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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
现在我在认认真真上课么?
“这段话让我想起了《岳阳楼记》!”台上是活蹦乱跳的屈诗歌,台下是在认认真真听课的自己。
白武薰其实一直是恍惚的。
匪夷所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
潜意识的风暴如此激烈,白武薰都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到那风暴中心里一探究竟了。终于可以专心致志,或许马上就能看到自深深处的牢狱里隐藏着怎样的不公和偏激。连叆叇之云也为之叹惋,可恨不能染上铅灰色的阴霾。眉眼之中的世界实在是过于有限,记忆的大海却如此广远。无限的细节都是没有用处的,自己倒下的一瞬间存在么?自己坐地铁的一瞬间存在么?自己的昨天存在么?直到怀疑自己是否存在,也无法找到节点,但是已经陷入了令人头疼的谜团,令人畏惧的梦魇。
“邦邦邦”熟悉的声音但却是不一样的节奏。
可能要接近答案了——但为什么这么惧怕这脚步声?节奏不对。这样的声音令人心慌。可是还是想仔细听这脚步声,这来越急迫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胸口却仿佛身处于真空——马上,因为压强差,心脏就要爆炸了。可是在一片真空的地方,却不能呼吸,没有办法逃脱。
“此路不通。”
有人说。
“邦邦邦。“杜浩哲立刻将自己的物理作业收了起来,如果自己在语文课上偷偷做其他科作业的事被屈老师发现的话,自己真是要死了……
”喂!你两只眼睛都直了!干什么呢!“谢天谢地,屈老师的目标是大白啊。杜浩哲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真真是吓死本宝宝了。不过杜浩哲也很奇怪,白武薰今天一直都不在状态,两只眼睛总是直勾勾的,早上的时候故意去欺负他叫他‘活gay’他都没什么反应。杜浩哲以为他小家子气的生气了,但这家伙的两只眼睛还是直勾勾的,就是笑了笑,说什么”我想睡一会儿“。这着实让杜浩哲吃了一惊,因为白武薰是班里面著名的永动机,基本就没有见过他趴在桌子上犯困的时候。“你也有今天啊“听到他说那句话,万年熬夜狗杜浩哲也只能耸耸肩,感慨活力少年的消逝。然而令杜浩哲疑惑的是,白武薰并没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认真上课。杜浩哲有点担心白武薰是不是精神错乱——别看杜浩哲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但平日除了做题还会去看看心理学的书。他知道有许多压力大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异常行为,而像白武薰着这样的人,一定会有潜在的压力。
杜浩哲一直都是关心白武薰,因为大白不仅是他重要的朋友之一,也是他自己加封的观察对象。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杜浩哲很好奇。
”我讲那么重要的知识点都不记?你同位都在埋头苦学……物理诶!“屈老师还是发现自己的罪恶行径了,杜浩哲现在特别想切腹自尽。
“我真是个天真的女孩子,我刚想好好表扬你呢!怎么,全班第一就不用学语文?你要造反啊?”屈老师从来都不吝啬给杜浩哲白眼,而杜浩哲其实挺怕白眼的。“杜同学,麻烦把这篇课文抄三遍,反正也要背。”屈老师惩罚同学就只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在窃笑或者是收拾别的科的作业——杜浩哲真的很想切腹。
“唉…………”
“还有你,白武薰同学,都上午第三节课了,你还在犯困?不会是饿了吧?还是……”屈老师本来打算依照惯例说“杜浩哲把你带坏了”这样欺负人的话的,但是她还是改口了。“生病了么?”屈老师把收敛了起来。
杜浩哲看着自己的同桌,自己的目光也似乎会凝固,因为大白身上的时间,似乎已经凝固了。
“……”白武薰没有说话。
班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白,你怎么了?”杜浩哲摇了摇白武薰。
“……”
“他怎么了?杜浩哲你知道他怎么了么?”屈老师眉头紧蹙,班里渐渐喧闹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今天一大早就是这个样子,死机了么?难道是中风?”杜浩哲的手心里是冷汗,多像是往常的恶作剧啊!杜浩哲常常故意把水不经意的抹到白武薰的衣服上。“白武薰!白武薰!”杜浩哲的声音越来越大。
班里也有同学忍不住喊白武薰名字了。屈老师也禁不住的喊。
“不用喊,我没有事。”白武薰回应了。
一瞬间的死寂。
“你怎么了?”杜浩哲立刻质问他。
“我走神了而已。”白武薰一脸凄惨的笑,随后便像一块橡皮泥,软在了桌子上
屈老师立刻摸了摸白武薰的额头,诧异的说:“这个人发烧了,烧的挺厉害的。杜浩哲,你先送白武薰到医务室休息一下吧。”
“恩。“杜浩哲回答。他又关切的问白武薰。”你能站起来么?”
