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甄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她的脑子，有那么一瞬停止了思考能力。
修零看着面前眼睛都要变成豆子眼的少女，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挠着脸颊：“那么快就忘了？你的记性难道比我还差吗？你不是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于其等你后悔绝望到想死，不如由我来在这里杀死你…哪怕，我…不是你的对手。】吗？”
为了防止甄殇被这样提醒也不记得，修零还特意模仿了少女当时的模样、反应与语气，将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要是还是记不起来的话，我可以…”
“行…行了！别说了，你就不怕你身后那个人攻击你吗！”如果是自己说，甄殇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可是被修零表现出来，甄殇真想学会时空方面的法术，冲回刚才杀了那个超让她羞耻的自己！
可是做不到，再看修零摆明了，还在想办法让她回想去什么，她不禁大叫着转移起注意力来。
修零头也没有回，余光扫过四周，摇头道：“现在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我说话的时候，有任何的行动。”
“什么意思？”甄殇不太理解修零这句话的意思。
修零也有点不想解释，苦恼地挠了挠脸颊：“因为我刚才…【死】了，有一丝力量在我回来的时候，溢出来了。”
“可我…没有感觉？”甄殇闻言，立刻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擂台，但是目光并没有什么焦距，似乎在清醒的情况下，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那是因为你本身比较特别，真的彻底吸收了我的一滴血化作了己用，所以才没有受到影响。而且，实力也明显增强了，还让神族的神兵认你为主了…你大概…真的有可能彻底杀死我吧？”
修零心情复杂地看向了面前这个在一开始还以为是一个单纯地想要赚钱的赏金猎人少女。
“杀你…我为什么…等等，你是…变态修？”甄殇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修零说话时带给她的熟悉感觉，再到现在所说的一些只有她和修零聊天的时候，才会谈论到的话题。
顿时僵住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你不是…”
“嗯，我之前是二十六岁阳光乞丐，托福，被你们这样胡乱地就干掉了，现在复活回十六岁了。”修零就好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是甄殇已经直接呆了：“你死了？”
“嗯，又死了一次，不过又没有死掉，我又复活回十六岁了。”
“你十六岁居然这么矮？”
“比你高半个头，不矮了。而且我是成长比较迟的那种类型。”
“那你…到底是一个新生的…变态修…还是…老的那个…”
“我身体都没有换，就是年纪寿命缩水了，当然还是老的那个。”
“那你…死不掉？就算是老死也不行吗？还是说，你就连变老都…都办不到？”甄殇问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些什么了，只能表情古怪地问了那么一句。
“十年前我寿终正寝，然后就回到十六岁了。”修零耸了耸肩，“感觉死一次，会遗忘一些东西。一些之后养成的某些习惯、改变的特点、爱好之类的，好像也都会一点点倒退回我十六岁时的状态。”
“那你到底多少岁了啊？！”甄殇都惊叹上了。
“十六岁啊？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修零一摊手，眨巴着眼睛，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谁问你现在的年纪了啊！我问的是…”甄殇还想要争辩，可看着修零那一脸单纯的模样，鬼使神差地闭嘴了。
修零看着若有所思地闭上了嘴巴的甄殇，半蹲在了她的面前，说道，“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很在意，我现在其实就想问你一句，在知道我如今的情况之后，你还想杀死我吗？”
甄殇都还没有思考，几乎是本能地开口道：“我不可能不杀你吧？你是我的赏金目标啊！”
说完她就直接愣住了，可修零也愣住了，但修零反应比她快，很快就回过神来，挠脸道：“那啥，刚好了，其实我本人也不想活了，如果你能杀死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虽然我们的目标一致了，但是很难达成，所以我会努力让你变得比我还强，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杀死我的办法。而我今日所说的这些话，只要你的心意不变，那就是我今生对你的承诺了，有效期到我死为止，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事成之后你都死了。”甄殇下意识吐槽了一句，纠结地看着面前模样已经发生了改变，正在等待她的回答的修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你这是在挑衅我，你一定是觉得我肯定干不掉你吧？不过我才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试试看好了！”
