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落败之徒试图反扑
夜幕已然散去,阳光透过窗户探进屋里。
熬过整整一夜,黑梨花才终于结束了她繁忙的工作,回到栖身的旅馆之中。
她为了不吵到房内人的安眠而轻轻推开房门,但房中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这让她不禁有些讶异。
“哎……我那可爱的舍友呢?”
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后颈感到了金属的冰凉,一并而来的还有阴沉的男声。
“可算是回来了啊,你这混蛋……”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粗暴了?”
脖子后抵着随时可能会夺取自己性命的刃器,黑梨花却丝毫不为所动。
“别废话!”哈达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厉声呵斥,“我已经看穿了你的计谋:你运来这么多鸡的目的是为了走私黄金!如果我把这件事报给诺德大公,你觉得会怎么样?”
毫无疑问,这么做的话会把黛安茵家族也拖入死路,但现在的哈达维,除了要把西莉亚从伏都教手中救出来以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黑梨花吹出一声满不在乎的口哨,一点都没有流露出震惊或恐惧的迹象。
“所以你是想拿这个威胁我们咯?嘛,反正我本来就和你讲好了,只要你能发现真相,就会答应你一个请求,你想怎么做,不妨直接说吧~”
真是奇妙的情况。明明手持利刃的是哈达维,被利刃架住脖子的是黑梨花,但实际上被逼到绝境的反而是后者。
“……把西莉亚给我!”
“你说笑了,那孩子又不是我的东西,怎么可能说给你就给你呢~不过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早晚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黑梨花看似随意地想要转过身去,但哈达维立刻警觉过来,制止住她的动作。
“就现在!”
凶狠而颤抖的声音任谁都能听出一股色厉内荏,确认到这点后的黑梨花更加肆无忌惮。
她举起双手,但那姿态不像是投降,反倒像是举起胜利的旗帜一般。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见诺德大公吧,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一定会后悔的。”
——
在大公府的门前,黑梨花突然停住脚步,向哈达维开口问道
“等会你就暂时伪装成我们商会的人,可以吗?”
“为什么?”
“总比你直接开口我是来把西莉亚抢回去的好吧,伏都教是贵族派潜在的盟友,如果他们知道你隶属伏都教的话,也会对你客气三分的吧。”
只要细细一想,就能发现这其中暗藏玄机,但现在的哈达维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他木讷地点头答应,甚至都没有半分怀疑。
很快,就有一位骑士跑向正在交流的二人。
“两位就是奥贡商会的使者吗?”
骑士的铠甲上雕刻着奇妙的图案,隐隐约约浮现出魔法阵的图形,就算哈达维不懂这方面的行情,也很清楚这铠甲是相当昂贵的高档货。
黑梨花点头致意,哈达维默不作声。
骑士闻言后,立刻向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做出邀请的手势。
“贵商会的空谷先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你们这边请。”
他的每一个举止都完美得难以挑剔,门口的护卫们也都颇有礼节,体现出大公对他们这一行人的重视。
现在奥贡商会对贵族派这么重要吗?
直到被黑梨花戳了下侧腹,哈达维才回过神来,紧紧跟上骑士引路的步伐。
诺德大公的宅邸依山而建,有溪流从宅中横穿而过,相比于府宅,倒更像是别墅一般。
后山下坡,穿过海也似的芭蕉园,绕过灌溉用的大水池,经过一排极华丽的深宅大院,又连续穿过几重府门之后,哈达维一行人才终于来到大公府的正堂。
屋里的装潢并不似外面那般豪华高调,而是贵族与古朴相结合的典雅大气,红白二色为主,辅以少量银器玉器做边角装饰,无论走廊还是屋里摆设,给人一种掩饰不住的奢华感。
“请各位少安毋躁,诺德大公马上就会过来与二位会见。”
引路骑士再次鞠躬致意之后,就从正堂中退下,只留下哈达维和黑梨花两个人。
似乎是有些厌恶这死气沉沉的气氛,黑梨花主动打破了沉默
“……你刚才去过我们存货的仓库了吧,那群帮工干的怎么样?没有坏事吧?”
哈达维没有回话,他对这种故作亲昵的搭话行为十分反感。
“唉……那群废物没有一个脑子好使的,每次把这些事托付给他们,我都要担心很久啊……”
黑梨花自顾自地说道,用掌根不停地揉弄自己的眉间,也不知道她那满面愁容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
哈达维撇了撇嘴,默不作声地喝着面前的凉茶。
“啊对了,要不这样吧,”黑梨花的眼神突然明亮了一下,用一副刚想到的样子说出了早就计划好的话语,“要不你就跟着我吧,我听说你不用魔法就能进行计算器,而且还看穿了我的计划,你脑子肯定很好吧,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管事——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哦~”
“你把西莉亚给我,我就跟你一起。”
……黑梨花刚才还活跃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噗!
