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感情,并不是恋爱。
更像依存。
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很可笑的是,我用六年是时间试图证明这是错的,结果更加证实了自己是多么虚伪。
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我终于可以不再逃避过去,勇敢直面痛苦。
源亚名心平气和地握住我的手臂,然后贴在了我的心脏上面。
“你的故事,你的痛苦,我们一起分享。”
我们携手,走进了黑色的旋涡——那个改写我人生的荆棘心结。
2007年。6月。
儿童节的余热早已散尽,黄昏的天空灰得让人喘不过气。已经放学很久了。
最后一辆轿车驶离校门口,只剩下一位清洁工奶奶扫着,孔雀松扫把在地上“嗤啦嗤啦”的摩擦,这个声音算不上难听,但却让人忐忑不安。
“源亚名....怎么还没有来呀。”
不止一次地回头张望,我一直在校门口的瓷砖石碑前等待着,从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到现在人走楼空,男孩的身影却任然没有出现。
今天中午,源亚名专门跑到女生宿舍对我说,放学不要急着走,在校门口等一会儿他,准备给我一个惊喜。
源亚名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是不会骗人的,应该没错吧。
于是我满怀期待地在这里等候,一腔热情把身后的瓷砖都烘热了。
会是怎么样的惊喜呢?我脸红地想象着,一个四年级的女孩不谙世事,想象力却十分丰富。小时候的梦想是长大后当一个公主,虽然后来才知道公主必须是国王的女儿才行,但是我相信,只要能拥有一位白马王子,那样算是幸福的公主了。
而我的那个准白马王子,就是源亚名,今天会给我什么惊喜呢?难道——他会对我表白?呜呜呜呜.....这个想法像是按耐不住的小青蛙在我心头乱蹦,脸红得只好低头收敛。
他一定会来的,我理所应当地告诉自己。
为了等待这个未知但是在我心中掩饰过无数次的“惊喜”,让我等待多久都可以,其他人都不值得我这样做,因为他是源亚名啊,是父亲派来守护我的白马王子,正如所有的童话结局一样,我最终一定能幸福的。
太阳逐渐坠落,我身后的瓷砖再度变得冰冷,心中的希望就像天边最后一抹余火,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终于,我等来了我的白马王子。
听见源亚名的声音,我兴高采烈地转过身,却看见了让我心碎的画面——
源亚名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到校门口,那个女孩我认识,是和我一样在班上沉默不语的女生,但她却一直被男生们同情,从来没有受过欺凌。
“源亚名....你来啦..”我强打着笑容,让自己颤抖的心脏冷静。
源亚名这才突然注意到我,面露惊讶之色。
“程...希?天这么黑了,你还没回家吗?”
“啊?源....不是,我们不是约好了的吗....你怎么忘了?”
源亚名愣了一秒,然后和夏凛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疑惑不已。
“程希,你没有开玩笑吧。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约过你?”
一字一句,从他唇齿之间流露而出。
晴天霹雳。
我无法相信自己还在这里伫立着。如果源亚名没有约过我,那是什么让我在这里苦等?
“你们.....才是开玩笑吧,这可不好笑哦....”我用我全部的勇气说着,内心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源亚名叹了口气,然后收敛表情正色道:
“我想可能是误会吧,你不信问夏凛,从放学到现在我们都在画一起黑板报,我应该不可能会在放学之后和你约好做任何事情,因为没有时间啊。”
凛符合着点点头。
“哦,是吗。真是抱歉呢.....”
虚脱无力感吞噬着我的意识,肚子的饥饿感将心脏的寒凉承托到极致。骗人,骗人的吧,我居然还在欺骗自己。源亚名矢口否认自己做的事,我最信任、最喜欢的男孩子居然毫不犹豫地欺骗我,鼻子突然酸得发堵,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已经这么晚了,赶快回去吧,不然家长该担心了。我先把凛送回去吧,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吧。”
源亚名的话温柔中带着荆棘,在我的心头刻下深深的伤痕却若无其事地撒把糖,比撒盐还要让我痛苦。
“不了,我自己走吧......祝你和夏凛幸福....”
