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极北时,世人先想到的,总是刺骨的冷。
对南方来说,如此寒冷的地方居还居住着人,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某些地方的迷信还把极北视作妖魔作祟之地,于是极北的生活也就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当然了,真要说起来,生活总是各有各的不易,每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南方即便四季如春,也未必就活的更开心自在些。
卡缇娅的父亲在军中担任要职,一年也回不了两次家,有时甚至整年无法见面。卡缇娅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在昨天午时听说父亲今天回来时,还是兴奋地一晚没睡。
她不知道父亲是否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即便不记得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
从清晨开始,她就守在了门口。
母亲的医馆仍是要正常开业的,这些年母亲的医术愈发精进,得了个“妙手神医”的称号,求访者也日益增多,若不是在极北偏僻之地,怕是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凡是上门求医的,母亲不问缘由,全部尽心尽力地医治;凡是上门挑事的,同样不问缘由,全部一股脑地轰出去;凡是想来拜师学艺的,便是在冰天雪地里跪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抬一下眼皮。
当地人也大多明白母亲的脾气,有赞赏的,有厌恶的,有无所谓的,但不管如何,总不至于有人在明面上对这小小的医馆不利。毕竟谁又没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呢。
今日也算是破天荒了,南方来的结伴的两位游客,上门便是骂,母亲也懒得理他们,挑了挑眉,继续用手上的针灸和草药疗伤。治的人也是这一片地方颇有些名气的豪强,只是与人争强斗狠惯了,也就成了这医馆的常客。
卡缇娅见母亲分不出手,便由自己出手赶走了两人,只是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似乎手下时都轻了些。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上神医的医馆了。”那病人说的颇为不屑。这紫发少女的功夫他不止一次见过,早些年也在手底下吃过不小的亏,是难得叫他输的心服口服的高手,自然不觉得两个寻常游客就能对这医馆如何,反倒还有些同情他们白白挨了一顿打。
卡缇娅自然更不会在意,却没想就此惹来了麻烦。
过了酉时,仍旧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卡缇娅时不时向门口张望。昨晚一夜没睡,此时虽有些倦了,但仍旧强打起精神。
倦意中,仿佛看见远处星光点点,随即又意识到那是火把的光。极短的时间里,近百道火光把这小小的医馆围了几圈。
“娘,我们有客人了。”没能见到父亲,卡缇娅此时正有些想发泄。
母亲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吧。”这便是默许了。
门外站着的是白天见过的两人,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想来就是这两人引来的同伙把这里围住了。卡缇娅不想多话,施展轻功便向两人攻去。
“咦?”却是卡缇娅自己先吃了一惊。
卡缇娅的轻功是他父亲所传,“轻羽无痕”能在万军中直取敌人首级,自然是极上等的轻功,白天时与这两人交手,两人根本无法反应,几乎是全然不会武功的样子。
可此时二人却像是看清了自己的动作,一瞬间便防住了要害的攻击,然后熟练的用受身化解了冲击。这动作,怎么看都是训练有素,和白天时判若俩人。在受身后二人几乎没受什么伤,反而露出意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们是什么人?”卡缇娅终于重视起眼前的这些人。
“我们?我们只是看你们这小医馆不爽罢了。”其中一人身着青衫,冷哼了一声,“只是普通的医术,竟敢妄自称神医,真叫天下人耻笑。”
卡缇娅不禁皱眉,这许多人聚在这里,显然有人唆使,只是不知道背后是哪方势力给他们撑腰。
“神医是外人说的,我们何时这么自称过?”说话时,卡缇娅手中已经捏起一根银针,手指微动,无声无息间激射向那青衫男子,却只听叮的一声,银针已被弹开。
“金丝软甲?”卡缇娅皱眉,“金丝甲工艺繁复,不是常人用得起的,看来对方来头不小,而且准备万全,怕是早已摸透了家中的武功路数。”
心中顿感急切,脚下一错便要硬攻,对方却不接招,连退几步,身侧无声无息间已有两人欺近,卡缇娅回身迎击时,身后又有一人,似乎是早已预测到她的动作,便阻拦住她的退路,细看时脸上横着一道刀疤,颇为可怖。
场上形式千变万化,还没交上手,卡缇娅已被四人围住,远处火光渐进,剩下的人也在缓缓逼近。
卡缇娅心下无奈,“这些人明显操练有方,看来不能硬拼。”当下施展轻功便要退回屋内,刚跃起一寸,那刀疤男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竹筒,嘭的一声巨响,一张大网射向空中,硬生生把卡缇娅罩在地上,不能再动寸步。
卡缇娅心知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急地向屋内大喊,“娘,来者不善,快逃啊!”
