而莱尔则是在技巧上几乎达到了巅峰。

「胖子,这纸我分辨不出年分,但足够古老,觉得很有趣。」

「阿尔,我觉得比起这张纸,成年礼快到了吧。」

「哇,原来你小子早记得了,前几天怎么不说啊?」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柯莱特已经习惯莱尔胖子的称呼,倒也不会介意,因为他确实胖,不过这俩家伙在人家摊贩前聊起天来,摊贩的脸色看起来就不怎么好了。

「两位小伙子,要买东西吗?」

莱尔这才注意到,这样的做法很不礼貌,因为他本身很爱好遗迹里面出产的物品,所以才忽视礼貌的问题。

他连忙道歉,并向摊贩询问起这张纸的来历。

「倒不是鲁莽无礼的小伙子,老子在这摆摊一天了,也没什么生意,就花点时间和你说说这张纸的来历吧,小子可是识货人啊。」

摊贩摸了摸他的胡子,看着莱尔,目光中有著些许讚许之意。他拿起这张纸,对着莱尔问道:「你先说,你看出了什么?」

「既然老板这么说,那我就献丑了。首先,这张纸的年份很久远,很难辨认年代,但至少比起我们王国的历史都久远,这是可以确认的,至於判断方法,我有习武,身体可以运用能量,只要稍微地将能量分到这张纸上探查,至少能知道这纸张的物质年代范围,不过很显然,这张纸的年份超出我的能力。第二是,这张纸的材质,从未见过,更別说存在这么久的时间,接触空气太久早该氧化了,这张纸却没有,这种工艺,我们目前做不到。」

「小子不错,是这个理。不过现在的人类做不到,不代表以前的没有办法,但小老儿对这方面历史也所知不多。但是,这应该是人造纸没有错。出产地点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就在边境的列斯特里亚山脉,但我从冒险者手中收购这张纸的时候,他们也只有描述是在这里捡到这个纸,而且没有其他的东西在现场,他们主要是看到这张纸的韧性,觉得很特別,所以捡了起来,虽然可能只是垃圾,不过,那个冒险团还满节省……大概可以这样说,很奇怪的冒险团,居然会捡这种破烂--不过,若是没有他们,倒也没机会看出来这张的纸的可能性,哪,你看我这样做。」

老板直接就撕起了纸张,莱尔见状本来要大叫停手的,但是在老板的用力撕裂下,纸张居然没有成功被撕开。

这下换莱尔跟柯莱特瞪大了双眼,还有这种操作?

「吓到了吧,这张纸,老头儿拿着也没用,送你们了。」

「但这可能是宝藏的线索喔?!老板?」

莱尔马上反应过来,提醒了老板这件事,这张纸的价值不只是背后可能代表的遗迹,如果可以解析这张纸的工艺,那这张纸创造的价值可就不好说了。

「老头儿见过的市面可比你这小毛头多的多,宝藏是好,也要有命拿。况且,你就这么确定这张纸能带给你什么?」

老板把纸丟给两人之后,卷起铺盖,哈哈大笑,潇洒的自顾自就离开这个街道。

「你们两个发呆?」

正当两人愣住,摸不清头绪的时候,脆生生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声音有些冷冽,因为声音主人不太擅长表达情感,说话总是一个音调,然而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听,反而不自觉地升起怜惜的感觉。

「这次成年礼的试验,一起组队。」

莱尔苦笑着耸了耸肩,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出现在市集上的是一名少女,她一出现,便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像是精致的陶瓷娃娃般,从童话之中走出来的公主,金色的秀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是在故事之中龙王宝库中的宝藏,碧绿色的眼眸有著翠玉一般的光泽,眼神幽静如水,果然还是因为不善表达情感的缘故,她身穿着连身的白色洋装,衬托著她的气质,仿佛是正要出游的少女。

「我亲爱的大魔法师……菲利茜亚,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莱尔用著无奈的口气回应了少女的话语,没错,来者正是他的青梅竹马--菲利茜亚.露西菲尔。

「我要去。」

菲亚嘟起嘴巴,任性地盯着莱尔。

「我讲严肃的,你的火系魔法学得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放出大火球了。」

「……!?」

莱尔顿时愣住,大火球……虽然听起来并不是多么厉害的魔法,但却是魔法师考验魔力存量的一个重要的分节点,一旦魔力的总量足够支撑使用数发的大火球,那么就进入魔法师等阶的新的一个境界。

通常这也是评判一个魔法师才华的标準,十八岁以前做到都能算是天才,如今的菲亚只有十六岁,那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我完全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天才的自我推荐。」

说着莱尔就用手肘碰了碰柯莱特的前胸,对他使了使眼色。

「这位大小姐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以后多靠你了,伙伴。」

--莱尔谨慎考虑了菲亚的实力,在他的判断中,他决定相信这位青梅竹马的实力,毕竟仅仅十六岁就可以放出大火球魔法的法师,就算是魔法学院的高材生都少有人能够做到,而成年礼虽然有年龄限制,但对于这样天才,少两年的时间,还不如赶紧出外历练,将来成为大魔法师,甚至是魔导士,对于村子来说,也是与有荣焉的事。

加上考虑到对于团队而言,熟悉的人很重要,如果是临时雇佣的冒险者,很可能并不可靠,加深历练的难度不说,也无法把后背安心的交给对方。

菲亚足以信任,唯一缺的大概也只是对于危险的认知,不知道菲亚能做到哪一步。

看来之后的旅行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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