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城墙下方，喧嚣的人群中间，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牵着马走在长街上。
黄蓉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糕，双眼不停地对旁边卖吃食的摊位和小店投以好奇和向往的目光，时不时的还拉着陆攸走到小店和摊位旁边买下自己中意的小吃，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手上就已经满是吃食。
“买这么多，蓉儿你不怕吃不下？”
陆攸看着已经被食物完全占据的双手，打趣黄蓉道。
“这不是还有幽姐姐嘛！”黄蓉一脸的理直气壮：“再说了，幽姐姐不是等会还要进宫嘛，多余的吃的可以捎给宫里的侍卫大哥和宫女姐姐啊，他们常年在皇城里，肯定没见过这些东西的！”
“猜出来了？”
陆攸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那是，幽姐姐也不看看蓉儿是谁!”黄蓉咬下一口糖葫芦，得意地笑道：“京城里的势力虽然多，但是能拿得住幽姐姐你怀里的东西而不怕被人觊觎的却不多，姐姐你又说不是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那剩下的还用人说吗？”
“蓉儿可真是聪明！”陆攸笑道。
“蓉儿聪明是聪明，可是还抵不过幽姐姐，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出来幽姐姐的身份——能和宫里接触，难道幽姐姐你是皇上的私生女吗？”黄蓉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陆攸问道。
“蓉儿，小小年纪不要太相信话本里的话，谁说姐姐是公主了。”陆攸笑道：“姐姐只是刚好认识一个和宫里有联系的人而已。”
“那姐姐认识的这个人是男是女呢？还是……公公？”黄蓉促狭地笑道。
“欸蓉儿，其实按照江湖上流传已久的说法呢，我们应该称呼他为马……大种马！”
陆攸话说一半突然止住，轻轻一笑之后抬头看向前方：
“小石头，你说我说的对吗？”
“是谁这么大胆子，赶造本公子的谣？”
两人前方传来一个张扬不羁的男声，随后，陆攸和黄蓉两人旁边刚才还拥挤喧嚣的人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黄蓉连同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的源头，衣着统一的几十号人堵在了那里，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围着狐裘，摇着一把通体白玉色的折扇，恍如从书中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在这寒冬腊月里竟然没有半分不和谐之感。
而这个佳公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将自己完全包裹在长袍和兜帽中的陆攸，两眼之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九笑公子石中月，他怎么今天出了海棠阁？”
和无数武侠小说中描绘的一样，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出现的下一刻，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人用无比崇拜和震惊的语气说出了他的名字还有绰号。
紧接着，安静的人群再次喧闹了起来，哪怕没有用心去听，一连串的议论声也不由分说地传入了黄蓉的耳朵。
“你确定那就是那个繁星榜第七的石中月？”
“京城里能有这么大排场，而且这么骚气的大冬天还拿着扇子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这话很酸啊兄弟，是不是嫉妒人家了？”
“我嫉妒他干什么？一个铺天盖地传绯闻的家伙？”
“这还不是嫉妒？人家只是女人缘好而已，那些女玩家可都说了绯闻是假的，你怎么还不信？”
“得了吧哥们，你跟他说干什么，他这样的，想传绯闻都没人找！”
“好了你们别吵了，你们就没注意到那个看起来很神秘的小姐姐吗？我怎么感觉她有些眼熟？”
……
听着旁边人群里传来声音中的议论，黄蓉刚刚被陆攸灌注的这个人的印象有些动摇，她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陆攸，小声问道：
“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很面善啊，为什么幽姐姐你要说他是个大种马？”
她的声音虽小，可是在场的玩家和原住民中大部分都有武功在身，这句话刚刚说出来，就被旁边的玩家们捕捉到，并迅速把目光投向了石中月。
他们想看看，一向被女玩家们封为梦中男神的石中月如何面对这近乎毁谤的称呼，是当场否认，还是直接动手？
出乎意料的是，石中月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他在原地皱了皱眉，愣了一会之后，向前几步，走到陆攸和黄蓉面前停下，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陆攸之后，毫无预兆地开口问道：
“一江春水向东流？”
毫无预兆地一句话，直接让周围绝大部分的围观玩家们脑子集体空白，然后集体思考面前这个神秘姑娘和石中月的关系。
陆攸在兜帽下翻了个白眼，无奈开口：
“两只**朝西走。”
“陆老……妹子!”