她把自己的茶水全撒到了哈达维脸上。
“你这混蛋干什么啊!”
“怎么?和我间接接吻你还不满意咯?”
黑梨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起双手。
哈达维强忍着没有发作,安慰自己好男不和女斗。
两人都不再开口,正堂之中只剩下擦拭手掌和咽下茶水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声响亮的笑声从内堂传来,随后,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了正堂。
“让奥贡商会的二位久等了,真是失敬。”
他就是诺德大公吗?
古铜色的脸,眼睑很宽,是王都人的长相特征,披着一件漂亮的大衣,上面绣着红色的古典花纹,大衣是拿狐皮缝的,细茸毛翻在外面。大衣里头是一件紧身的绸缎袄,至少是几十德卡金币的高档货。
哈达维没有经历这种场面的经验,只能坐在椅子上,不敢轻举妄动。黑梨花则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前去,和大公寒暄了起来。
两人攀谈了许久,诺德大公才把注意力转到一旁的哈达维身上:
“这位是?”
“我是奥贡商会的帮工……”
“他是我们伏都教的人,”黑梨花紧接着哈达维的话说道,她的脸上的笑容诡异地一变,“他和我一样,是‘祸太’。”
!?
哈达维张大了嘴。
他已经和黑梨花谈好,会装作是奥贡商会的人,却不知道会被推作祸太,也不知道黑梨花目的何在。
“哦,祸太啊……正巧,贵教还有一名祸太也正巧在我府上,正帮忙指导我女儿一些社交礼节。”
他没有说出名字,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所指的是谁。
空谷。
那个带走西莉亚的混蛋……
不知不觉中,哈达维的脸色变得堪称凶恶,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血色褪尽,眼底却要燃起火来。
黑梨花悄悄拉了下同伴的衣摆,示意他要冷静,脸上依然是满面笑意。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已发现的祸太刀不过7把,如今近半都来到了我府上,看来贵教是真的很看重我们啊——我听说除了福音以外的魔法都对祸太不起作用,自然是不会担心被魔法偷袭,所以特地安排了一些骑士为二位防身。”
诺德大公话音未落,立刻有无数全身披挂的骑士进入正堂之中。
哈达维四下环顾,四周整齐划一地围着两排的银甲骑士。雪白的铠甲,冷若冰霜的面目,闪亮的矛戟,丝毫不动的脚步。立在冰冷平整的大理石地板上,面前的骑士微笑待人,身后的骑士纹丝不动,每一个人所散发出的气势都远非是自己所能企及。
他这才冷静下来,松开了已经沾满了汗水的双拳。
“我这位同事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有些紧张也在所难免,殿下这么吓他,也未免太过分啦~”
黑梨花说话间顺势扭动腰肢,黑纱之间有一抹春色若隐若现,在场有好几人都止不住地想偷瞄几眼。
甚至连诺德大公都成了这抹春色的俘虏。
“既然这样,就请两位安坐,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的事吧。”
——
双方的会谈,一直持续到了中午,黑梨花和大公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唇枪舌剑。
而对这些商业事务一窍不通的哈达维,只能默默坐在椅子上,用喝茶来掩饰尴尬。
当合同最终签订完成的时候,哈达维也正巧喝完了第十七杯茶水。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黑梨花站起身来,弯腰作别。
哈达维也急忙站起来,暗暗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心领神会,笑盈盈地开口。
“大公殿下,我刚刚听您说,我们的另一位祸太‘空谷’正在指导您的女儿一些礼节,我和那位‘空谷’共事已久,现在恰好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既然这样,那不如就趁此机会共同进餐,我见见我的朋友,也顺便看看他把您的女儿调教的如何了。”
诺德大公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实际上他也并未有什么犹豫,只是想出为难的样子,装成他卖了黑梨花一个人情。对刺心照不宣的黑梨花微笑着回礼,只有哈达维没有任何表示。
他并非处乱不惊,实际上,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不受控制,甚至已经湿了裤子。
察言观色的侍女已经跑去了私室,不一会就听到堂后传来了脚步声。
心脏撞得哈达维胸口生疼。
他听到有沙哑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是在这么豪华的家中,明明穿着如此华贵的礼服。
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此刻却是一副凄惨憔悴的模样。
此时的西莉亚,眼眶凹陷,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脖子上的丝带与其说是饰品,倒不如说是控制她的枷锁。
直到她见到哈达维的时候,她空洞的眼神中才逐渐恢复了感情,先是震惊,继而逐渐化为悲伤。
眼泪洒在地面上,她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她的眼泪好似利刃,看似柔弱,却是刀刀见血,一声声低低的抽泣仿佛针刺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咕……”
脖子上的丝带猛然收紧,本就虚弱的她顿时被拉倒在地。
“不要不长记性啊,不是告诉你要注意礼节了吗?”
