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夜。”
“我是来抓你的。”
以上两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循环,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在他的意识中始终有着一张看不清的脸,他越是想看清,那脸便显得越是模糊。然后,他醒了。
他睁开自己的双眼,刺眼的阳光正照在他的身上。昨晚的雨下了一夜,仿佛整片天空的云都变成了雨,而今天空万里无云,太阳便显得强盛,但他可是最不喜欢太阳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响起了一阵推门声。他顺从本能想要立刻起身,而后从腰间和袖子里摸出熟悉的刀具。但这一切全部都落空了,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绑在床上。用的是牛皮绳,除了脖子竟然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动弹。
他只好转头看向门口,他到是要看看是哪个把他绑起来的。等他脱身了之后看他不全天候的死盯着那个小子,让他知道生命被别人时刻盯着的恐惧。
他心底这样阴阴的想着,但脸上却是表现得无比慌张般的看向来人。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长发被她束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而她的两只眼睛也是正看着他。
他看得出神,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他想起了那场雨,那张脸,那句话。
现在出现在他眼里的仿佛换了张脸似的,没有了昨天的迷茫。那一瞬间的回忆仿佛都是错觉,如今清秀的脸上还剩下的只有冷漠。
他看着夜缓缓向他走来,在他床边坐下。然后,摸出了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说小姐,这玩笑开的有点大。我们好歹已经交流过了,又不是仇人,你这样…”,他牙关发着颤努力挤出来的一句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凉意又深了一点。
他看着她,实在是有点怕。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流血了没,那点凉意渗进了皮肤底下。自己本来就怕死,这可是把命交给别人了。
“我问,你答。”,夜轻声的说了这句话。他只好小心的点头,祈祷她的手别在这个时候发抖。
窗外的鸟儿已经鸣叫了许久,但他还在被绑着,阳光依旧还是撒在他的身上,刀还是抵在他的脖子上。
“没关系,人在接近死亡时大脑运转的非常快。所以才会感觉过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只过了一会而已。”,他在心里试图这样告诉自己。
离她说出第一句话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的命还是在她手里。因为她说了那句话后就没开过口。
他有点紧张,但还是壮着胆子轻轻咳了一声。而夜的手几乎微不可查的一抖,顿时,脖子上的凉意又深了一些。“这次肯定是流血了。”,他如此想着。
“那个,你要问什么?我知道的可以全部告诉你。”,他小心的问道。
“…我要问…你的名字?”,她在沉默一会后答道。
他不想吐槽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他受够了被别人用刀子抵着脖子的感觉。于是很快的回答了她:“我叫雨,下雨的雨,和你一样只有一个字。”
她的眼中流露出疑惑,问道:“你不叫莫五?算了。”
他发现刀子移开了,但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开心。因为在他眼里,刀刃接下来的行走路线可能会掠过他的喉咙。
“等…等下,我是莫五,我是莫五!我刚刚骗你来着。”他立刻大叫。
“…你干嘛要骗我?我还以为我要重新去抓一次。”她吧离他喉咙仅有几厘米的刀移开,略带抱怨地说道。
他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有点悲愤。像他这种刺客被人抓住了不应该说个假名么?莫五这名字可是在通缉令上边好好的贴着呢,这不是刺客的常识么?
她重新把刀子放回原处,继续问道:“你认得这个人吗?”同时挥动另一只手,一层光幕便浮现在他的眼前。其中是一个老头的脸,还有许多的人作为背影,这估计是在路上走着。
他现在无暇惊讶于这个叫夜的刺客居然会用魔法,自己的命就系在这块光幕上,得认仔细点。
他小心辨认了许久,惊叫出声:“这不是莫汉森那个老头么!你怎么映照下来的?这照片卖到王宫去至少换一个五级水晶啊!”
夜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带着有些不耐烦的口吻说到:“看来你是莫五。”然后一挥手中的刀子,将绳子割断。
他还沉浸在刚刚她挥刀的那一刻给他的惊吓中,许久才缓过神来。
莫五揉了揉被勒的发疼的手臂,看着她,问道:“你和那个老头什么关系?他可不是会被这种低级的魔法给映照下来的人。”
“他是我的老师。”,夜说完后将刀收入鞘中,放在自己的右手边后,便坐在床的左边不远的椅子上,手上光一闪,桌子上便出现一壶水外加两个杯子。
莫五对这个到是不觉得奇怪,空间戒指嘛,她这么好的身手估计组织上给他个戒指也不是什么问题。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她刚刚的那一手魔法。
因为每个人身体里一般只有一种神赐回路,她既然是个刺客那么显然选择的是强化身体类的,那么那一手魔法又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并无时间去追究这个问题,他需要和那个女孩好好谈谈。虽然她看上去是不会在要杀他,但他这种怕死的人可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看上去”。
夜往两个杯子里倒满了水,递给了莫五一杯。莫五犹豫着接下水,也从床上起来,走到了夜的对面坐下。
莫五双手不断把玩着茶杯,试图找点话题来缓解这沉默的气氛。
夜看着他,而后喝了一大口水。莫五见了也尴尬的笑笑,然后把水喝完了。又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五先开口了:“夜小姐,是吧?这个,你抓我来有什么事么?组织上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我们也是一边的,你也知道规矩,这惩罚可以让我掉层皮啊!”
