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被白光刺得发痛,让我不由得条件反射的把刚刚撑开的眼皮又给紧紧的闭上。
背部传来的是一片柔软的触感,看起来我应该不是躺在坚硬的地板上或者是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记得……”
破碎的记忆浮现在了我的脑中。
幽暗寂静的校园,诡异的花圃,从未见过的“野兽”,还有……
她——那个如妖精一般的少女。
那张在月色下逐渐清晰的精致脸庞和那一对妖异的血红双眼在我的意识中不断放大。
“是了……我被那个少女重伤……现在可不是躺着的时候!”
我猛的一下用力坐起身来。
“嘶——”
周身,特别是胸口处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顾不上被光线灼痛的视网膜,奋力的睁开了眼睛。
无数白色的光点在我的眼前乱蹿,我努力的调整着瞳孔的焦距,渐渐适应周围不算特别强烈的光线,然后终于看清了我所处的地方。
头上是一片洁白的屋顶,对面是一片洁白的墙壁,身下是一张洁白的床单,眼睛所见之处,全是一片清一色的白色。
这里我有印象,我来过这个地方。
我正坐在一张柔软的白色床铺上,低头一看,身上所有穿戴的贴身衣物已经全部焕然一新,而且还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款式。
在我的记忆中,一点也不记得我有买过这样的衣服。
但这些都还不是主要的。
我立刻主意到了我身上的异常。
为了验证我的感觉没有错,我活动双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穿在我身上衬衣前面的扣子。
展露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平滑而坚实的小腹肌肉,这正是我的身体无错,可本不该会这样才对。
我干脆把整件衬衣全都脱下,一寸寸的检查我的肩膀,我的双臂。我把手掌张开在我眼前,手心手背的来回观看。
没有……
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脑中回忆起的那一切全都是我的臆想?
不,不会。
我立刻在脑中打消了这种自我怀疑。
我刚刚醒来时感觉到的身体上传来的剧痛不是假的,就算表面看起来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但是身体内部积累的伤痛却做不得假。
我低下头去看向床边,一双崭新的鞋子整齐的停靠在床脚处,大小看起来和我的脚应该正好合适,但同样是在我印象中没见过的款式。
抬起头,眼光掠过的床头柜子上,则是摆放着一整套叠放整齐的学院制服。
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是被什么人带来这里的。
我的心中如此确信着,但是现在却无从得知更多的情报。
总之,先行动起来再说吧。
我重新穿起了衬衣,拿过了床头的制服。
一切穿戴整齐,没想到竟然意外的合身。
这一套明显不可能还是我昨天晚上穿的那一套制服,因为我清晰的记得,昨天那一套制服已经在战斗中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学院的制服只能由学院量身定做,按人头发放,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获得的途径,想要在这样一座封闭的学园都市中去向外界购买更是绝无可能。
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在一夜之间为我搞到这样一套全新的简直和我原来那套一模一样的制服?
我在脑中搜索着所有我认识的人物。
本来在这所学院中我所认识的人就不多,和我有过交集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我短暂的在记忆中梳理过滤了一遍过后,便在脑中罗列出了屈指可数的数张面孔,然而无论怎么想我都不觉得其中有一个看起来会是有能力做得到这种事情的。
清晨略带寒意的微风穿过房间,抚动飘荡在半掩窗户上的洁白窗帘,之前刺入我眼睛的光线便来自于此。
我一边缓缓的活动开全身僵硬而酸胀的筋骨,一边向着窗前走去。
拉开窗帘,把窗户彻底推开,带着微弱清淡花香的清爽空气灌入鼻腔,滞闷的胸肺也跟着舒展了开来。
出现在眼底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色,青翠的常绿树木,淡粉色的小花在一片片精心布置的花圃中盛开,错落有致的宽敞大道上,已经有零星几个穿着和我身上一样制服的学生在整块石板铺就的路面上面悠然的行走着。
果然……
我现在还是在校园当中,而此处,正是位于教学楼四楼西侧的学校医务室。
从外面的天色和校园中的人流来看,现在应该时间尚早,还没有到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医务室的老师也还没有到来。
我现在身上看起来并无伤痕,也能自如的下地行走,所以我并不想和医务室的老师照面,要是被问起为什么一大早的会出现在医务室里,解释起来也是一大麻烦。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拉开了医务室的大门,还好门并没有锁,看来把我带来这里的那个人并没有想要限制我行动的意思。
离开了医务室的我行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两旁的教室全都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
我循着记忆向楼下走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楼的中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我第一次和那些“野兽”对峙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楼的地板光洁如新,楼道扶手上的花纹也和原来一模一样,和每天早上来上学时见到的样子并无任何区别,没有一个艾尔拉思魔导学院的学生会对这一副已经见惯了的景致提出任何的异议。
但就是这样才奇怪。
我身上的伤和全身上下崭新的衣服也就算了,怎么连昨天晚上的战斗痕迹也全都消失了?
