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拉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这次，奥夫罗斯的语气似乎不太一样，感觉是在提醒自己些什么。
杀，还是不杀，这是第一次让自己选择的时候提出的问题。
那一次他满意的甚至鼓起了掌。
看到人海从四面八方涌来，拉娜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她立刻使用了反应速度强化，一时之间仿佛整个天地都慢了下来，这个曾经用来看清奥夫罗斯动作的技能，这次被用在了思考上。
拉娜发现虽然奥夫罗斯不止一次让她做出了选择，但是，后来的几次选择都不过是单纯的执行了自己的选择，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现在看来，没有表现出满意，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满。
看着四周正在以慢放的速度冲来的人群，她莫名的想到第一次看见奥夫罗斯出手的时候。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自由，是你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霎那间有一丝灵感闪过，但是她没能抓住。
她再次看向了奥夫罗斯。
“奥夫罗斯……”
拉娜再度开始思考。
此时那些人群中，有一批实力在首领级的存在，他们已经到了一千米的范围内，目标直指薇德儿。
奥夫罗斯静静的等着自己的回复，苍白少女一脸兴奋，仿佛看好戏的表情，卢瑟恐慌的想要跑远点，但是无法移动，薇德儿手握那把剑看着她女儿，她有种预感，一旦卢瑟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报仇完成之时就是女儿消散之刻。
所有人的表情拉娜都看在了眼里，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思考。
如果说每一次选择都为了指向某种目的的话，那么就一定会有些带有规律的预兆，至少也会存在某种规律，仔细的回想那几次要她做出的选择......
人群距离拉娜他们只有六百米左右了，以拉娜身为精灵一族的强大视力，已经可以看见他们脸上那狰狞的表情了。
“讲究！这两个代表什么？这代表奥夫罗斯有自己的行事美学，而他把这个选择的机会给了自己，就相当于对这种美学的牺牲，一次为代价换来自己的成长。”
但是下一个疑问再度出现了，他希望自己如何成长？
“自由！没错，奥夫罗斯一直在说希望拉娜能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奴隶了，已经自由了，那么什么才是自由？”
狰狞的人群距离拉娜他们已经只有两百米了，那是由数十个首领级的存在作为箭头，从各个方向拍来的巨浪。
而这一刻，拉娜解除了魔法。
“拉娜什么也不选，，拉娜不想选，而是想要看你如何做。”
这时候奥夫罗斯再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几天，但是拉娜却莫名的觉得似乎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个满意的笑容了。
“好，很好，非常好，看来你已经明白了，那么，既然拉娜想看我的做法，我就给你看。”
他突然转身，一声大喝！
“跪下！”
一时之间，不管是在奔跑的，在飞行的，还是试图赶来的，只要听见了这个声音的存在，没有一个例外，瞬间跪在了地上，即便是那些诡异的“植物”，即便是那始终高高在上的苍白少女。
在拉娜眼中，面前这人海形成的巨浪，如同突然矮了一段，这种万众静止的感觉可谓是说不出的震撼。
这一刻，他就像是执行无上权利的帝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声令下万众跪服。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越是实力强大者，心中所受到的冲击就越是巨大，此刻的感受就越是惊恐。
然而，没有人能将这种震撼和恐惧宣泄出来，不要说发出声音，他们甚至就这么低着头，连眼珠都不敢动上一动。
“我家可爱的拉娜做完了选择，那么接下来，薇德儿，该你做出选择了。”
作为此时仅有的还站着的四个人之一，她的震撼可谓是最强烈的，但是听到了奥夫罗斯的话之后，她还是立刻回了神。
“我......这异冥的传说，我也曾听闻......异冥之主怜悯于悲恸的灵魂，因此为其完成最后的执念，随后那灵魂会随着执念一同烟消云散，如果这传说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只要我杀了他，我的女儿就会消失......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好不容易见到的女儿！”
奥夫罗斯看着她纠结的表情，没有问出“那就是不杀？”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必然还有下文。
“可是我女儿目光中的恨意...我能感觉到，如果不是这极其强烈的恨意和怨念，她必然无法支撑到现在，换句话说，杀了所有的强盗和卢瑟，是她的遗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薇德儿说着，渐渐的流出了迷茫的眼泪，跪在地上。
奥夫罗斯略一思索，看向苍白少女。
“这是你的世界，你有什么办法么？”
随着奥夫罗斯的发问，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你居然能在我的世界将我压制，真是不可思议，说起来，这办法确实是有的，那就是，她将自己的灵魂献祭，以此凝实她女儿的灵魂，这样两个人死后就能在一起了~怎么样？很棒吧？”
奥夫罗斯眉头一皱，刚要说话。
“好！我同意，我全家都没了，自己一个人活着又能怎么样？虽然这个世界阴深恐怖而诡异，但是至少，我能陪着她了，总比就这么让她一个人上路好，毕竟......我是她妈......”
“我尊重你的选择。”
奥夫罗斯点头后，撤销了卢瑟的生之符文。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苍白少女动了。
然而下一瞬间，她的手被奥夫罗斯握在了手里，动弹不得。
“不讲信用，不过无碍，薇德儿，动手。”
见状，薇德儿自然不会在拖沓，立刻一剑挥出。
”不要啊！不要......”
卢瑟临死前强烈的恐惧让他突破了那君临之意的压制，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一声惨叫，随后，一分为二。
“啊呀，可惜了不是我杀的呢，没意思，说起来这可不是不讲信用，要知道女孩子是有着名为任性的特权的，对了，刚才答应过的。”说着她就一点薇德儿。
在她的错愣中，其肉体瞬间融化，燃烧，将灵魂点燃，但是却不见其惨叫，而她女儿的灵魂却在这火焰中迅速凝实。
“早晚还是要消散的，不过能多延续很久很久呢，怎么样？这次会不会比较满意~所以不要说我不讲......信用，哦~”
她说着说着突然开始变得如同老旧的电影带卡壳一样，说话出现了明显的断续。
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现象，她微微一笑，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茉贝德·贝瑟芬妮·德墨忒尔，虽然马上就要离开了，但是我会在这个世界一直注视着你的，奥夫罗斯。”
突然间，整个世界恢复了正常，仿佛不过是一场幻境，跪着的人们依旧跪着，吉尔仍旧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能回神，拉娜则是面容复杂的看着那原本应该有两个灵魂的地方。
好好的分享日，却变成了恐怖日，虽说那些奇怪的“植物”和那恐怖的少女都不见了，但是却没有人真的当做这是一场幻觉，因为，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流失的生命，回不来了！
毕竟，那是会腐蚀生命的异冥！
奥夫罗斯拉着拉娜的手。
“走吧。”
一声轻轻的呼唤，两人默默的离开。
随着他们的离开，跪在地上的人们才终于又能动了，他们立刻起身，有的慌张的离开，有的茫然的看着四周，有的立刻紧张的联系着什么，有的则是后怕的跪在地上哭泣。
而在这慌乱之中，吉尔悄悄的跟上了奥夫罗斯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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