在陆攸满是杀意的眼神下，石中月将那句陆老大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紧接着，在他身后的海棠阁的玩家们还有旁边的围观人群的目光注视下，高高在上的九笑公子突然舒开眉头，一摇折扇，脸上浮现出了之前在场绝大部分玩家都没见过的真诚笑容。
然而只是这微微一笑，边上不少的女玩家都已经有些不能自己了。
“公子一笑千金少，论坛诚不欺我！”
一个女玩家看着场中展开真心笑容的石中月，一脸迷恋.
“真的好帅啊！可是为什么不是对我笑啊？那个女玩家到底是谁？老娘跟她势不两立！”
她边上一个背着长枪的女玩家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和石中月一起转身离开的陆攸，几乎咬碎口中银牙。
“买这顶斗篷真是我今天做的最明智的事情。”陆攸拉了拉头上的兜帽，不住的感叹道：“想不到短短几年的工夫，你居然把自己洗的这么白，我之前还在奇怪这个九笑公子的名字怎么这么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洗的再白，陆老大一来不还是得乖乖现出原形！”
石中月挥着折扇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陆攸身边的黄蓉，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黄姑娘好。”
“你认识我？”黄蓉脸上立刻浮现出戒备之色。
“不要紧张，黄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石中月递给黄蓉一只玉刻的梅花。
“玉梅令？你认识我爹？”看见这支梅花，黄蓉脸上的戒备消失了一些，但还是下意识地牵住了陆攸的手。
“我和黄岛主可是故交，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估计还在你娘怀里呢。”石中月道：“对了，正好和你说一句，你爹让你玩完了赶快回家，不然就要打你屁股！”
“瞎说，爹爹才不舍得打蓉儿呢！”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黄蓉还是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神色有些慌张地问道：
“那个，我爹什么时候说这句话的？”
“大概一个月前吧。”石中月摸了摸下巴，说道：“当时他就跟我说等忙完了亲自找你，算算日子，他也应该闲下来了。”
“什么？”
黄蓉脸色大变：“不行，我还没逛完京城呢，不能就这么被爹爹拖回去！幽姐姐，你先忙着，我晚上再去找你！”
说着，就直接挣开了陆攸的手，钻进了旁边的人群中。
“欸……蓉儿！”
陆攸看着溜进人群中的黄蓉下意识地想跟过去，却被旁边的石中月一把拉住。
“算了，让她去吧，放心，很安全的，她爹已经到了。”说着，石中玉朝南边的一家酒楼了努了努嘴，陆攸循着方向看去，一个拿着玉箫的青衣人映入了她的眼帘。
“你什么时候通知黄药师的？”陆攸转过头看向石中月。
“在你们刚刚进城的时候。”石中月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看来九笑公子手眼通天啊！”陆攸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是石中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无所觉。
他甚至颇为自豪的秀起了自己的势力。
“一般一般，小弟的海棠阁只是京城的第三大江湖势力而已，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的。”
“秀完了吗？”陆攸一脸平静。
“秀完了。”
“那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了吗？”陆攸眯着双眼看向牢牢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笑的有些可怕。
“还是说，你打算多个伤残buff？”
“别别别，陆老大我错了！”
在一众海棠阁玩家惊愕的目光中，石中月火速放下了陆攸的手腕，笑容里竟然还带了一丝万年难得的献媚之意。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
“不不不，没下次了，没下次了!”
两人的对话声音越来越下，但是内容越来越颠覆他们身后跟着的海棠阁玩家们的三观。
一个玩家悄悄地戳了戳旁边玩家的肩膀。
“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阁主居然笑得那么开心，而且还那么……殷勤？”
“不是旧爱，就是新欢，还能有第三种吗？”那玩家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
“还有，想说狗腿子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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