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司马先生，或者说司马先生背后的势力，想和朝廷怎么个各取所需法呢？”
无情笑得温柔，但是话里音里，却隐隐藏着一缕引而不发的锋芒。
“武功，金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盛神捕，似乎话里有话？”
文士窥得这一丝锋芒，却好像没听到一般，语气依旧如同之前般淡然。
“没什么，只是来之前，无情在整理神侯府内藏着的江南近几年卷宗的时候，曾经发现过一些有趣的记载。”
无情嘴角渐渐扬起，而站在窗户边缘的陆攸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七月十五……”
区区四个字的一句话，房间内却有三人一起变了脸色。
文士和汉子是因为被突然叫破身份的忐忑，而陆攸，则纯粹是听到七月十五这个名字之后的一丝惊异。
七月十五，稍微了解过古大侠小说的玩家都知道它的背后会代表着什么……
青龙会！
古系江湖中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一个组织。
只是不知道，这可能藏在背后的青龙会，到底是作为游戏的背景之一，还是某个玩家野心极大的产物。
陆攸揉了揉眉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转过身来，双眼还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文士。
“怎么，陆大人知道这七月十五？”
无情注意到陆攸的动作，不由转过身去问道。
“没什么，只是之前在大理寺的卷宗里看到过一眼，然后下意识的记住了而已。”
陆攸从漫想中回过神，顺势回答了无情一句之后，索性不再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到了司马孔明的面前。
“七月十五……分舵？”
“敢问阁下是？”
“大理寺卿下属大理司直，陆幽。”
“原来是毒仙姑娘。”
文士握着折扇，拱了拱手。
“天下人都在找姑娘，没想到姑娘一转眼便进了大理寺，当真是令人意外。”
“找我做什么，还有，毒仙子是怎么回事？”
陆攸看着眼前的文士，美眸微眯。
“我记得之前，我流传在江湖上的外号可是万毒妖姬来着。”
“找姑娘，自是因为姑娘和小李探花关系匪浅，至于毒仙子这个称呼……”
司马孔明笑了笑，道：
“那就要说到九笑公子了，在万毒妖姬这个称号流传出来后，这位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说动百晓阁，才让他们勉强同意改了个名字。”
“石中月倒是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是百晓阁……”
陆攸奇道：
“百晓阁现在那么没原则了？”
“百晓阁虽说公允，但是毕竟是九笑公子，再说了，改的不是姑娘繁星榜上的外号，百晓阁也乐意卖个人情。”
“不是繁星榜，那是？”
陆攸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三日之前，百晓阁新一任百花榜单出炉，幽姑娘以毒仙子之名位列第三。”
无情驱着轮椅上前，来到陆攸身边。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便想告诉你，可是那时你沉迷于那本毒经，几乎废寝忘食，所以我便忘了这件事。”
说罢，他转过头看向司马孔明，意有所指地道：
“司马先生倒真是能言善辩……”
“盛神捕谬赞了。”
司马孔明谦逊地笑了笑。
“那也比不上盛神捕明察秋毫。”
“好了，司马先生，闲话少谈，还是趁着无情和陆大人都在此，谈谈正事吧。”
无情不以为意地一笑，继续道：
“既然是各取所需，那么你们想要什么，又能为朝廷提供什么？”
“衡阳城中所有潜藏着的江湖势力的名单和他们可能会有的动作，换皇室藏库中的一件东西。”
“皇室私库？”
无情咦了一声，似乎在惊异司马孔明的要求。
“不知道七月十五想要皇室私库中的什么东西？”
“一柄剑。”
“哦？”
无情挑眉问道：
“不知道七月十五要的是哪柄剑？”
司马孔明微微一笑，缓缓吐出四字。
“水月长生。”
“水月长生？”
无情皱了皱眉，而后不自觉观察陆攸脸上的表情。
而如他所料，陆攸脸上再度浮现出一丝惊异。
看见两人的神情，司马孔明眼底深处闪现过一丝不明神情，而后状似什么都没看到，疑惑地问道：
“怎么，这个要求无法得到满足吗？”
“当然不是，只是无情有一点不明。”无情的目光从陆攸脸上收回，正色道：
“水月长生剑并非什么绝世神兵，其内也没有什么武功秘籍，兵书典册，为何七月十五如此执着？”
“但是，在以清都名扬天下之前，水月长生一直是陆无棣的佩剑，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司马孔明道：
“七月十五倾尽全力帮助朝廷，难道朝廷连一柄剑都舍不得吗？”
“当然不是，以无情看来，这桩交易大可做得，不过……”
无情眼珠一转，声音顿住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
“水月长生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它总归是国师赠予朝廷镇压国运之用，恐怕陛下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将此剑拿出……”
“盛神捕倒真的是个会谈生意的人。”
司马孔明深深地看了无情一眼，问道：
“不知道盛神捕还想七月十五做什么？”
“司马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无情笑了笑，正色道：
“我想请先生在办此案之后，再帮忙办上一案。那个案子若是办完，无情自动奏请陛下，为七月十五得到应该得到的回报。”
“再办一案？”
司马孔明眼神一凝，转而望向陆攸。
“陆大人的案子？”
“正是！”无情点了点头，补充道。
“那，我等需要考虑考虑。”司马孔明问道：“敢问毒仙姑娘，这案子，是否和小李探花有关？”
陆攸点了点头。
“孔明知道了，在与大家商量之后，必然给两位一个答复。”
司马孔明道。
“那我等就不打扰了。”
无情点头示意之后，自行驱使着轮椅离开了这间简陋的房间，陆攸看了司马孔明一眼，跟在他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错身之际，司马孔明突然开口。
“他，真的离开了吗？”
陆攸停下脚步，侧身看了一眼认真等着她回答的文士，沉默片刻，回道：
“纵然没有离开，又能怎么样呢？”
“幽姑娘，我们该走了。”
前方无情突然停下，回头叫陆攸道：
“衡阳知府传信，京城有新消息传来。”
“好。”
陆攸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跟在无情身后，离开了这座马棚。
司马孔明静立原地，看着两人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才转了转眼睛，从某种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身后的高大汉子感知到他状态的变化，开口问道：
“司马老二，刚刚……”
“不用多说，我们去找卓老大。”司马孔明转了转折扇的玉坠，神情晦涩不明。
“老大到了衡阳？”汉子惊奇道：“一个月之前不还说老大在三哥那儿嘛？”
“陆幽既然出现在这儿，老大不可能不在附近。”
司马孔明叹了口气，道：
“这毕竟，是唯一能找到陆无棣的方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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