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恁你个不列颠二半吊子!!!”
金属激烈碰撞的响动过后。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法莱伊用方言发出的怒骂声。
阿芒蒂娜几人很难听懂法莱伊怒斥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就当前的情况和法莱伊的表情来看,绝对不是好话。
在极其巨大的响声发生后,室内,一时间显得特别平静。
阿芒蒂娜的身体犹如被电流穿过,四肢的肌肉在紧紧绷住后变得松弛,一小股松垮的无力感涌入身体中。
阿芒蒂娜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一下站姿,将身体的重心向前倾去防止自己直接后仰坐在沙发上。
猛烈,夹杂着能量冲击般的金属碰撞声音,使阿芒蒂娜的身体本能地自我防卫了一下。
身体在这一瞬间的警惕之后,才出现的些许脱力。
当然这也于阿芒蒂娜的精神状态有关。
就在阿纳娅重重砍向法莱伊的时候,阿芒蒂娜的注意力全被阿纳娅手中的重剑吸引过去,她几乎已经在脑海中无意识地勾画好了阿纳娅下砍的轨迹。
就在阿纳娅重剑的下砍的同时,阿芒蒂娜的注意力也在随着重剑向下压去。
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击碎了阿芒蒂娜在脑海中勾画的运行轨迹,也使阿纳娅的重剑停了下来。
阿纳娅的重剑,此时就如同被相机定格了一半,看起来不太科学地停在了空中。
而阿纳娅,则是被骤停的反作用力震慑到了,手腕处也在微颤。
但是,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破过下砍的姿势,她的重心仍然在向后压着,她的气力还在不断地施展在重剑上。
她的身体在发力,她的重剑在向下劈砍着。
她的动作却再也无法进行分毫。
仿佛被粗壮坚硬的树根死死地盘住。
重剑的另一头,是法莱伊已经折起来的扇子。
法莱伊用扇子的侧面,从剑刃的一旁钻入,使表层上的扇骨侧接住了阿纳娅的劈砍。
从扇子与重剑的相接处,向下的力像杠杆一般翘起法莱伊手中的扇柄,狠劲地与法莱伊的手掌相冲,法莱伊的右小臂,像触电了一样,在混杂着力与疼痛的作用下发麻颤抖着。
“哼。。。”
法莱伊闷哼了一声,以抽刀般的架势,如闪电劈过般的速度顺着阿纳娅剑刃的力道往下送着扇子,再把扇子沿着剑刃向上摩擦着从阿纳娅的剑下抽出。
而没有向上力道支撑着的重剑,如倒塌似的带动阿纳娅的力道向前坠去。
“唔--”
“蹬--”
阿纳娅的剑刃在她的收力下轻轻触到了地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法莱伊左手搭在右手小臂上,轻抚着痛麻的胳膊。
“真看不出来啊,阿纳娅小姐,你这力度够劲啊。”
法莱伊忍着胳膊上的痛,怒笑了起来。
“感谢夸奖。”
阿纳娅将重剑从地上举起,反握住剑柄,以极其迅猛的速度转体一圈,半空中的剑霎那间挥成一道银影,在她身旁的空气中划开了耀眼的轨迹。
直取法莱伊的喉咙。
以一击毙命的打法,颇有饿虎下南山之气魄。
“阿纳娅!!!停。。。”阿芒蒂娜近乎惊叫了起来。
法莱伊以最快的速度将扇子展开。对着三个扇骨按了下去。
“嗖----”
三道晃眼的光芒从阿纳娅的剑刃前方闪过。
“蹬!!!!!!!!!!!”
