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换用单对式输出的话效率会高很多，但想把魔力控制在区间内还得另外加一个限制性子法阵，我记得五阶的龙息之风好像就是这个核心原理，书放哪了来着……诶，天亮了？”
艾德华抬起头，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从窗口照进的晨光，打了个哈欠，整理了下桌上散乱的笔记，并顺手掐灭了油灯。
他走到衣柜前，从四五套一模一样的侍从制服中挑了一套，换下了身上的便装。
制服是莉莉安一开始就聘人给他定制的，面料柔软，样型合身，有些类似王公贵族宅邸中的总管服饰，但并没有那么拘束，修身的同时还保有运动空间，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价格不菲吧。
在镜子前简单整理了下仪容，他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出去。
很显然艾尔德里·莉莉安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她的伟大不仅体现在她那不羁的性格和强大的实力上，还有则是因为她很有钱。这座建在圣·艾尔学院西南角的名义上的“校长办公室”，是一座占地三百多平方米的双层别墅，一楼备有齐全的图书室、招待室、厨房、佣人房，甚至还有一个交际舞厅。二楼则是大大小小的主卧和客房，还有莉莉安的私人魔法实验室。
因为方便，艾德华混到了一间二楼的客房，避免了和厨师伙夫挤佣人房的惨剧。
他向着走廊尽头的大理石旋转楼梯走去，路过那扇装饰别致，略带少女心的门时，刻意放轻了脚步。
他没有直接敲门提供早叫服务，而是先下楼叫醒了厨师和女佣，开始着手准备一天的起始工作。
“艾德华大人，今天莉莉安大人有什么安排吗？”年迈的女佣人问道。
艾德华从口袋中掏出一本本子扫了两眼：“上午坐马车去冒险者工会和副会长商议一些事项，准备那套象牙白的束腰长裙和蕾丝礼帽，下午暂时空闲，先把法师袍和便装拿出来，以防万一。”
自从发现这个小侍从的审美还不错后，嫌麻烦的莉莉安就把每日的着装交给他来决定了。
艾德华又去确认了一下马车随时可以使用，早上的魔法晨报已经送到了门口，洗漱的水已经温热，然后才轻轻地走上楼去。
做侍从半年多，艾德华都这套流程已十分熟悉，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也总算是有模有样了。
他停在那扇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板，说道：“莉莉安大人，起床了。”
然而，并没有动静。
“意料之中。”他耸了耸肩，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指节用力地扣在木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莉莉安大人，赖床可不是一位贵族应有的行为。”
过了一会，房门被猛地摔了开来，一颗赤红色的火球带着长长的尾焰朝艾德华迎面轰来。
艾德华早有准备，闪身躲到一旁，看着这颗“起床气大火球”在空中炸开后，转头发现放门又被关上了，莉莉安不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
“我又不是贵族，少拿那些来框我。”
好不容易把莉莉安请下了楼，洗漱完之后，厨师端上了精致的面点和茶饮，艾德华则站到了餐桌后，腰杆挺得笔直。
莉莉安端起了一小杯花茶抿了一口，顿时温暖的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她满意地微微一笑，示意艾德华坐到她对面去。
艾德华习以为常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拿起小麦面粉磨成的白面包就吃了起来。
那边莉莉安已经读起了魔法晨报，偶尔捡一块点心小小地咬一口，无声地咀嚼着。
无论是艾德华还是莉莉安，都曾贵为名门贵族，仪态礼仪自然是少不了的，吃饭动作小而安静。二人就在一片静谧之中享用着早餐。
过了一会，莉莉安抬起头，眼神在艾德华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熬夜了？”
艾德华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一下眼睛，然后才想起魔族体质强健，三四天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黑眼圈。
估计是昨晚的油灯光照到她窗户上了。
艾德华点了点头：“是的，莉莉安大人，我昨晚找了几本书看。”
“哦，注意休息。”莉莉安端起杯子，眼神飘向一边，半晌后又补充道，“我怕你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听到对方拐弯抹角的关心，艾德华心中一暖，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好的。”
莉莉安喝了口茶，随口问道：“看的什么书？”
艾德华动作一顿，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初级魔法导论》和《古语构型入门》。”
“噗。”
莉莉安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些书……你看得懂？”
艾德华顿时紧张了起来，心中呐喊道：“这两本不是启蒙教材吗？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侍从能看懂有什么问题吗？”
但他可不敢直接表现出来，赶忙装作苦恼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看不太懂，很多符号就算有注释也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莉莉安拿纸巾擦了擦嘴，呼了一口气道：“没事，没看懂才是正常的。第一次阅读古语文字和魔法底型都必须要引起魔法共鸣来辅助理解，你没有魔力，自然理解起来很困难。”
艾德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得再多花点功夫了。”
“你可要想好了，没有魔力是当不了魔法师的，未来只能向铭文或魔法工程方向发展。”莉莉安咬咬牙，一狠心说道。
“没事，我只想掌握一点魔法常识而已，未来怎么样都无所谓。”艾德华靠到椅背上，淡淡的笑道，“只是大魔法师莉莉安的侍从对魔法一窍不通，总归是件丢人的事情吧。”
闻言，莉莉安偏过头去，眼中有一丝泪光闪现。
这孩子，有心了。
艾德华也偏过头去，脑门上渗出一丝冷汗。
撒谎，好累。
“所以这个也是你这两天学到的东西吗？”莉莉安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羊皮纸，那赫然就是艾德华绘制的那张低温火的一阶法阵。
“嗯，我从一本书上学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艾德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我的图书管理有几本笔记，你拿去看吧。那本书你就别看了，误人子弟。”
“啊？？？”
吃完了早饭，莉莉安乘着马车去了冒险者公会的方向。艾德华抱着一堆被强塞的入门级教辅书，回到自己房间。摆在了桌子上。
看着被埋在最底下的《专业级同位区魔法微转换》和《高阶魔法实例（赫米斯语版）》。他挠了挠头：“怎样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圆润地魔法从入门到精通，这是个大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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