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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恐狼之夜

5.恐狼之夜

在那仆人去取酒的时候,我稍微想了想,该怎么讲述才不会让埃尔维斯起疑,觉得不切实际。

反复思索修改后,我才想好该如何讲述这个故事。

此时那仆人刚好把酒取回来,端放在桌上,一共有四杯。紧接着她又转身往返走去,似乎还有酒没端上来。

我看向四周,这家酒馆生意还是挺好的,几乎坐满了人,服务员们也都四处奔走着招待客人。

或许这就是为何埃尔维斯要仆人去取酒的原因吧,如果等服务员来招待只怕是还得等一小会。

举起其中一杯酒,喝了一小口,仔细品味着。这酒在我刚刚喝的时候就察觉到,和我与查普曼在这四年间,各处酒馆里的酒有些不同。更加的,丰满醇厚回味悠长?

既然是贵族出钱买的,大概也不会是用黑麦,小麦之类来酿制的啤酒吧?应该是葡萄酒,这种只有贵族才有闲钱喝的好酒。

嘛,虽说我只是从他的衣着上来推断,他是个贵族。但实际上我也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正如我想的那样。

葡萄酒,我与查普曼这四年间也就只喝过几次而已。我个人觉得偶尔奢侈下,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每次喝葡萄酒都喝不醉,这一点倒是有点让人觉得扫兴。

所以我总想试一次看看,喝葡萄酒喝到醉。可是一直都没有闲钱,只好作罢。日常温饱都是个问题,还想着喝酒,那可不大好。

但现在既然有人请客,那我就不客气的喝咯。作为交换,正如埃尔维斯要求的,我会向他讲述这故事。

用酒润了润喉,放下酒杯。我低下头解开那系在裤腰上,用恐狼皮毛所制成的腰带。把它放到桌面上,展示给埃尔维斯看。

“杜安,难道你要讲那件事?”

查普曼见我把它放到桌面上,应该也是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故事。便往我这边倾斜身体,在我耳边低声的问道。

“嗯,不是。”

我点头,并出声回应了查普曼。

不知道他能不够理解我的意思,点头,我的确是要讲那件事,如何杀死恐狼,获得这皮毛的事。不是,是故事内容会有些不同,使用了巫术的部分,我会稍作修改。

“这是?”

说着,埃尔维斯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很随意的拿起来看了看,便又放回了桌子上。

“这是用恐狼的皮毛,所制成的腰带。你应该知道的吧?这对于赏金猎人来说,是实力的象征。”

埃尔维斯似乎并不知道这是恐狼皮毛,所以我便向他解释。由于埃尔维斯从外貌看也仅仅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我与查普曼年龄小。所以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贵族,直接用‘你’来称呼他。

“恐狼,你是说那外形似灰狼,却又有着十分庞大的身躯,栖息于平原上的野兽吗?”

埃尔维斯似乎是并不在意我称呼他为‘你’,又或者说其实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是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兴奋的看着我,反问道。

“嗯,没错,我接下来所要讲述的故事,是关于我与我哥查普曼,如何得到这恐狼皮毛的。”

我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向查普曼。

“我...我有点喝多了尿急,你们先开始...我去上个厕所。”

查普曼说话时明显能让人感觉到有些慌张,边说着站起身来,还没等我与埃尔维斯反应,就快步走远了。

似乎查普曼理解错,我刚刚回应他那句话的含义了...居然想先逃跑,连行李都没带上,依旧放在桌上,只怕是等会又会折回来拿。

“那么,故事该从那一天傍晚说起...”

我就先说着,等查普曼回来。

那一天傍晚,太阳也已经快完全沉入远处的地平线。我与查普曼因为某些事耽搁了行程,没有按预计的那样到达下一个城镇。但现在天色已晚,晚上容易迷失方向,而且还会遇到魔物。

只好决定在这一处平原上停留,生火做饭,渡过一晚,等天亮再继续出发。

当时我们并没有想到会遇到恐狼这种野兽,恰巧我们两人也都没有想起来,平原上栖息着如此可怕的‘怪物’。

一切都如往常那样,我们在这平原上找到了一处有人曾经生过火,在这露宿的小营地。

事实上就中大陆来讲,赏金猎人还是有挺多的,大多都是喜欢冒险又或者是因为某些事,迫不得已才成为赏金猎人,四处流浪接取委托,以此维持生活。

各处都会有小营地,这都是猎人们晚上,处于野外时,所能待的地方。

树林里有着各种魔物与野兽,就算你是爬到树上去睡,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野兽害怕篝火,不敢轻易靠近,来袭击人们。渐渐地,这种小营地也便多了起来。

