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在干什么？
她说的没错，我对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让她诚实面对自己的想法什么的，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此刻的她也许就生活在属于她自己的真实之中。作为无关者的我有什么权利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从结果上来看，我只是顺应自己的内心，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她的选择横加指责。
早田前辈说的没错，不知何时起，我在潜意识中因为和她有交流而有了没能觉察到的自负，自己以为自己比别人理解她，在听了丰川遥的话后变得烦躁，自我意识过剩地认为自己应该去“帮助”她，不管这是不是她所想的。
我应该道歉么……
“明天也很麻烦啊。”林汐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轻轻叹了口气。明天是约好陪美雅练习足球的日子，可仔细想一想，上一次在家门口斥责了美雅之后还一次都没有和她联系过。“那家伙不会还在生气吧。可恶，最近我是怎么了，变得这么焦躁。”
林汐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美雅的电话。
“汐前辈！真是的，这么久也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汐前辈把我们的约会忘了呢！”电话那头是美雅比以往更高三成兴奋度的声音。
“什么约会，不过是练习踢球罢了。”
“美雅明天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请腾空肚子做好觉悟！那么，明天十点在汐前辈家附近那个公园见！”
“啊，等等，你……居然挂了。虽然似乎没在生气的样子，不过她有些兴奋过头了吧。”
于是，第二天，在林汐家附近公园的空地上。
“足球呢，美雅小姐？为什么我只看到装便当的袋子。还有，你的裙子能再短一点么？”
“讨厌，汐前辈又在性骚扰了。”
“喂！那个‘又’字实在让人不能置之不理啊。再说，明明是练习足球，你这身放在二次元也是完美的能作为CG一样的清爽短裙装算什么！”
“啊，汐前辈在玩美少女游戏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要岔开话题啊！我可是付出了生活费减半的代价来陪你练习的。”
“呜呜呜……”
“就算你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也……”林汐叹了一口气，“今天就给你教一点相关知识吧。明天在你家附近的公园练习。”
“嗯！那么，我们开始野餐吧。”
“果然这才是你的阴谋吧！给我老老实实听足球的知识啊！”
于是，第二天，在林汐家附近公园的空地上。
“给我回去换衣服去！”
磨磨蹭蹭换好了衣服后，美雅终于老老实实地站在了足球面前。
“言归正传，虽然昨天给你讲了很多，不过似乎你只吸收了不到百分之一。所以现在我觉得，只要你能正常地传球就好了，别的我不奢望。”
两人站在相距十米的地方。很快这个距离就变成了五米。
“美雅参加过什么社团活动么？”
“回家部！”美雅伸出手，兴奋地用手指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废柴啊！好吧，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对于运动神经零蛋的初学者来说用脚尖很容易受伤，用脚弓容易偏离，所以尽量用脚背吧，虽然球会弹跳，但对于目前的美雅来说，这是唯一能提高传球准确率的方法，带球前进什么的，忘了它吧。”
“太过分了，汐前辈又拿我当笨蛋了。”
“等你能传出像样的球再来抱怨吧。”
“美雅一定会传出厉害的让汐前辈也接不住的球。”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标的话，你已经合格了。我还一个球都没接住呢，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你很厉害。”
“真的？”
“你只听见了‘厉害’两个字么？算了，你快点传球吧。”
“看我踢20米，嘿！”
公园的长椅上，林汐俯下身，轻轻脱下美雅的鞋袜，右手托起美雅的右脚。
“汐前辈……”
“还疼么？”
“不疼。”
“是么。”林汐弹了一下美雅的大脚趾。
“疼！”
“废话，已经肿了。都那么叮嘱你别用脚尖了，就算狒狒也该听懂了。”
“没关系，这点小伤不要紧，美雅还能踢。”说着，美雅挣扎着站起来，林汐想要阻止，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事不亲身体验一下是不会懂的。
美雅刚迈出第一步后就因为疼痛而不得不蹲下身去。“这下知道了吧，别看伤的是脚趾，但在脚落地时是脚趾是要受力的，所以……”
林汐搀起美雅坐回长椅。“球技大赛还是放弃吧。”林汐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抬起头，享受着吹过脸颊的懒洋洋的微风。一架小型飞机划过天空，“飞机云。”林汐指着天空，之后透过手指组成的镜头看着飞机飞入云层，飞机云渐渐散去。
“对不起，汐前辈。”