又是一声爆炸般的金属碰撞声。
从法莱伊扇骨前方窜出的三根丝线,末端钉在了屋顶上方。
就这三根几乎透明得可以忽略在空气中的银线,看似柔软的它们挡在了法莱伊的喉部前方。
给他防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虽然已经被砍得弯曲,但还是停在了法莱伊喉部的一寸之前。
就在重剑还没停稳之际,阿纳娅将重剑向下压,剑刃对着法莱伊手中的扇子砍去。途中剑刃所经过的银线处向内泛起一阵起伏。
而法莱伊也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再将扇子向后撤去,同时收回了银线,又使阿纳娅的重剑落了个空。
“嗯。。。有点麻烦。”阿纳娅心里暗自叹道。
法莱伊盯着剑刃自顾自地说道
“小姑娘,做人别太狠呐。”
话音未落,阿纳娅将剑一横,变劈为刺,冲着法莱伊的肋下,以直线的轨迹刺去。
“蹭-”
法莱伊的动作突然变得飘忽起来,仿佛羽毛般随风而动,仅仅是脚尖轻点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就受到向上的托力一样轻摇而上,正好地落在了阿纳娅的重剑中央。
“倒-”
法莱伊的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向后倾斜着,仅凭脚尖,如同醉汉般摇摇晃晃地站在阿纳娅的重剑上,姿态之间彰显出些许悠然自得。
“你。。。”
阿纳娅用凛冽的目光盯着法莱伊,她刚想把重剑再次横过来,却发现以自己挥舞着重剑的力道竟然已经不能在将其转动,就在阿纳娅已经发力完成后,法莱伊看似不稳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嗯??????!!什么东西?”
就在阿纳娅准备再次发力之时,身后传来的一丝不详的预感让她本能地挺立着身体的背后。
一个黑色的傀儡。
就在阿纳娅刚才因为发力不完全而停滞的一秒内,黑色的傀儡像隐匿在暗处的杀手一样猛地袭击了阿纳娅。
阿纳娅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和腰肢被冰冷地如同生铁一样的胳膊死死锁住。
傀儡的腿则在阿纳娅的膝盖背部死命地向前施压着,令原本站立起来微躬着的阿纳娅的前膝勾成了将近九十度。
阿纳娅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嵌进了整个铁块中,发力的身体部位全被阻塞,连保持重剑的停滞都变得相当吃力。
“力度挺重的了,可惜速度没火华那家伙快,他俩要能打起来,那估计相当好看。”
法莱伊暗自嘀咕着,脸上露出了傻傻的浅笑。
不过法莱伊也没闲着,他的左脚勾起空气中操纵着傀儡的三道线,向着阿纳娅的喉咙处划去。
“唔。。。”
随着银线的步步逼近,束缚着阿纳娅的傀儡也变得更加生硬地勒着阿纳娅。
阿纳娅的下颚微微抬起,只觉得有三道银光就快要划破自己的咽喉。
“好了,小姑娘,你觉得现在告我防卫过当合不合适呢?”
法莱伊微笑地看着阿纳娅,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脚再稍一用力,阿纳娅的喉咙就会被三根柔软的银线给完全切开。
阿纳娅神色变得默然,不过仍然用尽全力地挺着自己的身姿。
“法莱伊,我们会为阿纳娅的鲁莽向你道歉,现在我恳请你先将傀儡收起来,好吗?”阿芒蒂娜上前一步向着法莱伊行礼道歉。
“你应该知道的,防卫过当也是种罪名。不过,抛开这点,我也诚恳向你道歉。”蕾米娅跟在阿芒蒂娜的身后行着同样的礼节。
“这么紧张干嘛,我也没说要把她怎么样啊。”
法莱伊轻瞥了一眼阿纳娅,以一种很无所谓的状态轻跳下了重剑。
“回来回来。别老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法莱伊笑骂着束缚住阿纳娅的黑色傀儡,仿佛对面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一样。
傀儡闻声后,很有灵性地听从了法莱伊的指挥,松开了原本紧锁住阿纳娅身体的双手,顺着丝线朝着法莱伊的方向走去。并且逐渐变成一个手掌大小的小人偶,被法莱伊顺手收进了口袋里。
“呼。。。终于。。。松开了吗。”
阿纳娅如释重负,将自己的重剑竖直地插在地上,自己则握着剑柄半蹲似的坐在了地上。
她的肋下和腰部还在隐隐作痛。
阿芒蒂娜和蕾米娅将阿纳娅扶到了沙发上。
蕾米娅撇嘴看着阿纳娅,然后又凝视着法莱伊,惊讶地说道:“本事不小啊,要知道阿纳娅的剑术可是能独成一个档次的。”
法莱伊摇着扇子很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正当防卫而已。”
“用这么危险的东西,来扇风吗?”