铁塔般的巨躯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来,丝线的另一端正握在这巨人的手里。
即便被勒住喉咙无法呼吸,西莉亚依然坚持在地上匍匐着,想要靠向哈达维。
……
哈达维的嘴中响起了牙齿崩碎的声音。
然而,在他展开行动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感到世界一阵天翻地覆。
早就把握到他情绪变化的黑梨花轻而易举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诺德大公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几位之间,看起来似乎有些矛盾啊?”
他出言调笑,在他看来,有党争的地方,也就有自己插足的机会。
“你给我冷静点,除非你想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黑梨花一边把哈达维拉起,一边在他耳边留下警告。
“……”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咫尺之遥,却没有任何办法触碰到对方。
这比相隔万里还更让两人煎熬。
大公府的骑士们都已经严阵以待,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轻松抹杀哈达维的实力。
见到他们,哈达维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停下了挣扎。
我要怎么办……我要救她啊……怎么救……我……
他终究没能想出办法。
已经到极限的西莉亚再也支撑不住,随着骨骼咯吱咯吱响动的声音,她的背部顿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来不及张嘴大叫,就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也只剩下一片黑暗。蓦地,她失去了知觉。
“————————”
哈达维失去了冷静,他从胸腔中扯出嘶鸣,用尽全身气力暴起。
脱臼的声音从肩膀处传来,全身的肌肉一起发出悲鸣,还有……
眼前一黑,从头部侧面传来巨响,这就是哈达维所记得的全部了。
——
伏都教的二人,在向诺德大公随便编了几句理由后,就把哈达维从餐厅拉回了房间中。
他们懒得把哈达维放回床上,随便把他扔在地上就足够了。
“你还真是奇怪,这个小子有什么重要的?”空谷看着这个多次败在自己手下的家伙,声音中不乏嘲讽之意。
“别这么说,他虽然不是我们祸太,但却能免疫魔法……你不觉得这很有研究价值吗?”
他也能免疫魔法?
空谷甚至都没有向黑梨花确认的打算,他蹲下身子,蕴含着魔力的一拳砸在哈达维的腿上。
能听到打击部位发出的清晰的悲鸣,从空谷的面甲内传出了咂嘴的声音。
“好像是真的啊……不然的话,他的腿就该炸成肉片了,”听不出空谷的声音中满意和遗憾哪个更多,“那么,你的那些小伎俩,对这个‘异类’能有用吗?”
“那还用说?当然啦。”
黑梨花蹲下身子,捧起仍未恢复意识的哈达维的头部。
“你知道吗?小鸡会把他破壳而出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认作是母亲,即使那个对象是体型模样和它差异巨大的牲畜甚至人类,它也不会有任何迟疑。”
这个行为,在哈达维原来的世界中被称之为是印随行为【inprinting】。其实不仅是家禽,一切生物,甚至连人类都有这种现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后,面对第一个对自己敞开胸怀的人,自然会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或是亲情、或是友情、或是爱情。
“我大概能摸清了,他应该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只知道那里有着一种名为刺拳的格斗技——而且很凑巧的,他和刚从大公家逃出的西莉亚碰到了一起。”
“两只刚破壳的小鸡幸运地相遇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黑梨花宛如在演着话剧一样,浮夸地挥舞起手臂。
那么,双重的印随现象,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他们互相在一起的时候可能还不会察觉……但在他们失去对方之后,立刻失去理智,疯狂地寻求对方。”
被抓住了这点,凭黑梨花的能力,再操控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凑向哈达维的耳边——虽然哈达维已经失去了意识,但黑梨花只要使用“催眠”的技术,就依然能干涉到哈达维的精神。
在黑梨花细腻的耳语之中,哈达维逐渐在睡梦中见到了幻象。
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就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的面容浮肿而扭曲,脖子上挂着沉重的铁链,宛如小狗一般匍匐在地,她的表情很痛苦,有点像周围的空气不够她呼吸似的
在她身后,空谷巨大的身躯缓缓走出。
“贵族派现在已经被我们伏都教掌控……你已经对我失去价值了。”
他声如洪钟,手中握着的长刀更是无情地宣告了少女的未来
你这混蛋想要干什么?
哈达维全力嘶吼,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要做什么?
空谷的长刀突然爆出炽热的高温,刃面被烧的通红。
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就知道了?