话音未落,屋内几道银光射出,正中那执网的刀疤男子,就见他一声不吭倒了下去。其余几人正自失措,卡缇娅却看的真切,那几道银光分明是母亲治病用的银针,那针射出的劲力如此之大,以至于生生刺破了软甲扎中穴道,不偏不倚。
自己只道母亲医术高超,却从未见她动武,此刻见到,却发现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余下三人回过神,相视一眼,怒吼着要冲进屋内,背后阵阵惨叫声却先一步响起。有一白衣银甲的男子闯入数十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身形飘渺如风中白羽,所过之处却似风卷残云,火把一片片熄灭,数十人顷刻间便哀嚎成一片、倒地不起。
此人正是卡缇娅的父亲,常胜不败的天羽将军。
卡缇娅愣愣地看着父亲的身影,有些高兴,有些安心,又有些苦涩。
她以为自己苦练了许多年,医术与轻功纵然赶不上父母,却也该学会了七八成,还总把保护母亲作为己任。如今看时,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久居极北一隅没有敌手,自己的眼界已是如此狭窄。
看着父亲举手间就把最后的三人打翻在地,卡缇娅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父亲,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好好的生日,你偏要演这么一出戏,现在傻眼了吧。”神医看着女儿远去的小小身影逐渐消失,许久才开口,语气里有些嗔怪的意味。
天羽将军却苦着一张脸,“我只是想装装威风,提醒她莫要自大,好好习武。谁知道会这样呢。”说话时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叹道,“连礼物都没来得及送。”极北货物流通不便,这玉簪也是四处寻了几天才找到满意的款式,却没能送出手。
背后走出四人,正是包括那刀疤脸与青衫男子在内,围攻卡缇娅的四位汉子,听到了将军的话,都是硬板着一张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四人是天羽将军手下最亲信的部将,也是军中有数的好手,深知将军平日里运筹帷幄、百战不殆,唯独提起女儿的事情时,却与世上最蠢笨的父亲一般无异。前些日将军提起小姐要过生日,也是近日一片太平,大家都闲地发慌,难得将军有空回家看看,便有自告奋勇的几十号闲人随着将军跑出来,算是个生日惊喜。大家本意都是想见见将军家小姐的芳容,谁知结果成了这样,不禁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为首的刀疤脸安慰道,“孩子长大了总是要走自己的路的。何况小姐武功高强,自保总是没有问题的。待小姐回来时,再送这玉簪也不迟。”
“你们四人,觉得她武功如何?”白羽将军似乎仍有些不放心,转头问道。
刀疤脸便有些汗颜,“说来惭愧,我们演练了一个多月,小姐的轻功还是还是比我们预计的快了不少,最后那一网,差点就没赶上。”
那青衫男子也苦笑,“实话说,那根银针刺中的地方,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若不是有软甲护体,凭我们几人万不是小姐的对手。”
“那是自然。”白羽将军听的很是满意,心情也好了不少,“这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便是我年轻时也不如她,何况还学了内人的医术,更是远超我百倍。来喝酒喝酒!”
神医听着苦笑摇了摇头。
自此卡缇娅第一次远离极北的家乡,一路上行侠仗义、治病疗伤,却也从不留名张扬,见识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武学与医术,心中时刻谨守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想法。
因为蓬莱岛奇特疾病的传言又辗转来到蓬莱岛,在某次事件中见到了红发的捕快少女罗兹·巴雷特,这其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记:
最近想写的东西比较多,尝试了很多不同的风格和题材,《五剑传》就越写越少了。但是生日这种特殊的日子嘛,《五剑传》的外传是不能少的,希望卡缇娅喜欢吧233
在这里祝鸭鸭破壳日快乐,早生贵子~
我の崩坏色彩
201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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