阿芒蒂娜像是自己问自己一样,音量不大不小地说着。
“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危险了。”
法莱伊很有耐心地回应道。
“抱歉。。。这个问题是我不该问的。”阿芒蒂娜在与法莱伊的眼神触碰时,像是受惊了一样猛然将目光收了回来。眼睛向旁边不自然地乱瞟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已,那么,失陪了。”
法莱伊话不多说,安抚似的劝了阿芒蒂娜几句后就转身要走。
“你知道的吧,这里的情况。”
坐在沙发上的阿纳娅,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法莱伊说着。
“阿纳娅?你。。。”
阿芒蒂娜看着阿纳娅凝重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额。好好好,我承认,行吧。”
法莱伊特别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冲着阿纳娅喊着。
“小姑娘,我只是来旅游的好吗?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人来拯救世界,你可以找几个日本高中生,那是他们的主修课。在我们中国,高中生的主修课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任务很重的好吗?”
“。。。。。。。”
“你在这胡言乱语地说什么呢?”蕾米娅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地看着法莱伊。
“阿芒蒂娜,她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阿纳娅坚决地说着。
“怎么了,阿纳娅,我。。。”
“仔细感知着周围,阿纳娅。”
阿纳娅像命令般地对阿芒蒂娜说道,语气里满是不可违背的力量。
“小姑娘,你这样是在把害她,她本可以不知道的。”法莱伊继续笑着,但是言语之中已出现了丝丝冷意,
“她本也可以知道的,对吗?”
阿纳娅以对抗的目光注视着法莱伊。
“嗯。”
阿芒蒂娜还是选择听从了阿纳娅的话,开始感知着周围。
“哦,不!!!!!!!!”
阿芒蒂娜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
她用一只手按在沙发上撑住半边身子,另一只手则捂着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刺痛的眼睛。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换了个样子。
所有的物品,所有的事物。
都在以不可名状的形态,不断地熔断,熔断,直至彻底变成一摊如同腐臭的死泥一样的液体状物,
阿芒蒂娜的瞳孔死命地放大着,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天花板到地砖,从最小的装饰到周围的任何环境,仿佛置身于地狱的业火般,被扭曲,被撕裂,被完全地消熔殆尽。
像是火焰中已经被模糊了的世界。
阿芒蒂娜的心头发怵,她太清楚这样的景象了,就在前几天,这跟神父在大教堂祷告时的场面一模一样!
“不。。。”
阿芒蒂娜的喉咙发出了很微弱的声音,近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的微弱。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从边际一点点地撕扯着,啃咬着,就要连同她的存在一同消熔,消熔到跟那摊烂泥一样的状态。
她的意识很清醒,但是她的身体却无能为力。
她明白,自己与all-er有关,这种场景只有自己跟法莱伊才能看到。这样的世界,这如同被毁灭的世界,到底代表了什么?
在阿芒蒂娜还在被消熔的痛苦折磨的时候,她的头顶,传来了一阵很柔和的温度。
“小姑娘,冷静些。”
平和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
这让她原本痛苦的身躯得到了平复。
一张熟悉的,稳重端庄的脸庞渐渐在她眼前清晰。
法莱伊
他的身旁,如梦般地飘落着桃花的花瓣,在空中飞过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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