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纆青,你為什麼會在那間酒吧?。」坐上凌風的車後,他皺著眉問我道,我低著頭,默默不語,兩人之間沉默良久。最終他輕嘆一口氣,坐回駕駛座,發動汽車,將轎車駛出停車位,我則靜靜觀察著他,注視著他的側臉良久。
「那間酒吧風評不好,且曾涉嫌毒品犯罪,別再去了。」駛進停車場後,凌風語氣頗為無奈地勸告我道,我向他點頭,示意我有聽見,默默解開安全帶,我逕自推開車門走下車,未注意到背後他困惑擔憂的神情。
凌風領著我,自地下室坐電梯至二十三樓。看著不斷上升的數字,我不安的絞著衣襬,咬緊自己的下唇,「你家…有人嗎?」有些畏懼的,我問出了在心中徘徊已久的問題,若他家中住有其餘家人,我又該以什麼名義,什麼緣由住進那裡?
「沒有。我妹有時候會去幫我整理,但她向來不會待太久。」放下一顆高懸著的心,我面上不動聲色,輕應了一聲。走進門,懸掛在牆上琳琅滿目的藝術品,高檔而擺放整齊的家具,無一不使我畏縮,凌風回過頭,看著停滯不前的我,眉眼間帶著擔憂,「怎麼了嗎?」顫抖的向前跨兩步,我抓住他的袖口,「好…可怕。」「可怕?你從前不是喜歡這些嗎?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甚麼?」凌風蹙起眉頭,不解的低頭看著不停顫抖,畏懼著屋內似曾相識情景的我。
「我…」唇輕啟,凌風眼中真誠的關切幾乎令我鬆口,被眾人回絕拋棄的片段忽地躍進腦海,鬆手,抿緊嘴唇,我不願再次開口。「纆青,看著我。」他用手托住我的下巴,我則倔強的轉開頭,帽子因我劇烈的動作而脫落,我不想管。
凌風忽然倒抽一口氣,「凌風,你…」「為什麼有這麼多傷口?」背後傳來陰沉的嗓音,凌風似正盡力壓抑著他的怒火。一愣,我淺笑道,「我爸打的,還有些是被東西刮傷的。」伸出手撫過肩上那一道道醜陋的疤痕,眼神近乎漠然,凌風眼中閃過驚詫,隨即嘴角向下一撇,扣住我的手腕,無法壓抑的,我痛呼出聲。
我被凌風粗魯的摔到沙發上,「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自己?」他邊問,邊試圖脫去我的連帽外衣,我掙扎著,不過他的力氣豈是現在虛弱的我所可以比擬的,我的掙扎好比撓癢,只能讓他稍微慢下來,而不能阻止他的動作。衣服被丟到地上,他的怒氣令我畏懼,面部線條凌厲,溫柔不再。
幾個月以來積累的委屈終於全數潰堤,淚水沿著面龐不斷滑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懂?為什麼你不能甚麼都不問?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我被我爸,被我的朋友拋棄,流落街頭。你以為我是如何生存的?難道你以為我喜歡自己身上的這些傷痕嗎?難道…你以為如今的我依舊輝煌如昔嗎?」甩開凌風的手,勉強壓抑下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盛怒淚水過後僅存的是疲憊。
撇過頭,既然已說出口,事情便已無可挽回,我冷冷地說,「放手,讓我離開。」與預期的相反,凌風張開雙臂抱住我,愣了愣,我再次紅了眼眶,倔強的掙開他的懷抱。「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呢?」他問道,「會被你討厭的。」小聲的,我嘗試對他道出自己的心聲。「纆青…」他低吟一聲,語氣裡卻沒了怒意,只剩無奈,我抬起頭,望進他幽藍的眼底,「我不會的,相信我。」一句話,徹底清除我心底僅存的疑慮,哭著,我撲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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