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喊吧，凭你一个没有父母的小鬼，大半夜打扰邻居的美梦，就为了你这几只破鸡。”我无赖地说道。
“他们不是破鸡！他们有名字的，你这个坏人！”
小姑娘握紧手中的扫把，喊道。
“是吗？也只有你这个没人要的小鬼，才会把一群鸡当朋友呢。”
小姑娘闻言，低下头，我在月光下，隐约看见她哭出来的样子。
貌似猜对了，不过，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你要我怎么赔？我可没钱啊。”我缓了口气，摸摸肚子，说道。
看来鸡血也是管用的，至少我不饿了。
她咬着下唇，似乎不想发出脆弱的颤音，只是倔在那里挡着路。
僵尸拥有无限的生命，因而时间观念不是那么浓重。
良久，小姑娘转过身，拿着扫把往自家的小院子里走去。
“这就放过我了？”我古怪地想到。
我走了几步，跟在小姑娘的身后。
小姑娘立刻警觉，她回过头，用泪痕未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我。
“你、你又想干什么？”她强做镇定道。
“你家有镜子么？”我无知无觉地站到她面前，我们两个的身材其实很相近，尽管我年龄肯定比她大，但是身高方面却并无优势。
换句话说，在对方的眼里，我并不具备年龄压制力。唯一让她畏惧的，也只是我现在的造型。
……
站在两米高的全身镜前，我擦了擦脸上的污迹。
变成僵尸以后，除了皮肤变得苍白以外，似乎也没多大变化，哦对了，还有瞳色，黑红和绿色，偶尔反射着金银光耀，看上去十分怪奇。
我对照镜子这件事很快就失去兴趣，转而对着这间屋子打量了起来。
不大的平房，装修得够朴素的，家具并不多，一张床一台电视机，衣柜、书橱书桌和电脑，总体是白色和米色的混搭。
另外就是一些女孩子比较喜欢的可爱布偶，比如熊啊……
那床上的被子没来得及叠，看来那女孩也不是什么夜猫子。
正在我观察房间的时候，小女孩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
走了进来。
“水。”她生硬地对我说道。
我走到她面前，她反而显得有些局促。
不客气地接过杯子，我看了眼里面的清水，喝了一口。
一口下去，毫无味觉，也没有温度，只能感觉水的流动。
我看向小女孩，问:“你的名字？”
“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知道名字我们怎么交流？就啊，喂互相称呼？”我淡淡地说道。
“你……喝完水赶紧走吧，最多……最多我不计较你偷鸡的事情了。”
“你就这么想赶走一名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平静地问道。
“你无家可归？”小女孩打量了我一眼，嘀咕道:“确实很像……可是，我又不能收留你。”
“真的？你愿意收留我了吗？”我眼中“升起”一片希望，完全地表现出了我的目的。
“……你能不能不要随意误解人家的话啊？”
“你好，我叫云雀，从今往后请多多关照。”说着，我走到房间的床前，大方地坐了下来。
“喂……”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转头眯着眼笑道，像极了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姐姐。
“……”
哼，真难缠，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我好可怜啊，父母早逝，家境贫寒，连房子都被恶霸占了去，心地善良的漂亮小妹妹，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末了，我还抹着干巴巴的脸假装“呜”了两声。
“但是附近并没有恶霸啊，而且你不会报警吗？……”
这丫头不太好糊弄啊。
“好吧，其实我是一只僵尸。”我索性实话实说，看着她的反应，准备随机应变。
小女孩镇定地看着我，突然点点头。
这就接受了？好奇怪。
谁知道她下一句开口，我就有点听不懂了。
“原来如此，那你还真是辛苦啊。”她同情地看着我，带着奇怪的情绪，似乎是，看到“同类”的目光？
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而对方根本不需要我接茬。
“一直以来，生活在愚蠢的人类当中都很辛苦吧？哦，对了，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九世圣人，生而知之，今世已度过十四岁光阴了。”
成为僵尸以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有了“吃惊”的情绪。
“那……你贵姓？”我略带试探地问。
“免贵姓苏落。”小女孩深沉地说道。
随后她做了一个更让我加重疑惑的动作，她右手平伸向我，五指向上，脸上挂在邪魅的笑容——那真的是稚嫩的“邪魅”啊。
“加入我们的黑月联盟吧，我们结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请问，”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过来，平静地问:“这个联盟一共有几个人？”
“两位，你，和我。”九世圣人诚实地回答道。
“不过联盟就是以此地为据点，一步步壮大，并在以后君临整个银河系的。”接着，九世圣人又补充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记得我并没有加入这个黑月联盟。”我举起手，尖锐地指出这个问题。
“哼哼。”此时的九世圣人似乎根本不像一名单纯的小女孩，她的笑容中包含着对局势的把控，她说道:“这里就是本联盟的总部，如果你要赖在这里不走，那你就必须自动成为联盟的一员！”
“……这小鬼好像并不笨嘛。”我心想到，脸上却不露声色。
话说回来，我有点后悔刚刚说出的“我是僵尸”这句话了。
本以为可以连唬带骗，没想到却打开了这位体内的某个奇怪开关了。
作为一名心智成熟的僵尸，本来我是拒绝和小孩子玩这种过家家游戏的。可是附加了条件以后，这个选项却也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答应道:“好吧，从今天起我就是黑月联盟的一员了。”
“明智的选择！”
这小鬼还在装模作样呢。
“请问盟主大人，咱们总部有洗澡的地方吗？”我第一时间提出了改善生活的要求，而“黑月盟主”“九世圣人”苏落也很爽快地同意了我的要求。
看着满脸“神光”的苏落，我心想:“奇怪，为什么前后差距会这么大呢？那个可怜的弱受丫头去了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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