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笨蛋,我心臟都被他鬧得快停了。」門外的男子揪著自己的短髮,輕聲怨道,「不過,他沒事就好。」日復一日看著他蒼白的臉龐與僅僅單調起伏的瘦弱胸膛,不論好友如何向自己再三保證,他依然心慌無比,無法鎮靜,甚至為此破例向公司申請休假,只為當銀髮少年轉醒時能待在他的身邊陪伴。
「…就是他了。」眼底燃起名為決心的火焰,凌風對自己說道,邁開的步伐堅定自信,似完成了甚麼重大決議般,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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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我反射性地抬起頭,看著步入病房的凌風與一名白袍纖瘦男子,下意識的捲縮起身軀,我朝凌風漾出一抹緊張的短促微笑,「你好,我是醉綰,暴君的大學同學。」當白袍男子坐在我的床邊向我做簡短的自我介紹時,我才將視線放到他的身上。
淺紫的髮,靛藍的眸,狡詐的神色在眼中流轉,他輕笑著向我伸出手,我緩緩的握上,「暴君…?」我歪頭問道,殊不知身上寬大的病袍竟因此滑落,而墨色的雙眸緊盯著白皙的肩頭,擰起眉,不悅的看著銀髮少年裸露出的大片春光。
「暴君就是凌風,不過我相信你體會不到他的恐怖之處。…那個、可以麻煩你把袍子拉好嗎?」不然後面的低氣壓恐怕會把我活生生殺死-醉綰明智的將最後一句話吞入肚腹,未說出他深埋心底的想法。
「…咦?抱歉。」伸手拉起病袍,我試著端坐在病榻上,腹部卻因猛然挺直的背脊而絞痛,喉間溢出痛苦的細碎低吟,「纆青!!!」凌風一個箭步向前,將顫抖著的我擁入懷中,「…凌、凌風…」緊攀著他寬闊的肩,揪緊他的襯衣,我的背脊繃緊,頭用力向後仰起,青紫的嘴唇上是血紅的牙印,我嚐到鮮血的鐵銹味,「…纆青、纆青放鬆。」凌風托著我的身軀,迷濛間似乎在和我說些甚麼,我卻聽不進,袍襬被掀起,一雙手覆上我的下腹,按壓著絞痛的胃部,在一次劇烈的疼痛下,我終於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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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纆青、纆青!!!!!!」我慌亂的嘶吼道,他本緊抓著我肩膀的手指失去力道,眼睫顫動,似已失了意識,「醉綰!!!!」托著他上身的手在顫抖,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纆青出事,按壓著少年腹部的紫髮男人臉龐扭曲猙獰,靛藍的眸子盈滿堅定,「…快好了、快好了。」與此同時,纆青開始在我手上掙扎抽蓄,咳嗽聲傳來,液體染濕我的上衣,而懷中的嬌軀停止顫動,乖順的躺著,呼吸漸漸恢復平穩,柳眉舒開。
「…他怎麼了?」疲憊的揉揉眉眼,醉綰答道,「腹部有輕微瘀血,解決了。」我解下自己的襯衣,不意外的看見一大片血跡,「下次先講好嗎?」我低聲抱怨道,「我可沒有想到向來冷靜自持的暴君會如此焦躁。」醉綰笑著回道,走出病房。
是過於在乎了嗎?我不禁暗想,凝視著潔白的床褥,與染滿鮮血的白色襯衣,數十年來首次有了無解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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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呻吟了聲,我伸了個懶腰,將僵硬的身軀展開來,卻碰到一個不屬於我的柔軟物體,微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凌風的墨色碎髮,我笑了,窩進他溫暖的臂彎。
「醒了?」凌風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我枕著他的胸膛,感受他胸腔的震動,隱忍不住的咯咯笑了出來,他則莫名地看著不知為何發笑的少年,「恩。」我歡快的說道,腹部不時的陣痛已然停止,我眨巴著眼,討好的看著男人。
「…怎麼、餓了? 」被緊盯著的男人敗下陣來,問了正像隻家貓般窩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沒錯、我餓了。」我大聲地宣布道,他無奈地揉亂我的滿頭銀髮,「我叫醉綰拿碗粥來給你吃,暫時先吃清淡一點。」他半坐起,拿起矮櫃上的手機,撥打電話,吩咐著昨天的那名醫師,「…拿碗粥來,不、他不吃豆漿…快點、三分鐘以內。」恣意切斷聯絡,他打開筆記型電腦處理公務,我將頭靠在他的腿上,享受他一下下溫柔的撫觸。
「…凌風、我拿來了。」先是沉重的腳步聲,而後,門碰的一聲被粗魯撞開,我被嚇得不輕,死死巴著凌風不肯放手,跌跌撞撞進了病房的白袍醫師搔了搔頭,訕訕然的在某名暴君凌厲的視線下道歉,輕手輕腳地將粥賠罪似的遞給凌風。
「別怕,來、你不是餓了嗎?」忽視醉綰大張的嘴與驚嚇的表情,凌風輕柔的拍著我的背脊,哄著我說,將盛滿粥的湯匙湊近我嘴邊,粒米未進了幾近三天,一聞到那誘人的香氣,我便順從的張開嘴,嚥下熱騰騰的粥,撒嬌般地鑽進凌風懷裡。
「暴君、你是不是交了個小男友啊?」醉綰忍不住問道,凌風挑起眉毛,紅霞瞬間染滿面頰,我不甚有威嚴的瞪了醉綰一眼,「…我想即使有,也沒必要向你交代。」凌風說道,在紫髮男人不滿的追問與身旁男人無限的寵溺中,我吃著香甜的粥。這時,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以不容人忽視的音量,我接起電話,「…喂?」我開口道,殊不知、這通電話將使我日後的生活全數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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