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
“晕了。”
被爆破术式产生的气浪炸晕的跟踪者少女倒在地上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漂亮的红色长发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在灰色的石板地面上铺散开来，和想象中相仿的精致面庞上带着一丝苦闷的表情。
“都是威廉你下手太重了。”
“额...现在应该怎么办？”
“有办法让她清醒过来吗？”
“有是有，不过她醒过来再攻击我们怎么办？”
“没关系，我相信和她好好解释一定行得通的。”
（真不愧是圣女的思路）威廉叹了一口气，唱出了咒文，“Reiuvenatio（回复）——”
散发着魔力光的金色粒子在手边盘旋，汇聚，最终全部被威廉拢进了少女的身体里。
少女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苦闷的表情渐渐褪去，她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滚了个轱辘向后闪身，有些惊恐地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哈？”除了在对方挑起的战斗中用魔术将对手打晕之外威廉并不能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少女瞪大了眼睛，“刚才的魔法！那种只有键言，但缺少关键咏唱和咒文的魔法怎么可能成功发动？”
“呃...咏唱是必要的吗？更何况是那种基础的术式？”
省略咏唱步骤，甚至无咏唱在威廉的认知里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技能，在现代魔术的魔术分类中也存在着类似于典礼魔术这样的魔术形式，完全借助魔术师自己的魔力制御将术式的启动缩略到一个单字或者一个动作，从而省略元素撷取，魔力赋予，咒文咏唱这样无谓的步骤。
“当然！”少女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讶异的心情，高声叫道。
“会那么认为难道不是你自己金晨魔法基础没学...”在讽刺的话语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威廉终于反应过来，“等等，这里现在是1666年，也就是说，金晨结社还没有诞生...是吗？”
威廉努力回忆自己多年前在魔术史学课上学到的内容，17世纪的魔术体系大致还是建立在卡巴拉主义，诺斯替主义和赫尔墨斯主义这些经典神秘主义的基础上。而距离作为自己熟知的现代魔术理论的奠基者——金色黎明结社的结成还有至少两百多年。
即使是魔法也没有办法脱离事物发展的一半规律，随着以金晨为首的大大小小现代魔术结社的结成，越来越多的魔术流派进入了现代魔术体系的范畴，远的从翠玉录到卢恩魔术，近的从苏菲主义到帕拉塞尔苏斯的魔术体系无一不是现代神秘学者的研究对象。而魔术本身也在古典魔术的基础上不断精进发展，到二十世纪末，现代魔术已经基本上摒弃了冗长的咒文咏唱和复杂的法阵描绘。
简而言之几分钟前上演的战斗可以概括为一场现代神秘学者与古典魔术师之间的冲突。
“真是恶俗的桥段。”威廉不禁联想起了年轻时自己和别人面红耳赤地争论用现代化军队去古代作战的场景，现在的境遇简直和那如出一辙，“关于那一点暂时用三言两语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们并不是那个卡尔文教的相关者就行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少女依然保持着警惕。
“我不认为世界上存在那种穿着奇装异服，带着不相干的女孩子在街上闲逛，甚至还把跟踪狂救醒的反派。”威廉毫不留情地呛了少女一句。
“唔...”语塞的少女脸涨得通红，默默出声道，“对...对不起。”
“唉——”威廉出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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