“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
林汐扭头望着美雅的侧脸，可长长的额发却掩盖住了美雅的表情。林汐将手搭在美雅的头上。“美雅没必要道歉么，是我太大条了没注意到，所以别哭了，泪水不适合你。”林汐掏出手绢递了过去。
“没，没哭。”手绢消失在额发之下。
林汐笑了笑，捡起脚边的足球，踮起球来。“其实我挺高兴的，最近心烦的事挺多，多亏了这样和美雅闲聊，吃着美雅做的午餐，还久违地踢了足球，感觉心情好了很多。真的很谢谢你。”
“汐前辈……”美雅抬起头，欲言又止地望着林汐。
“怎么了，美雅？”
“那个……”
“有什么事么？”
“不，没什么，算了。”
“你最近胖了吧？”林汐背着美雅，脚步沉重地向美雅家走去。
“汐前辈太过分了！”
“喂，别乱动啊，还有，别拿足球砸我的头。”
“哼，都怪汐前辈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么没神经的话。”美雅垂下的发梢轻轻搔动着林汐的脸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晃了行么。”
面前是一栋很讲究的独栋，花草修剪地很整齐的院子里甚至还种着西红柿。林汐轻推开没锁的院门，穿过院子，径直来到房门前。“到了，你还是下来开门吧。被你爸爸看见这样子不太好。”
“不要，美雅脚疼地站不住。而且爸爸今天不在。”
“别骗人，就是真疼单脚也能站着开门嘛，我扶你就是了。”
“汐前辈稍微蹲低一点行吗，我够不到钥匙孔。”
“……”
咔哒，美雅打开了房门。林汐摇了摇头，无奈地背着美雅跨进了玄关。
“咦，鞋，这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玄关正面的客厅里，一个嘴里叼着肉包，傻傻地望着两人的家伙站在那里。
“哥哥！你怎么……”
“翔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肉包子无声地掉在地上。“这是我家吧？”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在你家？”
“就是，为什么哥哥会在家里？”
“你两很过分啊，为什么我不能在我家？”翔太遗憾地瞅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可怜的包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离家出走的是你，有脸说我两过分么？”
“嗯……这是，这是因为……”翔太慌忙地撇开视线。
“这是因为？”X2
“因为……喂！你两这样轻轻热热的打算在我家干什么？”
“哎？啊，不，不是，这是因为……”林汐慌忙地撇开视线。
“这是因为？”
“美雅和汐前辈约会归来。”美雅在林汐背上得意地手舞足蹈地晃动着。
“再乱说我就问候一下你的右脚。”林汐边说边脱掉鞋子，“你妹妹脚扭了。美雅，你也该下来换鞋了吧。”啪嗒，美雅的鞋落在了林汐脚边。
“嘿嘿。”美雅用手指了指客厅，林汐叹了口气，进了客厅，将美雅卸在沙发上。
“伤得重么？”翔太急忙凑了过来。
“哥哥别离这么近！”
林汐拍拍受到打击的翔太，“我借洗手间用一下。”
“请便。”
关上门，可兄妹两的对话硬是闯了进来。
“哥哥为什么回来了？啊，难道说哥哥以前也经常偷偷回来？”
“怎么可能，只是来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
“以前的教科书。”
“要送人么？”
“不，想复习一下。”
“想大学退学去考初中么？”
“喂，你今天很针对我呀，我有做什么让你不爽的事么？”
“多了去了。到底怎么了，这回打算借着当家教的名义去泡女初中生么？”
“我对年龄小的不感兴趣。算了，其实是最近在学校里加入了一个机器人制作同好会，想趁这个时机好好复习一下物理知识。”
“这样啊，倒也是，哥哥本来学习就好，借这个机会重新振作起来就好了。”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林汐冲出了洗手间，用湿淋淋的手指着翔太的鼻子，“翔太！你，你，你学习很好？！”
“我是真不知道你怀疑我的依据是什么……”翔太的眼睛聚在了中间，死死地盯着林汐的指尖，脸上流露出不明所以的失望。
“可是，你是翔太啊，你可是翔太啊！”
“喂，不说两遍我也知道，难道‘翔太’是笨蛋的代名词么？给我向全国的翔太道歉啊！”
“呵呵，哥哥以前学习一直很好的，不过是笨蛋这点没差，否则就不会选不擅长的文科专业考一个三流大学了。”美雅笑着摇着那只没穿袜子的脚，之后“啊”一声，用手握住了受伤的脚趾，一滴眼泪从眼角兴奋地逃了出来。
“你偶尔能称赞哥哥我一下我很感动，可何必还要损我呢？遭报应了吧。”
“那是为了不让哥哥你得意忘形。”美雅鼓起了嘴，用手背抹去还没来得及逃走的眼眶里的眼泪。
“切，不可爱的妹妹。”
“要你管。”
林汐一手揉着耳朵，一边喝着从桌上拿起的一罐草莓牛奶，在这个来了很多次的家里，没有半点拘束。坂上先生的书房是林汐最喜欢的地方，在这个书贵得逆天的国家，坂上先生的书房就是林汐最常光顾的图书馆。同时，作为当年那只中日联合考古队的一员，坂上先生同外公的关系也是最好的。甚至外公在退休后，来千川大学做名誉教授也是坂上先生运作的。
“对了，坂上先生的书我下次再还。”
“没关系，爸爸不会在意的。”
“你好像经常来我家啊。”感觉有些累了的翔太大字躺在沙发上，差点压到了美雅的脚，于是被美雅的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到了一边。
