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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结束

第八章:结束

“——说得好。”

语毕,现场刮起一阵狂澜。

衣袖随风飞扬,周围闪现一阵刀光剑影。

羽库因强风闭上双眼,等她再度睁开眼睛——被砍倒在地的异形逐渐化成烟雾。伫立其中的,正是扛着大剑的主人的背影。

“羽臻……大人……?"

“爸爸!”

“你们刚才那句话说得很好——这里……还有几只异形。羽库、音儿你们还跑得动吗?”

看着背对自己开口提问的主人,两人点头如捣蒜。

“我先去解决剩下的异形,你慢慢跟上就好。”

羽臻转头向正在点头的两人露出微笑,随后拖着一道白色磷光,前去打倒剩下的异形。

“羽臻大人的身体……不要紧吧……?"

散发磷光的羽臻,身上魔力强大到连门外汉的羽库都感受得出来。

“姐姐……”

羽音拉起羽库,知晓羽臻身体状况的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我们得赶紧跟上才行。”

即使帮不上忙,羽音仍想陪伴在羽臻身边。身为徒弟和义女的羽库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为了见证父亲英勇的表现,两人跨出步伐。

羽臻抵达北门时,人们遭异形蹂躏的惨状映入眼帘。

在卫兵们的奋战下,牺牲的难民不多。但随时有三十名士兵留守的驻兵所,已经牺牲将近半数。

“你们休想继续伤人!”

羽臻穿梭战场,接连砍杀所经之处的异形。

短短十几秒——令卫兵们陷入苦战的所有异形,已被羽臻全数杀死。

置身于欢呼声中的羽臻,将大剑插在地上当成拐杖,强忍五脏六腑发出的绞痛。

(……唔,太乱来了……!)

多亏了剑圣化,羽臻才得以暂时净化灵体内累积的魔气。不过刚才与异形一战,灵体吸入太多魔气。尽管他努力调整气息,仍然难以平复有如全身神经着火的剧痛。

——就在此时,周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响。

地面产生断断续续的震动,令原先趋缓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这次又是什么?”

伴随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来者的真面目显现。

——是一名由岩石组成的巨人。

外观宛如手工粗劣的人偶,勉强拥有人类的形体。它太过巨大且沉重无比,不过身上那漆黑的身躯,与异形的特征如出一辙。

(这也是异形吗……!?)

由异形庞大到根本算不上是生物。躯体一看就不是由血肉组成、超出生物范畴的这只怪物,身高足足有十公尺,体重更是难以估算。

巨人周围还跟着十只以上的异形。

“……这阵仗有如装甲步兵队。刚才那些只是敌军的先锋部队吧。”

说完这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后,羽臻自嘲似地扬起嘴角。

巨人当着呆若木鸡的卫兵们面前,缓缓举起手臂。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任何防御手段都是枉然。倘若落在难民们头上,势必会有几十人当场毙命。

(……凭我目前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心生犹豫的羽臻——

(现在不是保留实力的时候……!)

随即做出决定,将精神集中在背部的魔导纹章上。

“二重——开放!”

下一秒,流入羽臻灵体内的魔力立刻暴增。

浑身上下的磷光变得更加耀眼,羽臻全身璀璨到耀眼夺目。

他借助剑圣化的力量让自己飘在半空中。唯有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是原本不擅长的魔术系统,都能熟练到足以应用在实战上。

羽臻加速度直线落下,瞬间向巨人展开突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羽臻使出浑身力量,一口气将大剑刺入巨人高高举起的手臂中。虽然此举成功让巨人失去平衡,但大剑在历经多场激战后终于粉碎。

羽臻落地的同时,对发愣的卫兵们大声下令。

“这个大块头交给我!你们去应付其他异形!”