啊对,反正你除了看着外什么也做不到吧。
炽红的刀光一闪,西莉亚从腰部被一分为二。
凄厉的惨叫声刺穿了哈达维的耳膜,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西莉亚在地上不停的哭喊挣扎着,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灼热的刀刃在斩开她身体的同时烧焦了她的伤口,让她一时不会因大量失血而死……西莉亚用手撑起身子,像怪物一样四处爬行……她先是哭喊着想要把下半身接回去,后来又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想把掉出来的器官装回身体……
哈达维连哭吼声都发不出来,泪水从眼睛中喷出,也很快就化为虚无。
眼看求生无望的西莉亚,又开始爬向一直拿她取乐的空谷,恳求把自己送去教会治疗……她又哭又笑,一会辱骂一会求饶……
空谷却不为所动,他随便丢出一块石子,告诉西莉亚,只要取回来就会救她……空谷看着这团肉块丑陋而滑稽的蠕动着,终于快要抓到那石子的时候,又一把勒住她脖子上的铁链,毁掉她最后一点希望,在她狂乱地想要去咬自己的脚时,一脚踏住她的头部,看着“她”拼命扭动身躯挣扎……
最后的最后,那个哈达维视若至宝的女孩终于开始意识模糊,胡言乱语了几句后,用尽最后的气力挣扎了两下,才彻底失去了气息
……
哈达维甚至连哭喊的念头都没有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团肉块,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你明白了吗?你什么都做不到,甚至都发不出声音……你越是反抗我们……就越是会迎来这种结局……”
黑梨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只能再次爆发出无声的哭喊。
——
“你还真过分啊……居然把我描绘成这样的恶魔,”见证了黑梨花催眠的全过程的空谷由衷地感到愉悦,“不过这点子确实不错,等那女孩对我们没用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戏剧还原一下吧~”
此刻的哈达维,仍然未从催眠中醒来,而他的整个脸部的五官都已经拧在了一起,看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那么……这就算完成了吗?这小子醒来后,就会变成我们的奴隶了?”
“……不,还差两步,还需要让他反抗一次,再次把他的希望磨灭后,他就会失去一切反抗我们的念头了。”
黑梨花在哈达维的脸前轻轻地拍手,不一会,哈达维就惨叫着睁开了双眼。
他宛若败犬一般,在地面上乱摸乱爬了一阵——他的左臂刚刚已经脱臼,样子颇为滑稽——口中混沌不清,直到被不耐烦的空谷一脚踹开,他才意识到了刚才的景象是黑梨花做出的幻象。
他不知是哭是笑,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了一阵后,才忽地站起,把鼻涕和眼泪抹的哪里都是。
不能……不能等下去了!
要想办法!要想办法啊!
他抱起脑袋,大声嘶嚎了一声。他的声音在房间中绝望地抖动着,他自己听见这声音,心中也一阵颤动,一把推开黑梨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就连这看似疯狂的举动,也全都在黑梨花的计算之内。
她扭头看向空谷,一脸的如嘲似讽,成竹在胸。
“走吧,去看你最喜欢的垂死挣扎。”
——
不行,要想办法,办法是什么?
有点头绪!想出来一点!能行吗?不知道。不得不行!西莉亚……
他撞开上前阻拦的仆人,在大公府内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终于在正堂找到了他的目标——诺德大公。
他发疯一般扑过去,跪倒在大公的脚下。
“请、请听我说!我有缓和贵族和商人的矛盾的手段……”
诺德大公着实被这疯子一样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碍于对方是奥贡商会的人,也不好发作,便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回应。
“说来听听。”
“商人们……想要获取领地和政治权利,但贵族不愿将自己的领地分给他们,所以才导致了现在不可调和的态势……我、我有方法……可以让王室……把兽人国家的领地封给他们,虽然只是个名头……但只要让他们在正教发动宗教战争的时候,花钱雇佣佣兵……把自己名下的领地攻打下来,就成了真正的领主……”
既然国内没有能封给商人的领地,那只要把国外的领地分给他们就行了。商人和贵族的矛盾虽然无法消除,但却可以转移,只要转移到异教国家那里去……
然而,他终究还是太幼稚了。
大公抿着嘴,沉吟了一会之后,才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来。
“您说笑了,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下一次宗教战争的时候,商人派不就会大力支持正教,让你们伏都教陷入劣势了吗?”
“……”
“我知道,阁下是祸太,不会做出危害伏都教之事,会提这个计谋,大概也是想考验我和贵教合作的意愿是否坚定吧……你放心,我是不会被这种计谋蛊惑的。”
他的言语神态无一不符礼节,却让哈达维如坠冰窖。
难、难道……黑梨花她早就猜到……我会想出这种办法,所以才把我介绍成祸太?
他颤抖地转过身去,看到黑梨花正在不远处朝他招手……她在笑,笑得想要把他吃掉一样。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败了。
不是一般的败,而是丢盔弃甲遍体鳞伤的那种惨败。
但是,他还要挣扎……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毫无胜算,但为了西莉亚,他还是要挣扎……
他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声,从大公府里冲了出去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身影,黑梨花的脸上浮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深得没底了一样。
她全都知道:这条败犬,会想出什么计划,会有哪些行动,她全都已经知道了。
毕竟这条败犬,早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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