“曾经是你家，我去年基本每个月来两次吧。”
“真的假的？”
“还在这住过。”
“你住我房子了？”翔太跳起身，这次是真的碰到了美雅的脚，虽然是那只没受伤的。于是他又被亲妹妹踹倒在了一旁的另一个沙发上。
“曾经是你的房子。放心，你的宝贝书刊已经被美雅处理掉了。至于书桌右边抽屉里左边一排最下边那本时尚杂志里藏着的光盘美雅应该还没发现。”林汐轻松地望着相互毫不留情地对视着的兄妹，悠闲地喝着那罐不知何时才能喝完的草莓牛奶。
“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那回事么？”翔太率先向美雅表示投降，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边轻轻地不为察觉地向一旁挪动了一下，挡住了那个要提走的纸袋。
“有啊，你不是夹在这些要带走的物理书里了么。”
“你是怎么发现的？”
“诈你的，这么老实就坦白的翔太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笨蛋。”
“唉！都是上大二的人了，没有女朋友只能看光碟的哥哥还真是没出息。”美雅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向翔太轻轻扔了过去，翔太一闪身，靠垫打翻了纸袋，几张光碟从一本物理教科书中滑落了出来。
“你么两个就不能消停一会？”翔太慌忙地蹲下身，将光碟重新塞好。
“不能。”X2
翔太长叹一口气，将纸袋放到一边，捡起地毯上的靠垫，“你两，不会真的在交往吧？”
“怎么可能？”“当然是了！”
“我该听谁的？”
“你猜。”X2
“好好，我走了。”他猛然站起身，拎起沙发旁装着书的袋子走向玄关。
“哥哥！”美雅叫了一声。
翔太扭头，一声不吭地看着美雅，美雅低下了头。
“偶尔回家露个脸吧。”林汐替美雅说道。
“……嗯，我考虑考虑。”
“去见你了啊？”
“嗯，不知为什么，他知道我的生日。”
“是我告诉他的。”
“唉？小遥，你认识他么？”
“嗯，见过一面，那天晚上。”
“那么他说的‘要事’就是……”
“别误会，TBS下期的《人间观察》请我去当整蛊嘉宾，林君刚好是整蛊目标人。果然还是去了呢，明明一脸不愿意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也不像我。为什么他突然要说那些话，完全不明白。”
“不明白么？若叶，你也差不多该向前看了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总和自己过不去好么？”
“……”
“那家伙虽然木讷，看上去有些靠不住，不过……”
“对不起，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么？”
黄金周的最后一天，林汐无所事事地呆在家中，每三分钟就拿起一次手机，可最终都还是强迫自己放下电话。
和美雅的连续两天外出让他似乎短暂地忘记了几天前发生的事，可一旦一个人的时候，和稻穗若叶的对话，就像有人在他耳边按下了重播键一样，时刻在脑海里翻滚着。没有做好任何觉悟，靠着本能搅乱了对方的生活，说到底，自己究竟想怎样？
“话说回来。今天是居委会植树的日子呢，那家伙有在好好干么？”林汐站起身，揣着钱包和手机出了门，“与其在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乘上了电车，林汐向居委会的活动地点赶去，虽然没有露面的打算，不过看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代替自己融进自己的生活究竟会产生一种什么感觉，林汐很好奇。
下了车，林汐沿着山路，从一旁的树丛中向通知的活动地点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还记得第一次替店长去参加居委会时的活动是在市民菜园里种菜，那时的林汐连蔬菜的名字都说不上几种，更别说各种工具和肥料，听着菜农的相关知识讲解，林汐除了附和道“哦，这样啊，好厉害……”之外，压根就没听懂什么，接下来的实际操作就更是一塌糊涂了。
“不过那家伙是日本人，又不存在听不懂的问题，应该没关系吧。”林汐压低身子，向参加活动的人群靠近，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躲在树丛中寻找着另一个“自己”的身影。
“哼～挺能干的么，比想象的有体力。”林汐一边嚼着从便利店买来的饭团，一边饶有兴致地望着人群中那个最活跃的身影。
“八面玲珑的类型啊，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么，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啊，当演员也请职业一点好么？……
……回头看看那位大妈的表情啊，人家明显是想让你帮忙挖坑的，你一脸笑容帮人家把工具都搬走了干什么！
……喂喂，有给大家端茶送水的功夫为什么不去帮忙干活，你是运动部的女经理么？
……不对吧！大叔是让你把树苗拿过去吧，你空手过去把对方的水桶提回来算什么事啊！不行啊，这家伙难道是因为从小国外长大的缘故，日语也不好么？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去啊！”
