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没有失败者,只有死者。
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死者。
战争能代表着的,只有死者。
如同诗人写诗时候的语句被写在了白皙的墙壁上不过用的材料大概是鲜血,四周的残根断壁和偶尔会探出头来的脏兮兮的脑袋让费诺感觉不是很舒服。
“希尔瓦,你怎么看?”
希尔瓦趴在后备箱上一言不发,只是用自己的猫眼看着在偶尔动起来的脏草堆。
“你.....你把吃的都留下来!”
站在路中间双手握着一把小刀的男子双腿的抖动让费诺知道他正在害怕,至于到底是在害怕什么,费诺就不得而知了。
在路边残破的废墟里,一个小小的脑袋探出头来,看着男人,男人转过头去笑了一笑,然后小脑袋的实现就和费诺交汇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在眼神里带着的那丝慌乱让小脑袋重新把头藏在了那块墙壁之下。
费诺看了看四周,在那一片片残破的废墟之下,还有无数炙热的视线看着自己,费诺很熟悉这种视线,这和当初希恩人看自己的母亲时的视线是一模一样的,不过他们所想要的东西可能不一眼吧。
“我不能给你,要是给了你,我就没有足够的干粮抵达下一个城市了,我看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任何商店供我补给才对。”
费诺摇了摇头,重新启动了自己身下的机车,机车的轰鸣声让男人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
“再见。”
男人自言自语着,看了一眼小脑袋消失的地方,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小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并————”
子弹弹开了男人手里的小刀,但是锋利的小刀还是在男人的脸颊处留下了一道伤口。
“你还有人要照顾,为什么要寻死呢?”
“我连自己都吃不饱,怎么照顾他!”
歇斯底里的男人再次把小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摸去,希尔瓦一爪子抓在男人的手背上,男人一吃痛,松开了自己拿着小刀的手。
“还不错,应该可以值不少钱。”
费诺蹲下身捡起掉在破裂的公路上的小刀,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插在了自己腰间。
“二十块饼干这把小刀卖给我怎么样?”
费诺知道这是一笔非常亏的生意,自己身上有的都是压缩饼干,一块饼干够费诺吃三天的。
“不过这里不是一个做交易场所,不如你带我去你家,我们再商量一下价格?”
费诺朝着男人笑了一下,毕竟自己是人类,还没有铁石心肠。
男人眼中的失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惊喜,四周看了看已经被染成了灰色的墙壁,然后朝着路边一栋还算完整的小房子跑去。
费诺牵着车,跟着男人,在灰色的墙壁上布满了战争是留下来的尘埃,不少墙壁前还有大群的苍蝇在飞舞着。
“战争结束多久了?”
“一个月了,当我亲眼看着大将军包格里尔按下那个按钮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战争只是一碗美味的毒汤而已。”
进屋了的男人坐在床上摸着小脑袋,在屋内没有任何完整的器件,即便是男人坐着的床,也是由好几张不完整的桌子拼凑而成的。
“对于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它是必须的,对我们这些不需要的人来说,它和死神没有太大的差别。”
“战争是怎么爆发的?”
当费诺把枪掏出来的时候,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朝着被窝方向移动了一下,然后把一只手放在了被窝的另一侧。
费诺手里不断摸着自己的枪,男人也警惕地看着这个给予了自己不少粮食的人。
“哥哥!”
从被窝里探出头的小脑袋朝着费诺叫了一声,在和费诺对视以后,小脑袋慌忙地藏进了被窝里。
费诺把手里的枪悄悄收回了自己的身后,男人朝着费诺笑了一笑,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能和我讲讲战争到底是怎么爆发的吗?”
男人刚想开口,突如其来的地震让这座本来就不是很坚实的小房子再次多了几道裂痕。
“为什么你想知道?”
“我想在旅行结束以后写一本书。”
男人看了看费诺的打扮,然后叹了口气。
“原本,在这个国家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党派。”
“党派?”