当然,如果遇到体型庞大,并且是群体出没猎食的野兽,还是不能够真正的放下心来睡个安稳觉。需要有人守夜,时刻提防着四周。

夜晚,魔物才是在野外露宿的人们,最大的威胁。一到晚上魔物就会倾巢而出,离开山林,来到山脚下四处游荡寻找能够作为食物的东西。

之前也有提到过,魔物繁殖与成年的周期非常快,从而导致数量极为庞大。就算是现在人们为了魔力结晶,而去大量猎杀它们,却也仅仅只是沧海一粟。

数量是其中之一,不过最麻烦的,还是魔物所拥有着的特殊能力。尽管是现在,人们依旧是没有接触过所有的魔物,并且把它们所拥有的这些特殊能力,与应对方法详细整理,写成书籍发布出来。

所以,人们在遇到魔物时,往往会因为那完全不知道的特殊能力,而处于明显的劣势。

没办法做出相对的应付策略,只能是畏手畏脚的不敢轻举妄动发动攻击。又或者是尽量避开与其战斗的可能,逃得越远越好,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生火做饭,吃下晚餐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而在吃过晚餐后,我与查普曼又闲聊了一会,用来消磨时间,谈论到达下一个城镇后要做些什么。

这夜晚十分的平静,只有那树叶与草地被风所带动,发出的‘沙沙’声...各种小型昆虫类参差不齐的鸣叫...偶尔会从不远处树林间传出的,鬼鸮(猫头鹰),乌鸦这些鸟类的叫声...

由于是夏天的缘故,晚上气温相较于白天,有着明显的下降。在被一阵凉风吹过时,仅仅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短袖粗麻布衣,感受到凉意的我,不禁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今晚谁先守夜?”

我把目光从那闪烁着火光,散发出我能够感觉到些许热度的篝火上移开,抬头看向正坐在我身前,也就是篝火对面的查普曼。为了明天继续的旅程,今晚还是早点睡会比较好,我个人是这么觉得的。

“你先去睡吧,我来守夜。等到我觉得困的时候,再叫醒你,轮到你守夜,这样没问题吧?”

查普曼似乎也是觉得应该早点休息,并且还提出了让我先去睡觉,他来守夜这个提议。

“嗯,当然没有问题。那么,我先去睡了。你觉得困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啊,别一个人守到天亮,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呢。”

查普曼经常会一守夜,就守到天亮,也不知道叫醒我,让我一觉睡到天亮。我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照顾身为弟弟的我,但旅途的劳累慢慢积攒下来,总会有身体支撑不住的那一天。到时候累倒下了,反而会更加的麻烦。

我在回应了查普曼后,从旅行包中取出两块毯子。一件铺在地上,直接躺在泥土上睡觉我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了的。另一件则是盖在身上,毕竟就算是夏天,晚上还是会觉得有些冷的。

查普曼则是依旧坐在篝火旁,看着四周,开始了他的守夜工作。

晚安?不不不,我与查普曼自从十三四岁时,便不再睡前向对方说晚安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渐渐地,也就不再说晚安...

而且现在还有人认为晚安二字里有‘我爱你’这层含义,我们双胞胎兄弟说这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至于我在入睡后做了什么梦,内容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也就不去回忆了。(实际上那一晚,我做了个噩梦,并且是与我那几位巫师朋友有关的。但这件事,我并不能告诉埃尔维斯。)作为补偿,我便讲个有关于晚安的故事吧。

在传说中,‘晚安’是一位善良的天使,她没有父母的关爱,没有能够胜过其他天使的神力,没有出水芙蓉般的美貌,甚至,在她那小小的天空下,没有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赖可以互相安慰互相哭泣的朋友。

她总是一个人,慢慢的从天边飞来,又慢慢的从每个人身边飞走。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充满了温柔,充满了恬静,充满了宽容,总是几千几万年如一日的,毫无保留的,吧祝福送给每一个人。

每当夜幕降临,都会想着这个世界说一声:晚安......

“杜安,杜安,杜安...”

“嗯...?怎么了...”