林汐掏出手机，等等，事已至此再把那家伙换回来也于事无补，还是将错就错吧，看来除了学校，自己下一个要“出名”的地方就是这个居委会了吧，可恶，感觉自己的名声最近在急剧恶化。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家伙一直这么精神，可总感觉有种心不在焉地感觉，是我的错觉么？”林汐拆开最后一个饭团的包装，将饭团送进嘴里，“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什么呢？”
林汐顺着相泽光的视线追寻了过去，在最远处，有一个穿着运动服，长发在后脑盘起的少女背对着林汐的方向，一个人默默地正在给刚种好的树苗浇水。“怪不得，是看上人家了啊。这小子……”林汐将剩下的饭团一口塞进嘴里。
女生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缓慢地转过了身。
“噗！”饭团连带着夹在里面的鸡排从林汐嘴里飞进了一旁的草丛中，想必一年后那里可以长出一棵鸡排树。他慌乱地抹去沾在嘴边的饭粒，睁大眼睛盯着那个少女，“骗，骗人吧！为，为什么她会在这？”
林汐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相泽光的电话。
“哦，大哥……”
“闭嘴，听我说，别多话，悄悄离开人群，沿着路向左走到底！”
“哎？”
林汐挂断电话，跳起身，向小路的尽头移动过去。大约过了3分钟，相泽光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
“这里！”林汐从一棵较粗的杉树背后小心地探出头来，急切地招着手。
“大哥也来了啊，怎么，对在下有什么不放心的么？”相泽光微笑着走了过来。
“当然了，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完全就是在添乱嘛。”
“哦，有么？”
“算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稻穗小姐的事么？”脸上的笑容让人不舒服的有种想捏扁他的脸的冲动。
“你该不会直接去问她的姓名了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后背漫步到了林汐的头顶。
“怎么可能，在下现在的身份可是大哥。”
太好了，好歹这家伙还算机灵。“那你是……”
“稍微和大叔大妈们套套近乎，有些消息想不知道都难。”相泽光脱下外套，坐在地面上，用手扇着风，一边得意地望着林汐。
“为什么她会来，她应该不住在我们那个町啊？”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也许稻穗小姐就在这个居委会辖区内住。”
“我太大意了。”林汐原先的住处离稻穗若叶现在的住处似乎不远，而原田拉面店离他之前的住处也只有两站，“你没和她说话太好了，总之……”
“啊，关于这件事呢……其实……”
“你该不会？！”
“其实前两天稻穗小姐和大哥你在车站前聊天时在下看到了，所以没忍住就……”
“不光我这张嘴，连你也管不好这张嘴么！”林汐用力撕扯着相泽光的双颊，“说！你究竟都和她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说了几句话，不过总是被躲开，而且稻穗小姐明显在生气，所以……”
“裤子脱了！”
“哎？！”
“我让你把裤子脱了！”
“等，等等大哥，在，在下可没有那个……”
“让你脱你就脱，别废话。”林汐脱掉自己的上衣，抓过放在一边的相泽光的运动外套穿在身上，之后不顾相泽光的挣扎，将扒下来的运动长裤穿了起来，对只穿着内裤的相泽说道，“待在这儿等我。”
林汐若无其事地走进人群之中。这是个机会，趁着自己还有点勇气，尽快地向稻穗若叶道歉，否则过了这会儿，恐怕再也难以面对她。
林汐四下搜索着稻穗若叶的身影，最后，在刚才的地方看见了依旧一个人在浇水的她。
“林先生，能帮我一起填土么？”原田拉面店对面花店的老板问道。
“对不起，请稍等一下。”林汐头也不回地向稻穗若叶走去。
糟糕，紧张地心脏快要爆炸了，我该说什么呢？，一上来就道歉，还是先找点别的话题？不过听相泽的话似乎她还在生气，要是被无视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又不能死缠烂打，因为周围都是我的熟人。可恶，还有三米，怎么办？
林汐停在稻穗若叶身后，静静地聆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稻穗若叶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低头着一动不动的，不知正在看什么，仅仅是随着呼吸，平坦的脊背有规律地微微起伏着。
“我说……”
稻穗若叶僵直了一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并没有回头。
“我有话想和你说，一会儿能去山下的家庭餐馆见面么？”
稻穗若叶直起了身，很利索地转了过来，两人之间不到一米的距离足以让林汐看清她脸上的愤怒。
“啪”，林汐觉得左脸一阵火辣，当他回过神来，四周只剩下惊讶地望着他的人群。
“哎？我为什么会被打？”
“哇，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究竟对她说什么了？”
“唉？在下只是说一会儿去那边的家庭餐馆请她吃最新出的猕猴桃红梅圣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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