“住在东边的库鲁尼尔党,由大将军包格里尔作为领导者,住在西边的努曼诺尔,由皇帝阿门迪尔作为领导者。”
“爱尔萨不是一个王国吗?”
费诺疑惑道。
“爱尔萨对外宣称是一个王国,但是在王国内部,却分裂者无数个小国家,大大小小十几个,各个国家都想吞并别的国家,当时当外敌入侵的时候,这些国家会同舟共济,先击退外敌,谁知道在结束以后会不会有人捅自己一刀。”
“所以你们被人捅了一刀?”
希尔瓦问道,男人好奇得看了一眼这只会讲话的猫,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捅了自己一刀。”
“怎么回事?”
“由皇帝阿门迪尔所控制的努曼诺尔党派不服库鲁尼尔党,在一场饥荒以后,阿门迪尔宣称包格里尔窃取了王国的存粮去买,为了增强自己的军事实力,对包格里尔的牙尖城堡进行了大搜擦,然后从偷偷从皇宫里运出一部分财宝,在牙尖城堡重新查获,包格里尔将军在外出征战回来以后立马被皇帝抓了起来,得知事情真相的库鲁尼尔党派的士兵发动了叛乱。”
“哦,原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我们只是少了一名英雄!一名可以带领我们改变战局的英雄!”
男人朝着费诺吼道,费诺只是摇了摇头,然后骑上了机车。
“再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的男人呆呆的楞在那边,看着费诺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费诺,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在废墟之间穿梭的机车偶尔颠起来也在费诺的操控下安稳得度过了,趴在后备箱上的希尔瓦突然问起费诺这个问题。
“我想听士兵来描述这场战争,而不是一名政客来描述一场战争。”
“你怎么知道他是政客?”
“希尔瓦,你对英雄有什么看法?”
看天色也不早了,费诺找了一处空地停了下来,然后摘下帽子生起火来。
“每一个国家都需要一个吧....没有布尔托的话,我们卡兰多到现在还只能住在下水道里。”
费诺摇了摇头,刚升起的火苗照应着四周的墙壁显得特别的微弱,费诺丢了根柴火进去,火苗贪婪地吞吃这这快木头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生命
“没有那个国家需要英雄,或许一场战争需要一名英雄,但是......这位先生,躲在墙壁后面这么久了,就不能出来一叙吗?”
费诺的话还没讲完,挂在背后的枪不知怎么的到了费诺的手上,指着不远处废弃的屋子,四面八方的贪婪眼神瞬间少了一半,剩下的一般也都收敛了不少。
“啊呀啊呀,居然有人能发现我。”
穿着白色绒毛大衣的男人笑着走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男人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的无害。
但是费诺知道在野外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带着笑容的人,即便是小孩,也有可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更何况这个男人脸上怪异的笑容让费诺感觉这笑容是他天生自带的表情。
“你是谁?想干什么?”
费诺并没有贸然开枪,因为费诺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卡兰多还是人类,某些卡兰多是有抵御子弹的能力的。
“小兄弟,一次只允许问一个问题哟!”
男人自顾自得走到火堆旁边,然后左手一挥,火堆的火焰明显高了几分。
“你是谁?”
尽管这个男人看起来没有敌意,但是费诺还是用黑乎乎的枪口指着他。
“那种东西对我没有任何用哦。”
男人从腰间掏出手枪,然后带着那副笑容在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被贯穿的脑袋照理来说会使任何一种生物死亡,但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活生生的带着那副天生的笑容看着费诺。
“在下名字为亚瑟汉德伯,称呼我为亚伯也可以哦。”
亚伯笑着看着费诺,在看见费诺机车上摆出攻击姿势的希尔瓦以后,眼里露出惊讶的眼神。
“你们这些卡兰多还没有灭亡啊,看起来所谓的圣者也就是一群废物而已嘛。”
希尔瓦听了这番话,愤怒得想冲上去,跳到半空就被费诺接了下来,希尔瓦的爪子不断在费诺的脸上抓出一道道伤痕,但是那股从心底涌出来的恐惧并没有让费诺因为疼痛而放手。
“你想知道这个国家的故事是吧,费诺?”