我记得我可是在这里放了一个大大的烟火,就连楼梯的扶手也在我和那些“野兽”们的追逃中被毁于一旦。
我又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我记得我可是在这里烧了一间教室,即使在夜晚感受到的景象和白天完全不一样,一整间教室都燃烧起来的痕迹总不可能会认不出来。
我缓步顺着走廊向前走去,目光透过两旁透明的玻璃看向教室里那些被摆放整齐的一排排课桌椅。
没有。
道路已经走到尽头,我确定没有看漏。
可是整个二楼的教室全都完好无损,我没有见到有一间是有一点被烧焦的痕迹的。
材料仓库!
我加快脚步,直朝目的地奔去,心中虽然已经隐隐有一种感觉,但当我最终站在材料仓库的门前之时,全身僵硬,定定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我,依然无法彻底的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材料仓库的大门完好无损的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一看就异常坚固的金属大锁。
如果我还想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应该要立刻破坏这把大锁,看看仓库里面是否堆满了材料。
一切都可以作假,但是已经烧掉了的材料却绝对没有可能再重新出现。
但我却迟迟没能迈出脚步,也做不出其他任何的动作。
心中的直觉在告诉我,就算现在我把仓库大门给强行打开,多半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是谁做的?
此刻只有这一个声音在我的心中反复回响着。
是谁把我放到了那间医务室中,然后又把这一切复原,甚至还在一夜之间抹除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痕迹,有谁能够做得到这种事情?
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少女吗?
不,不可能是她。
她那时完全可以杀了我,没有必要之后再去做这些那么麻烦的事情。
事实上从昨天晚上她第一眼见到我开始,就毫不犹豫的攻了过来,到最后更是全无留手,那种刺入骨髓的杀意我绝不可能弄错。
破坏者和修复者,杀人者和救人者,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不符合逻辑,也没有道理。
那么这个人是谁?
他知道了我昨天潜入了校园,甚至知道了我的秘密,最后非但没有把我怎么样,还治好了我的伤,为我提供了衣服,更是把一切全部复原。
这个人无疑是救了我,可此刻我的心里却对这个神秘的人物全无一点感激之情。
多年行走于黑暗之中的经验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毫无理由的恩情。
而且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远比一个看得见的要危险得多。
他虽然是救了我,但是他的此番作为,想要在我身上图谋的很可能比让我死去还要大得多,要不然不足以让他在我身上付出那么多的代价。
要知道想要在一夜之间修复好整间被烧毁的教室,把被炸得面目全非且材料全数报销的仓库恢复如初,甚至还巨细无遗的让分散在教学楼中各处被破坏的痕迹一点都看不出来。想要做到这些,寻常人物根本就不可想象。
一般学生绝对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办到,就算是学院中的教师也不可能,唯一能够让我想到的只能是在这个学院中拥有绝对权力和权限的人,甚至是那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学院长,才有可能可以轻松的做到这种事情。
可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这个人到底想要在我身上图谋什么?又能够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的身躯渐渐冰冷,心房如被某种情感化成的丝线一圈圈的缠绕,越缠越紧,竟没发觉时间流逝,已经在走廊上站了许久的时间,周围开始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从我的身边经过,位于学院中央高塔上的大钟也敲响了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惊觉缠绕在我心中的那一抹情感是什么。
那是我已经许久都未曾体会过的,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却又在此刻让我回想了起来,那种名叫“恐惧”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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