“我叫夜,不是夜小姐。”,夜又喝了一口杯里的水,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就这么想为那个组织卖命么?明明你好像不太听话似的。”
莫五楞了,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谁的命生来就是用来卖的?进了那个组织的门还要想活这出去这不是笑话么?但他还是严肃回答道:“组织把我养大,教我本事,我可以说我活着就是为了完成组织给的任务,我是绝对不会忘了组织的。”
夜听着这些话终于认真的看了莫五几眼。又喝了点水后说道: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你太狡猾了,你的话十句里只能信九句。你连嘴里的毒都没咬碎,还为了组织好。”
莫五尴尬的咳了两声,还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试图挽回自己其实就是个骗子的事实。“我当时看你没想着杀我,我不是要尽可能的保留一线生机用来完成组织上的任务啊。”,莫五如此辩解道。
“我不是那个组织的,我只是莫汉森的弟子,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帮自己镀金。”,夜不在理会他,继续说道:“还有,那个组织在这个国家里的势力已经没有了,所以你可以不去完成任务了。”
莫五一下子没回过神,立刻问道:“真的没了?不可能啊,那里面至少有三个大魔导师,还有十几个七阶战士,连杀手都有好几十个,就被灭了?不是我不相信你,大魔导师可是魔法师中顶级的存在啊,除了传说中的法神他们应该就是最强的啊。”
“你知道的还不少,但是那只有一个大魔导师,其他两个只是镜像,算不上真的。”夜的语气依旧冷漠,这本是一件冲击力极大的事,在她眼中似乎不算太重要。她将自己的杯子收起来,连同水壶一起。之后又随意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毕竟昨晚的雷声那么不对劲,看来老师看人越来越不行了。”
莫五这才回忆起昨晚的事,但他也无语,谁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在意那些雷声啊。
不过组织被灭了对他来说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好像是在五六岁时就在组织里了。那天他饿的发慌,天地都飘着大雪,就是那时组织给的一碗热汤和几个馒头救了他。
要这么说来组织对他还是有恩的,毕竟救了他一命。但他认为自己这十年在组织里干的事已经足够买下他的命了,因为在组织看来他的命好像并不是特别值钱。他每次都是当弃子用的,只是没想到他每一次都回来了,于是他从此就变成了一个好用的弃子。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夜丝毫不管他的内心想法,起身发问。
“我?没什么打算。怎么,你要去哪?”莫五有些疑惑。
夜向着门口走去,打开门时回头问他:“我要去大陆北边,你要不要跟着我?”
他看着夜,阳光理所当然的从门框中透过潵在地板上。他又一次背着光看她。那一晚的雨下的太大,闪电也太大,发生的一些事还是太大。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对天地来说他渺小,对闪电来说他孱弱,对强者们的博弈来说他甚至不算一颗棋子。他在意的只有在闪电下她的身影,他的路早就被她决定好了。
如今她的身影埋在阳光里看不清,但在莫五的脑海里还是不断的将那晚她的迷茫安在那张脸上。他也起身向着门边走去,回答道:“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你也算是救了我的命,我暂时跟着你好了。”
夜走出了门,转过身来盯着他。许久后叹了一口气,说到:“好吧,你跟着我吧。我还以为你好不容易摆脱了组织就不会轻易在选择跟着任何人了。”
莫五也跨出了门,一边转身将门锁上一边笑着说:“别搞得我好像是个累赘似的,我在组织里也算是有名的,不会拖累你的。”当他回过身来时才发现夜已经走了。他急忙跟上,与她保持并肩行走。
“门没有必要锁,不会有人来这的。”夜稍稍与他隔远了点,又平淡的说道。
莫五看着她与自己保持了距离,但也没有再凑上去,而是看着周围的环境。四周都是树木,那个木屋就在一片不大的空地上,脚踩在地上的落叶都会发出细微的声音,可见这里现在有多安静。
莫五一边走一边随意的回答道:“没事的,万一哪天我不想待在别人底下了我就回这里来,反正没人找得到。”
夜听了这话,于是不再开口。两个就这么并排走着。莫五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组织也没了,自己也算是自由了吧。想到这里莫五不经意的在嘴角流露出点点微笑。
他与她就这么沉默的走在森林里,离那间木屋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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