在睡梦中的我,被我哥查普曼晃醒,迷糊的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

此时天还没亮,依旧是晚上。而查普曼却把右手搭在那,别在左腰间剑鞘里的,阔剑剑柄上。看向某个方向,脸上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

“赶紧起来,我们有大麻烦了。”

查普曼的目光依旧是紧盯着那个方向,向我喊话道。

有麻烦了?魔物吗?我带着这个疑惑,顺着查普曼所看的那个方向,投去目光。在看清楚那麻烦,是什么的时候,我就像是被巫师施下了定身咒一样,浑身无法动弹丝毫。

那体型庞大,却又均匀,四肢强健修长,有着三米高;外表相似于灰狼,两个耳朵垂直竖立,尾巴下垂后肢之间。这绝对是恐狼没错了,我才想起来这草原不就正是恐狼所栖息的地方吗?此时它正露出着尖利的牙齿,血红的瞳孔紧盯着我与查普曼二人,似乎随时都会向我们发起攻击。

狼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物,更何况是这,比普通灰狼体型还要大数倍的恐狼。如果它还没有发现我们,那还好,可以慢慢走开。可是现在它正盯着我们,如果不是我们身旁有篝火,只怕早就对我们发起攻击了。

虽说野兽害怕火,暂时还不敢轻易靠近。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一旦篝火燃烧完火焰熄灭,又或者是我们离开篝火一定范围,它肯定会立刻朝我们扑来。

不过这恐狼只有一只,在它四周看不到其他同类。恐狼一般都是群居,群体出没猎食。就如同你在这看见一只蟑螂,附近就肯定会有其他一百只蟑螂一样。或许它的同类正在附近也说不定,必须尽快杀死它,离开这里。

“用弓...”

我想到它怕火,也许我们可以把箭矢点燃,用弓箭去射它。在点燃它身上的皮毛后,拔剑冲向它,尽快的速战速决。在杀死它后立刻收拾东西,继续上路赶往城镇。

至少也要在其他恐狼发现同伴被杀之前,进入城镇。虽说并不是进入城镇就真正安全了,不过倒也是有着许多人可以帮忙一起对付恐狼群。不会像是现在,仅仅只有两人,打不打得过都还是个未知数。

千万不要认为,杀死了这一只恐狼后就可以脱险。恰好相反,这样只会引发狼群的仇恨,当狼群想要复仇时,便会召集其他狼群,直到它们认为能够取胜的数量,才会一起发动进攻。

有些狼能够以五十六公里的时速追赶猎物,也能花上好几个星期,行走数百公里来追随猎物。所以更何况是恐狼呢,想逃掉几乎是不可能,除非你能够有把握杀死前来追猎的狼群。否则最后,也依旧会被分食。

我赶紧起身,拿起放在一旁地面上的弓,从皮革所制成的箭袋中取出一支箭矢,用火点燃,搭在弓弦上,瞄准后,放开箭矢,朝那只恐狼射出。

现在我可不会继续什么事都不去做,这反而会使得那只恐狼看出我在害怕,从而对我们发起攻击。倒不如我先发起攻击,就算这真的是死前所做的挣扎,但至少也得在它身上留下点伤口。以此来证明,我确实存在过,而不是路旁那无人想去了解的尸骨。

与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我所瞄准的是那只恐狼双眼或者之间的部分,能够射中的话,至少是会对其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我这一箭却射空了,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是我的箭术很差,而是被它躲闪掉的。

恐狼体型看起来很庞大,会使人觉得这肯定十分笨重。可事实上恰恰相反,它就像是猫那般的灵活,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我所射出,前端被火点燃着的箭矢。

我对它发起的攻击,切切实实的激怒了它。恐狼咆哮着,朝我们跑来。在还未来到我们身旁,扑向我们的这段期间,我又尽快的朝它射了几箭被火点燃着的箭矢。第一箭没中...第二箭没中...第三箭...

幸运的是,第四箭虽说并没有射中我所瞄准的部位,却也还是射中恐狼身躯,并点燃了它身上那黄灰色的皮毛。顷刻间,火焰便已吞噬包裹着它的身体。

“查普曼,必须速战速决了,快...!”

