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纪三百三十五年,四月十日
五年后的夜染已褪去稚气,显着洒脱干练。瞳孔虽是褐色,但在深处却隐约看得见紫色。他在清晨的丛林中飞奔,在树影斑驳中穿梭。夜染喘息着大喊:“受你五年了!喂喂,再这样我要反击了。”伴随着身后的虎啸,一头猛虎从草丛中窜出追赶着夜染。
越过茂密树林,到了一片略为开阔的地方。夜染转过身,盯着虎。虎也俯下身子,怒视着他。他清清嗓,咳了声,猛虎便借着着一丝空隙扑了过来。“嘿嘿,上当!”侧身躲闪,伸手去抓猛虎的脖子。猛虎并不躲闪,而是扭头反咬。夜染虽伸手进攻,眼睛却密切注意着虎的动作,在被咬到前已收回手。人落地、向后一跃,虎落地、摇尾转身,一人一虎又对峙起来。
“刚是你的回合,现在该轮到我的回合了。看我夜染大人今天——”不等夜染说完,虎便扑了上去。夜染也不甘示弱,他怒吼着冲向猛虎。
华丽的教堂里坐着位老者,如果不是那副衣着,看起来只是个来祈祷信徒。丹从老人身后走来,老人也不回头,用他苍老的声音说:“来了?”“是的,教皇大人。”教皇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转过身,满脸褶皱。赘肉和皱纹的缝隙,似乎能藏起蚊虫。他问丹道:“找到了么?”“抱歉。”“是吗?”
教皇扶着椅子的靠背,向前走着,自语道:“五年,五年了!”他突然怒吼起来,“那个**到底跑哪儿去了!可恶!”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声音又忧伤起来。教皇扶着额头说:“丹,你再去一趟伊莎贝拉消失的地方,不管多细微的事也要找出来,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是!”丹点着头,赶忙起身离开,身后又传来教皇的声音,“丹,占星术的结果已经出来,我怕我是没几个月了。”丹听罢没有说什么,耷拉的眼皮将他的心情表露无遗。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疾步离开了。
猛虎一动不动的横在青石上,夜染则躺在虎旁大口喘息,青石上沾满了夜染和猛虎的血。看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夜染自语道:“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夜染大人才不会死在这种鬼地方。”扶着青石吃力站起,看看周围的狼群,夜染笑了笑,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狼群并不敢追上,杀死猛虎的夜染虽已负伤,但拼死一搏的力量仍令它们恐惧。于是,它们选择了死虎这个安全的食物。
夜染回到自己的丛林木屋,开始为自己包扎。脱下已被猛虎抓得稀烂的衣服,一个小玩意从衣兜中掉出。夜染包扎好后,俯身去找,原来是那颗种子。夜染看着种子真是百感交集,自语道:“是该感谢你啊!如果那只羊没有被骗走,换来这破种子。我估计自己还在当奴隶。不过五年了都没种,估计都死了吧?当时还见水了,也没见发芽。”
夜染挠挠头,下了决心。不管能不能种的出,先种下再说,正巧现在也是播种的季节。心动便行动,拿起锄头开始干。兴致勃勃的播种耕耘,似乎肚子上的伤口也不疼了。种完种子,已是黄昏,夜染将锄扔在一边,倒在床上大睡。
第二天是大晴天,却没有一点阳光。夜染打着哈向门外走去,口中自语说:“太阳在搞什么?居然不照着我夜染大人。”出门看到的景象让他怔住,揉眼再看,声音颤抖地自语道:“这是什么?”
一棵大树遮住了他的木屋,仅过一晚,树干竟已变得自己抱不住。突出的地面的树根也比胳膊粗壮。树上开着一朵小花,花瓣是纯洁的白色。夜染突地想起伊莎贝拉的话,
“能种出我心中所想。我想要什么?该怎么许愿呢?哼,不错嘛,能让本夜染大人如此兴奋。”没有得到黄金的夜染,已经开始规划如何使用黄金了。内心纠结片刻,夜染对着树说道:
“神树啊!请倾听我的愿望吧!我想要伙伴,我想要钱,我想回到原来的地方,但是不是以奴隶的身份,让曾今瞧不起我的人高攀不起。当然也没有想把他们怎么样。这样的话,干脆统治世界算了,重新创造个没有奴隶的社会。如果我当国王了就得有皇后?王妃?那好像是贵族的东西?是不是有点贪心?”
夜染知道,他所栖身的这片森林,土壤并不肥沃。现在只有一朵花,大概也只有一个愿望。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夜染被自己的理由说服。那就是:如果花开的多,能许的愿望就多。心动便行动,这已是夜染的准则。他拿起之前吃完鹿肉剩下的鹿皮,向城镇进发,希望能换些肥料。
他带着的不光是鹿皮,还有他那贪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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