甄殇说着，伸出自己的小拳头，扬起了下巴，“为了防止你这是故意找借口跑路，我们击拳为盟，签订魔神契约吧！”
“哇，好专业的做法！”修零感叹一句，同样伸出拳头，与少女的拳头轻轻地撞击了一下，一道小小的，宛如一朵莲花的金色阵法在两人拳头分开之际绽放出了。
随即阵法一分为二，附着到了甄殇与修零的整个拳头上，隐没了下去。
“契约完成，今后你的命就归我了。”甄殇看着手上消隐的契约，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已经有点儿跃跃欲试了，不过她还是很快想起了正经事，“啊…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修零还在活动自己的双手呢，忽然听到甄殇来着这么一句，也是有点反应过来，在甄殇开口之前，抢先一步，伸手敲到了伯咏霖的脑袋上。
“这个少女你先别杀，她是我朋友的女儿。”
“我哥说，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是你女儿，如果已经是彻底迷恋上杀戮的人，就必须杀掉。不然的话，对方一定会去危害无辜的人，那样会产生一个恶性循环的。”
甄殇皱着眉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希望她死，但是就如我刚才所说的话那般，与其等某一天她清醒了后悔，不如我现在就结果了她。”
‘哦，有道理。不过我让你别杀，是因为我有办法解除她刚才的那个状态。“
“欸？怎么可能啊？我从她刚才的态度看来，她已经化身为杀戮了。”
甄殇不信，修零却摇头道：“不是她化身成杀戮，而是有人在背后控制了她，只要接收到一个简单的指示，就会让她按照对方的意思去行动。”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控制的？”
“从我刚才不管怎么解释，她都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你就凭借这些来推断她是被控制的啊？！简直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光凭这些判断，她的气息从出现的时候就一直不稳定，狂暴易怒，疑神疑鬼，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但是，她明明那么狂乱，攻击没有半点章法。却在关键时刻将我踹到虚无去了。我怎么就感觉她好像早有预谋啊？这难道不应该是拥有理智冷静的头脑，抓住机会的人才会想到的手段吗？”
“啊…你这么说起来…那个时候她的反应的确很奇怪，在那个时候还能把握时机动手…好奇怪啊！”被修零这么一分析，甄殇也立刻反应过来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么说起来，那些和我们一起的少女好像也有类似的状态！仔细想想，他们的行动似乎非常的不自然，感觉一点都联系不到一起，修零，她们一定也是被什么控制了！”
甄殇举一反三，立刻想到了少女们的状态，环顾了四周一眼，生气地皱起眉头，“我们应该去将那个幕后黑手抓出来！”
“哦…是这样吗？我只是随便猜猜，没想到还真是啊？原来大家全都被控制了吗？那就当是顺便好了，反正我只是想要救一救我朋友的女儿。”修零将伯咏霖丢在众女之中，无所谓地说道。
“不过，甄殇你想要怎么将幕后控制这些少女的人找出来？”
“还用找吗？肯定就是那个持有契约的青年吧！”甄殇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
修零脑门划过一丝冷汗，然而依旧露出了一脸恍然：“哦…原来是他吗？不过他看上去好像一个打杂的，看上去那么年轻，也不像是一个可以经营一间大茶楼的人吧？”
甄殇一愣，随即也若有所思起来：“大茶楼？等等…这么说起来…我之前也一直感觉到那个宜春茶楼有点奇怪…总觉得和其他的建筑有点格格不入…”
“嗯，你这么说起来，我也想起来了，排场很大啊…”修零点头。
甄殇却恍然意识到什么：“啊…对！那样的茶楼，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小人能够建立起来了？就他那样的阴谋诡计，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应该去调查宜春茶楼真正的主人！一定是那个人暗中控制大家了！”
“嗯…这点我赞同。”修零笑道，“那你想怎么在短时间内将对方找到并且揪出来啊？”
“啊…”甄殇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了一句话：“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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