我把手中的弓往身旁随处一丢,抽出自己那依旧还在剑鞘里的阔剑,冲向恐狼。

查普曼其实在我朝恐狼射出第一箭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抽出阔剑,做好时刻与其近身肉搏的准备。此时听到我的叫喊声,看到我冲向恐狼,也立刻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被火焰包裹着身体的恐狼,已经顾不上来攻击我们。反而是想要尽快扑灭身上的火焰,趴倒在地面上,侧身翻滚着。

可此时它与我和查普曼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过接近,很快我们两人便冲到它的身旁,用力的朝它挥去手中的阔剑。

(事实上,我与查普曼在冲向这恐狼时,念了能够暂时加快自身奔跑速度的咒语:tsaf。也就是说,我们使用了巫术。我之前有说过,我的巫师朋友们曾教会过我们一些巫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也就不顾上那么多了。)

然而恐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往一旁滚去,快速的翻起身,躲开了我与查普曼的挥砍。此时它身上的火焰并没有被完全扑灭,却不再做出扑灭火焰的动作,而是张大了嘴,显露出一颗颗锋利的牙齿,朝我们扑来。

它那血红的瞳孔,身上燃烧着的火焰,烧焦的皮毛,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危险的气息。就算现在跟别人说,它是从地狱来到这世间的地狱猎犬,只怕是也会有人相信。

我与查普曼两人分别往不同方向躲闪,避开了恐狼对我们两人所做出的撕咬动作。在它没有咬中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后,它盯上了处于它左侧的查普曼。探出脑袋,想要利用那锋利的牙齿把查普曼咬住,并且撕碎。

而我趁它忽视了我的这个机会,用力一跃,反手握着阔剑,刺入恐狼背后。恐狼因为疼痛,而仰起头发出吼叫。查普曼这才能够再次,侥幸从恐狼口中逃脱。

(事实上,并不是我与查普曼同时躲开了恐狼的撕咬,仅仅只有我躲开,查普曼则是确确实实被咬中。但由于他在被咬中之前使用了,能够使肉体暂时变得如磐石般坚硬的巫术,这才活了下来。咒语:drah。)

(我的确是趁恐狼忽视我时,跳到了它背上,反手握着阔剑刺入它的背后。恐狼这才得以松口,把查普曼丢到一旁。我能跳这么高,其实也是巫术的效果。能够使其自身跳跃力暂时提升的巫术,咒语:pmuj。)

随后恐狼把我从它背后给甩了下来,而我的那把阔剑,依旧是插在它背后没有被拔下来。疼痛使得恐狼更加凶残,不知道是它看中了查普曼还是怎样,再一次盯上了他。而查普曼也只好边躲闪,边使用手中的阔剑,对其进行反击。

我摔落的位置刚好是小营地附近,由于失去了近身战斗的武器,我只能再一次捡起,刚刚被我随意丢在地面上的弓。从箭袋里抽出仅剩的最后一支箭矢,再次瞄准恐狼的眼睛,做出最后的挣扎。

最终我们杀死了恐狼,从我这最后的挣扎中,诞生出了奇迹。我所射出的这支箭矢,它射中恐狼的左眼,并且贯穿,刺入了它的大脑。这才得以杀死了恐狼,假设这一箭要是空的话,只怕我与查普曼就不可能来到帝国城了。

(发展几乎与我所说的一样,奇迹的确是发生了。只不过箭矢之所以能够贯穿并刺入恐狼的大脑,是因为我又一次使用了巫术,这次是暂时使物体具有更强贯穿性的咒语:hguorht nur。)

(嘛,当然,由于查普曼现在丢下我一个人偷跑,我把他讲述得十分无用,几乎都是我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而他则是只会躲闪,偶尔使用手中的阔剑反击。)

(巫术,我们就只会五个。副作用与使用魔力结晶后相似,都是只存在于精神层面,只是稍微觉得有些疲惫而已。)

我与查普曼每人从这只恐狼身上割下一小块皮毛,准备制作成腰带。随后便立刻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直到我们抵达城镇,都没有发现有恐狼追来。不过,在第二天有人发现城镇四周徘徊着狼群。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发生了数十起恐狼进入城镇里猎食的事件。这个城镇的居民倒也是极为团结,一起抵御并且杀死了来到城镇中的恐狼。

当然,为了将功补过,弥补引来恐狼们的错过,我与查普曼也加入了他们,一起抵御恐狼。

我与查普曼直到确认,没有恐狼继续追猎我们后,才离开了这个城镇。虽说很对不起那些被恐狼杀死的居民,不过这也只能说你们运气实在是不好,让我们来到了这...

一口气讲述完这整个故事,我倒是觉得有些口渴,便把酒杯中葡萄酒一饮而尽。看着埃尔维斯,他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动作,说怎样的话,来回应我这‘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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