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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往事

四、 往事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几年之前。

下班的时间,巴黎的街头,路人行色匆匆。

当然,我说的这是繁华的大街。

某个偏远的小巷里。一名年轻男子在泥泞的街道上蹒跚着。他正要回到他暂住的旅店去,但是很明显,他虚弱的身体正在尽全力阻止他做到这一点。他扶着墙,喘了几口粗气,正要继续前行,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旅店门口不远处。

而不远处,某位药剂师的女儿才刚刚从朋友家回来,正在向她父亲工作的诊所走去。

然后,年轻的女孩,看见了正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年轻人。

“这位先生,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先生您醒醒,我该怎么联系您的家人?”

没有回答。

女孩思索了一下,把手放在青年的额头上。青年的额头烫得吓人。必须马上治疗,这样想着,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冲进了旁边的诊所。

不多时,中年的药剂师急匆匆地从诊所里跑了出来,四处看了一圈,很快就确认了地上的年轻人正是他女儿口中的病人。

于是,他小跑上前,把青年瘦弱的身体背在背上,回到了旅店楼下的小诊所。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医生刚一走出那小小的病房,他的女儿便赶忙迎上前问道。

“看症状可能是严重的感冒。”医生如是道,“不过也有不小的可能性是肺结核。大概需要进一步的诊断吧。”

“那为什么不赶紧送他去医院啊?”

“去不起。”医生叹了口气道,“现在大医院的价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轻人身上根本就没几块钱。就算我有心帮他,我垫钱送他去做一次检查,那治疗呢?他要是真的是肺结核,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治疗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判断吧。”医生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结核,我也只能先用药延缓一下病情的恶化了。”

说完这几句话,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走了出去。年轻的女孩想了想,拿着水盆和毛巾,走进了病房。

“可怜的人啊…”看着病床上因为发烧而在睡梦中痛苦呻吟的青年,女孩轻轻地把浸了水的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愿拉斐尔保佑你。”

也许是毛巾使得青年感受到了一丝清凉,他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呻吟声也逐渐轻了下来。见此,女孩欣慰地笑了。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女孩喃喃道,“我是不是应该多弄几条毛巾来。”

这样想着,女孩起身向屋外走去。

“别走,克里斯汀,别走…”

在她的身后,青年人在屋里小声呻吟着。

“所以说,还是非常感谢几位的救助。”

刚刚醒来的年轻人急于坐起身来向医生道谢,却被医生按住了。

“别急着乱动,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再休息两天再说。”医生这么说道,“银,我们客人的午餐就拜托给你了。”

“那个,医生,能问一下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

医生的笑容渐渐凝固,而后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总之,可能是感冒,也可能是肺结核吧…”

“大概,有多大可能?”

“一半一半。”医生平静地说着令人绝望的事实,“从我这点浅薄的医学知识来看。”

“好吧…”青年沉吟良久,“没事的。我只是感冒而已…”

“只是感冒,很快就好了。”他这样喃喃道。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医生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那年轻人,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准备回家去。”青年低着头,小声说道,“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家了。”

医生看着他,点了点头。

“走之前记得每天过来拿药。”

“会的。”青年点点头。

到底,这句承诺他没能履行。

原因嘛,自然就是某位缠着要去送药的斯蒂芬妮小姐了。

“啊,尼尔斯,你在收拾东西啊…”房门一打开,斯蒂芬妮就眼尖地看到了屋里散乱的行李和放在房间中间的行李箱。

“是啊。过几天就要走了嘛。”名叫尼尔斯的年轻人笑着回答道。

“都说了这几天要多休息了啦。真该叫老头子给你开点安眠药。”

“别啊…我吃完药就去睡,好吗?”

“喏,这才像话嘛。”女孩伸手,递出药片。“快吃吧。”

“咕噜”年轻人把药片丢进嘴里,仰头喝下一大杯水。然后,侧身躺在床上。“好啦,我睡了。放心吧。”

“等你睡着我再走。省得你一会又偷偷起来。”

“好吧,你随意。”

过了一会,似乎是有些忍耐不了沉默,斯蒂芬妮又开口了。

“喏,尼尔斯,说说你和克里斯汀的事情呗。”

“你怎么知道的。”尼尔斯如同被惊吓到了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看,你果然没睡着。”

“那一点也不重要吧!”

“你昏过去的时候没少叫克里斯汀这个名字。”女孩红着脸小声道,“还有好几次像是把我认错了。”

青年的脸也刷的一下红了。“唔…真的是…很抱歉了…如果给您造成了什么困扰的话…”

“扑哧”女孩一下笑了出来,“就是我一靠近你就叫克里斯汀的名字而已啦,有什么困扰的。倒是…你刚才以为你昏过去的时候会说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青年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姑娘一样。

“呜哇!太羞耻了啦。”

“嚯,不好意思提起你未婚妻啊。那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很无聊的哦。”

“想听。”

“会很长的啊。今天讲不完的啦。”

“想听。”

“也没什么好讲的啊。”

“想听想听想听。”

叹了一口气,青年开始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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