悲痛欲绝的我狠狠转过头,眼泪像是泄洪一般涌出,我一开始咬着牙,直到最后失声痛哭,眼泪流了一地。
源亚名和父亲都是温柔的人,他们却用不同的方式让我伤心欲绝。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仇人在你背后捅一刀,而是被你所爱之人伤害,因为你从未对他们设有防备,一旦受伤那可就是真实伤害。
回到家的时候,是继父开的门,母亲意外地不在家。
继父看见我哭得如同烂泥,便开始哄我。但我很讨厌这个男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并且他完全不像父亲那样温柔,喜欢喝酒 ,对母亲满嘴痞话,甚至动辄拳脚相加,他看待我的目光也猥琐至极,令人作呕。
回去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母亲却还是没有回来。这是第一次,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母亲不在家,她是自由作家,没有坐办公室的必要。但是很奇怪,继父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焦虑,但又像是在盘算着。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源亚名的照片,不由得突然悲从中来,再次哭了。
继父听见了我的哭声,摸进了我的房间。
我没有开灯,他也没有开灯,屋子漆黑一片,只有悲冷的月光。
他故作关心地问我为什么哭,我一开始没有理他,但最后还是想找一个倾诉的目标,于是就把今天的经历告诉了他。
他听完不坏好意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可能是我作为女孩子的魅力不如夏凛,说他可以教我一些勾引男人的办法。
我当时没有多想,为了从夏凛手中夺回源亚名,我相信了他的鬼话,然后听他的,乖乖躺在了床上。
他依旧没有开灯,和我一起坐在床上。一开始,他说,女孩子要吸引男人,光有感情是不够的,还有有肉体的优势才行。那时的我才四年级,中国和以色列那边都还没有性教育课程,对这些关于性的东西几乎不懂,紧紧有着最基础的廉耻观,然而这些有因为在家里面而淡化了。
他先是脱掉了我的上衣,揉了揉我正在发育中的胸部,明明只是有微微的隆起,他却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接着他说,凛的胸部肯定比我大,不然源亚名不可能看不上我。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讨厌的男人说话还是靠谱的嘛,年少无知的我就这样继续配合继父的禽兽之举——脱掉了衣服,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天哪,我居然没有反抗!
结果,就这样,这个姓程的王八蛋一步步得寸进尺,最后实在掩饰不住自己的**,把年仅10岁的我**了。
那种被讨厌的男人压在身下无法动弹的绝望感,下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般的剧痛,如同一根烙铁在你腹腔疯狂乱捣,疼得我差点昏死过去,他的享受全部建立在我生不如死痛苦之上——
4年级的小学生,遭遇这种事情心灵收到的伤害远远高于肉体,虽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将作为永恒的阴霾伴随我一生。
暴行之后,他居然用刀逼着我,不准我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从此开始,六年以来,我患上了失声症,一旦开口说话就极度痛苦。
鲜血染红了半张床单,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那个混蛋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现场罪证。血已经不再流淌,我差点还以为这是一场噩梦,伸手去碰触,入骨剧痛却让我瞬间回到现实。
结果这样的事情还发生了好几次,这个混蛋逐渐不再感到羞耻,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活着的**,每次的痛苦都完全没有比上次变弱,反而更加让我绝望。
那时候的生活完全沦为了最黑暗的深渊,源亚名抛弃了我,父亲也抛弃了我,母亲对我也不闻不问,我就只能这样被继父随意玩弄肉体。
最后,无法忍受痛苦的我准备一死了之,可惜我连父亲为何离开我都不知道,于是抱着仅存的希望去寻找父亲的遗物,在母亲的衣柜里找到了这把袖剑,这把父亲留给我的成人礼。
在最后一次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我终于弹出这这把陶瓷打造的剑刃,刺穿了继父的心脏。
第一次,我杀了人,看着暴徒的血慢慢从他身上流逝,却有一种自得的快乐在挤掉害怕——
男人都是骗子。
男人都是把女人当人玩具把玩的畜生!
所以,男人们都去死吧!
去——死——吧!
某一个足以支撑起我绝望心灵的人格出现了,他就是“忍”,让我相信自己杀人是一件正确的行为,事实证明我有能力战胜男人,于是我开始了对自己的磨炼。我的心灵不再懦弱,但我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于是我变成了健身房的常客,任何对身体有益的食物都接之不拒,有钱就去枪械俱乐部练习射击,做这一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再会被男人们欺负,向父亲证明我的优秀,抛弃我是多么的愚蠢。
而至于源亚名,没有他,我就不会被伤心,不会被继父**——
从那时起,我开始仇视男人,尤其是对这个伤害我的家伙,如果我们从此不再相见那就算了,如果我再次见到你,我会夺走他的幸福,让他尝尝我受过的滋味。
..........
直到我发现自己和源亚名考到了同一所高中,并且收到了他署名的情书,内心的复仇欲望终于可以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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