“遵命!弟兄们——难道你们甘心让英雄大人独占所有功绩吗!?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

看似队长的男子一声大喝,愣在原地的卫兵立刻提起干劲。

羽臻瞥了断掉的大剑一眼,随手扔在地上。

“……看来还是需要一把剑。”

羽臻抬起手,快速展开魔导公式。附近掉落的兵器飘向半空中融合组成其他外型——

一把长达五公尺的铁质巨剑出现在眼前。羽臻利用魔法让巨剑飘在空中,配合手臂的动作挥动两、三次。

“以临时打造出来的东西而言,已算是上乘之作了。”

羽臻飞上云霄,朝重新站稳身体的巨人一剑劈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巨人以手挡住铁剑,发出硬物碰撞的刺耳声响后,巨人的脚沉入地面。

被弹飞的羽臻顺势将身体一扭,挥出一记横砍。

劈斩石剑、闪开迫近的拳头、再次挥舞巨剑剑。

这场岩石对钢铁的肉搏战,羽臻与巨人势均力敌,紧紧吸住现场众人的目光。

“羽臻!”

一股熟悉的女性声音从身后传来。蒂洁与海儿贝卡就站在北门的箭塔上。

“援军已经来了!避难工作交给本宫等人……!话说,这个庞然大物是什么啊!?好大!好可怕!”

“只是因为大小姐长得太娇小吧?”

“这两件事根本没关系!”

羽臻露出苦笑,觉得这位有如妹妹般的儿时玩伴十分可靠。在如此短时间内便集结好援军,此等行动力当真令人钦佩。

只是巨人的猛攻犀利无比,纵然援军抵达现场,仍旧无法消除小型异形带来的威胁。

(得赶紧解决眼前这个大块头,再斩杀小型异形,让我军重整态势。看来只能再勉强一下自己了。)

巨人一拳挥来,羽臻向后闪躲。挥空的拳头在地面留下一个陨石坑。

羽臻对自身肉体施加魔术。

“——强化加速!”

这是肉体强化魔术与时空魔术的组合技。不仅能大幅提升肌力,主观的时间流逝也会同时加速。在灵体上同时启动两种魔术是高阶技巧,可说是稍有不慎、身体就会遭到反噬的双面刃。

在万物呈现慢动作的世界里,羽臻沿巨人的手臂向上跑,一刀砍向颈部。当场砍断巨人的脖子,不过代价是石剑也当场化成碎片。

羽臻蹬了下向后倒下的巨人,跳到地上,翻身冲向陷入乱战的沙场中。

奔驰的同时,他顺道捡起两把失去主人的长剑,演变成二刀流,背后拖着可见的魔力残光,将异形逐一铲除。

其身影犹如一阵飓风,穿过一头莱肯型异形**,将其脚筋砍断。等莱肯型异形倒地,再反手以右边的剑刺入它的心脏。

面对乘隙反击的莱肯型异形,羽臻以左边的剑刺穿其口腔。在拔出异形胸腔上的那把剑时,顺势改成正手握住,翻身挥剑划出一抹弧月。异形那口含长剑的狮型头颅落地时,羽臻已冲向下一只。

多亏羽臻大显神威,人类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压制异形。难民们撤离后,援军立刻加入战局,就在大局即将底定时——

“羽臻!异形跑向城门了……!”

旁边传来蒂洁急迫的呼救声。羽臻转头一看,失去头颅的巨人正冲向城门。与此同时,他也看见尾随自己来到现场的羽库和羽音。

“可恶……!”

羽臻对于自己的轻率感到恼怒。那个巨人很明显有别于一般生物,纵使被砍下脑袋,也不能肯定它无法动弹。

他当场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巨人面前。

“羽臻大人……!”

背后传来羽库的声音。

羽臻架起长剑面对巨人——

嘴里却吐出一口暗红色鲜血。

“咦……?这……?唔…………!?”

羽臻还来不及反应,五脏六腑仿佛突然被人一把捏住,痛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身上的魔力磷光随之消失,之前那种精力充沛到所向披靡的感觉已不复存。

“该死的,到极限了吗!?”

羽臻原本就很虚弱,勉强身体的副作用一口气爆发。

朦胧的意识中,他凭借不肯认输的本能抬头看向敌人——

巨人的一记横扫,硬生生打在毫无防备的羽臻身上。

羽臻正面承受攻击,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在飞了很远一段距离后重摔在地,一连滚好几圈才停下来。

“咦…………?”

“爸爸!”

