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条凛现在感觉很不好，她本以为会被审判，但是，她遇到很多邀请。
“迷途的羔羊，加入我们吧，与我们一起赞美主。天堂，多少人向往的地方，现在为你开启。”自称米迦勒的六翼天使在右边如是邀请。
“哼，口惠而实不至的虚伪鸟人。七条凛，如果你加入我，我将培养你成为我所辖管地狱的军团长。”自称路西法的阴郁男子在左边如是蛊惑。
“凛，你的名字是七条凛，你的魂应该属于大和。”自称伊邪那美的女人在身后呼唤着她。
然而，七条凛只想着邵无尘，在冥河河畔，她看到了邵无尘的过去。
从核战争开始，邵无尘见证者幸存者的自相残杀，在核辐射中痛苦死去。然后，数十亿的亡魂进入冥界，接受审判，善者得到奖励，罪者坠入地狱。本该如此，但神想要玩一场游戏。他给每一个灵魂都出了一套选择题，非天文地理而是人性的选择。最终，只有一百个灵魂得到了游戏资格。
现在，七条凛前方正在重演当时的情景。那场游戏，数十亿灵魂围观。
···
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邵无尘落座。而后，一副扑克牌出现，大小鬼王扔到一边，其余52张牌开始清洗。
“邵无尘，不要紧张，尽管你前面99人都失败了，但这不代表你会输。”男人笑了笑，他优雅地打了个响指，顿时扑克牌排成一排。“我名赵夜，秩序双蛇之一，死亡的化身。邵无尘，我们来玩比大小的游戏。从A到K，不论花色，A最大，2最小，但是2可以大于A，这个规则你懂吗？”
邵无尘点头。
“比试三局，让我们放上筹码。”赵夜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放松点，即使你输了也不会失去，你的筹码只会在平局的时候才有可能使用。我是多么仁慈啊，邵无尘。如果你赢了，你将得到一杯冥河水。”
邵无尘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赵夜的眼睛，轻声问道：“那么我要付出什么筹码？”
“你要付出的筹码也与冥河水有关。让我们先玩一把！”赵夜从扑克堆里抽了一张，眼神示意邵无尘选择。
在数十亿灵魂的注视下，邵无尘也选了一张。
同时翻开，皆是6。
“平局，很好。”赵夜似乎很开心，他变出一个高脚杯，里面装着漆黑的冥河水送了过去。“平局，迄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没有输的。你可以选择交换筹码，或者放弃退出。”
“筹码是什么？伟大的神，您还没告诉我。”
“你的味觉会被封印，只有心动之人的菜香才能一点点将它解除。”赵夜笑得很虚伪，他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你会喝的，邵无尘。”
邵无尘确实没有过多犹豫，他将冥河水一饮而尽：“我早已不相信爱情，孤独才是永恒的。这个条件其实就是就是失去味觉，对于吃货而言确实很难受，但我可以接受。唯一奇怪的是，我都死了，味觉还有用吗？”
七条凛默默地看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女仆长注意到那个名为赵夜的神灵在听到邵无尘的话后得意的笑了。
少女觉得这是一个伏笔，而过去的剧情依然在继续。
“游戏开始前，你们每一个魂灵都知道，我许诺过，第一个没有输给我的灵魂，有权做出选择。”赵夜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七条凛觉得接下来的事会让她知晓邵无尘最重要的秘密。
数十亿灵魂沸腾了，他们都在等待这句话。
“邵无尘，作为奖励，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你母星上的所有灵魂的罪罚赦免。”
赵夜的这句话是神言，地球终结的人类亡灵狂喜。然而，令绝大部分魂灵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我拒绝。”邵无尘淡淡地说着。
轰隆隆！
天空响起惊雷，闪电肆虐。
“为什么？为什么！”
数十亿灵魂的哀嚎此起彼伏。或许善者并不会受到伤害，但许多善者的家人也是罪者，亦会有正义的卫道士指责邵无尘这种背叛种族的行为。然而，赵夜理解了。
“不愧是通过了所有选择的候选者。你知道这样回答意味着什么？”
“我的罪孽也无法得到宽恕。核战开始，我也曾为了活命抢走别人的口粮。这份罪孽，我不会逃避。”
“即使如此，你也要这样选，为什么？”
“罪者本就该受罚，即使是宽恕，也要在处罚后给予。”
简单磊落的发言，却在一瞬间让邵无尘被背负罪孽以及一部分善良的灵魂记恨。
四千年过去，邵无尘与赵夜再次坐在桌前开始第二局。这时的邵无尘没有上一次那般精神，但眼神更加坚定。在地狱里和那些记恨他的恶鬼斗争中，他的心更加坚定。哦，对于得不到宽恕的罪者来说，邵无尘是更加残忍。
又是一次抽卡。
“你为当年的事，后悔吗？”赵夜如是问。
“不曾后悔。”邵无尘如是答。
而这一次，是邵无尘赢了，尽管只大了一点，但也算赢了。
第二局，邵无尘得到了奖励，离开冥界，拥有百年自由的时光。
而这样的结果让受罚的灵魂更加愤怒，他们无法容忍那个毁掉他们轻易逃避刑罚机会的恶魔。是的，在他们眼里，邵无尘这样的混蛋就是恶魔。尽管，在邵无尘眼里，他们才是魔鬼。
···
回忆结束，七条凛久久不语，她依然没有做出选择，或者已经做出了选择。
眼前是那张放有扑克牌的桌子，由于魔法的力量一尘不染，可是七条凛知道，这张桌子放在这里已经四千年了。
突然，椅子上出现了赵夜的身影，他还是那样年轻，朝七条凛笑着。不，七条凛很快就知道对方并不是在朝她笑。
邵无尘不知何时出现在少女后面，无论是米迦勒还是路西法以及伊邪那美都选择退到一边。当然，他们回避的原因是不想搅了赵夜的赌局。
“邵无尘，你回来了，还没有到百年约定。”赵夜笑着，他看着邵无尘入座，伸手指了指银发少女：“是为了她吗？”
“冥界之主，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的时间很充裕。”
“放她走。”
“很好，那你的时间不多了。”
两人的话很含糊，但七条凛听懂了。邵无尘放弃了自由，换她回去。
邵无尘抽了一张卡，翻开时，呈现在外面的是一张红桃A。
了解游戏规则的七条凛笑了，她觉得邵无尘稳操胜券，尤其是赵夜迟迟不肯翻开自己抽的那张。而当她要恭喜邵无尘时，她失去了意识，灵魂被邵无尘收走附着在核心碎片上。
一阵沉默，赌局结束了。
旁观者立场，只剩下桌前两人。
“你看起来没有胜利的喜悦。”赵夜看着邵无尘的眼睛。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场游戏并不是靠运气能赢的。”邵无尘叹了口气，他看着对方的底牌。“翻开吧。”
赵夜：“你确定？”
邵无尘：“终归要面对的，感谢你在凛面前替我保留了面子。”
红桃2，根据规则，赵夜赢了。
“邵无尘，我知道你要为那件事准备了十七年，去做吧，做完了，就回来吧。”赵夜起身离开。“你的心在动摇，如果和前两次一样坚定，你不会输。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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