费诺没有回答他,继续用手里的枪指着亚伯。
“这里叫卡兹吉,在另一门语言里的意思是庆祝,我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建立者是怎么得知这个词的。”
亚伯用火在半空中写出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似乎代表着这个词。
“这个国家战争从来没有结束过,内战和外部战争,无时不刻在进行着,时而这个党派胜利,时而那个党派胜利,不过这些在政治上的斗争都没有什么好谈论的,有的说的,只是第三次内战。”
“第三次?”
“毁灭了这个国家的内战哟,不过是我挑起的,这些人真好玩,随便说两句,他们就开始互相怀疑对方,比起可玩性,还是那些你们所谓的圣者好玩点。”
费诺皱了皱眉头,因为自己对圣者这个概念并没有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们拯救了这个世界,仅此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圣者只是使这个世界不进入死亡的状态而已,真说拯救,看看着四周的废墟,费诺不知道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毁灭还是说这是人类的现状。
“战争总是能带给我乐子,看着那些在战场上死亡的人,那种感觉真的是,啧啧。”
亚伯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费诺可以看得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感,这让费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那个叫包格里尔的人居然和我说什么要当结束战争的人,真是笑话,我还没玩够,怎么就能让这场好不容易出现的战争结束呢?”
“你......”
一场怪异的风暴从亚伯身后渐渐出现,在席卷了这片空地以后,四周的场景开始渐渐的变化,原本灰色的墙壁变得光鲜亮丽,只不过那种被血染红的靓丽让费诺感觉恶心罢了。
“看着那些期望战争,喜欢战争,在战争发生以后上战场,然后后悔的表情,真是再也没有比着更愉快的感受了。”
“变态。”
这是费诺对亚伯的唯一感觉。
“他们说自己热血,卫国报躯,但是在抵达战场以后,不叫着妈妈满世界跑的你猜有几个?”
在费诺身边渐渐出现了一些比较虚幻的躯体,他们扭打在一起。
“一个也没有!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坐在家里期盼着战场的到来,成为在战场上的一名英雄,然后对着自己的孩子讲述在幻想里的战场,一场由自己为主导的战争!”
亚伯讲话越来越激动,在费诺身边的身影也逐渐凝视,虽说他们在打架,但是在费诺眼里,他们更像在跳舞。
“我给予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你居然说我是个变态!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类就这这样,在我给予了你们你们最想要的东西以后,你们便翻身刺我一刀!”
在费诺身边扭打的人渐渐加重了力道,即便都已经被对方打得血肉模糊,但是无力的拳头还是继续在挥舞着。
“约拿,停手吧。”
亚伯挥了挥自己手,然后身边的幻像突然间全部消失,拿灰色的墙壁在火光的映衬之下显得那么的悲凉。
“即便是神也一样,这个世界上没一个好东西!”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了,小兄弟,要是以后你有机会见到圣者,帮我带个口信,亚瑟汉德伯向他们问好。”
费诺还没反应过来,亚伯就擦着费诺的身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但是费诺完全没有发现亚伯是什么时候开始移动的。
“无可畏惧的人儿哟,你们带领的,是死亡和错误......”
亚伯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久久得在这片空地上回响着。
“费诺?”
希尔瓦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费诺,关心得问道。
“我们出发吧,朝着北边走。”
费诺启动了自己的机车,离开了这个让自己莫名感觉到很厌恶的地方。
在这片废墟上,最后大概会有一名带着所有人建立新王国的英雄出现吧。
“费诺,在那个叫亚伯的人出现之前,你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没有英雄的国家不一定是不幸的,但是需要英雄的国家一定是不幸的。”
在哪之后,费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卡兹吉的边界有一片樱花树林,在这个时间樱花树林大概要开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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