羽库目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失魂落魄地出声呼唤,而羽音则冲向羽臻

“羽臻……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羽臻大人会倒在地

“羽音”

头顶上方传来呼喊声,令思绪大乱的羽音回过神。

“汝在干什么!大局还未定吧!”

换言之,羽臻未必已经死了。

没错——羽臻大人(爸爸)肯定还活着,他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但是——

一道影子覆盖在身上。纵使巨人已被羽臻斩下头颅,身体还能行动,甚至可以准确锁定目标。

“羽音!快逃啊!”

逃走?往哪里逃?身后的城门前挤满民众,根本无法通行。

巨人慢慢举起手臂,就算它一击打扁父亲与城墙,应该也没有任何感觉吧。

(我将会……死在这里吗……?)

又要再伤害一次父亲吗,失去理智令羽音备感羞愧。

——不对,我刚才已经下定决心。即便一死,也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羽库挥动双手,在半空中画出魔导公式。

“羽音,快来帮我!”

看在旁人眼中,肯定都认为这么做只是白费力气,就连羽库自己也毫无把握。

初级与中级魔术根本派不上用场——羽库莫名觉得大脑异常冷静,做出上述判断。她一连画出三个直径一公尺左右的巨型魔导公式。羽臻曾警告她,要是上级魔术失控,很可能会害死施术者,不过再这样下去,终究难逃一死。

面临生死关头的激昂感,反而令羽库思绪清晰,羽音看着复杂的魔导公式,眼神愈加坚定。

——痛苦时,我会放空脑袋仰望天际。只要把自己变成中空的容器,难过的心情也会一并消失。(羽库)

她全神贯注——重复绘制魔导公式。尽管无法理解施展魔术是怎样的感觉,她仍深信这就是自己的存在意义,而一旁的羽音则绘制着更大的魔导公式。

双手宛如拥有独立意识般舞动,以既精妙又细腻的动作,高速完成引发奇迹的程序。

巨人举起手臂时——羽库也完成魔导公式,羽音已经完成。

“冰结禁界!”

一道道蓝光汇聚在羽音的魔导公式上,魔导公式的运转越来越快,一块块巨型冰柱衍生出来,接着无数道碧蓝光芒射向岩石巨人。

天地间的水汽皆凝结成冰向着巨人覆盖而去,最终形成一间巨大的冰牢将巨人牢牢困在里面。

羽音看羽库还没画完,竟然插手其中,帮助她画完剩下的魔导公式。

(我从来没有看过还能帮人画魔导公式)

羽库不再考虑魔术失控的后果,将生死置于度外,替自己描绘出来的魔导公式注入生命,羽音也疯狂的抽取魔力加入其中。

弥漫于大气的遍在魔力,经由羽库的灵体逐渐流入魔导公式。

三道魔导公式交错旋转,速度愈来愈快。由于魔导公式来不及处理涌入的魔力,甚至从中迸射出蓝紫色闪电。

“——《烧尽一切吧·断罪劫火》。”

羽库仿佛置身事外般地说出启动咒文。

经由魔导公式,注入的魔力化为高达数千度的地狱之火。

巨型火柱以三道魔导公式作为炮管,瞬间冲破天际。

高热迫使大气膨胀,产生全方位的风暴。羽音身上出现魔力防护罩,把温度高到足以致命的辐射热阻绝在外。

由声音、热气与强风组成的极致暴力。

这道一飞冲天的火柱,实际上仅维持了数秒,但一同将结界摧毁。

撼动大气的巨响散去后,魔术火柱随之消失。完成使命的魔导公式当场消散,不过热气仍残留现场,爆炸的余波持续卷起旋风。

然后——

站在羽库面前的巨人,腰部以上全数消失,仅有下半身仍维持原样,腰部的断面还冒着热气,经过一段时间后才应声倒地,化成黑雾随风而逝。

“…………成功了。”

瞠目结舌的羽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羽库、音儿……”

羽库听见声音后,连忙回过头。主人即使遍体鳞伤,仍凭双脚站在原地。

“羽臻大人……”

“爸爸”

羽库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羽音则抱着羽臻哭泣。

然而,羽臻再次失去意识,当场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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