“可以。”这两个字估计是把他的生命都榨干了吧——杜浩哲还是安心的笑了,因为白武薰的神态也可以说是正常了一点。
“哪位同学帮一下杜浩哲吧……”屈老师无力地说:“还有杜浩哲,你等会儿找班主任老师,让白武薰的家人来接他回家吧。”
“不用麻烦这位同学了。”一个男子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我是白武薰的哥哥的同事,刚刚已经和班主任说清楚状况了,带他回家。”
杜浩哲刹那间百感交集。
“你胆子真大,竟然说你是我哥哥的同事。“
“我是啊,我是被你哥哥叫来的啊。你班主任都和你哥哥确认过了,要不然我为什么来接你。”陈盘明狠狠吸了一口蒸汽烟,吐出一大堆蒸汽。驾驶室内烟雾缭绕,陈盘明打算用感觉开车。
这个家伙,也是很麻烦的。
但这样算不算是一种暴露?
“你都上车了还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我会带你回家休息的。你们班主任挺靠谱的。你知道的。”陈盘明真觉得那个‘哥哥给的短信’真是惟妙惟肖’’。
“谢谢。”白武薰头垂了下来,脸有点红的说:”我都不知道我刚刚怎么说出了那句话“
“烧糊涂啦。“陈盘明笑笑,说:”我也不好,干嘛抽烟啊。”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把烟给掐了。
“我不知道哥哥有你这样的同事。“
”小孩子嘛,怎么能搞懂大人的事。“
”你知道我家?“
”知道。“
阳光灿烂,照的路面泛着油光,如同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我听一下广播,可以?不会太吵吧。”
“不会,我也可以听一下。”
“好。”
陈盘明打开了广播,调到新闻频道。女主播呜哩哇啦的讲着,都是一切让人烦恼的事情,忘了这些也无所谓。陈盘明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听广播的必要的,因为自己早就得到了第一手新闻了,而且那新闻早就在登上了早报。
不巧,又听到一遍。
闹了小脾气的陈盘明换了台,换到了音乐频道,正好放的是自己很喜欢的张国荣的《沉默是金》。看来这是一档怀旧的节目啊。
陈盘明余光一扫,副驾驶座上的少年突然偷偷的笑了起来。
“呃,你怎么突然笑了。刚刚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呢?”陈盘明心有点儿累,他无法判断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个人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何种动机。
“啊……”被指出的少年局促起来,因为发烧而飘渺的声音是那么的招人讨厌:“听到了杀人事件你就换台了……”
“你笑我胆小?”陈盘明用自己独特的无辜语气减弱敌意。
“不是不是……“窘迫赐予了少年说谎的力量。为什么这个人的谎言那么容易看穿呢?陈盘明看着他的样子,自己倒如同喝了一杯加了辣椒油的果汁。
“我只是觉得听了那样的新闻会毁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哦……”白武薰脸上的笑真是太招陈盘明讨厌了,那笑容干净至极,还带有青苹果似得羞涩。这种羞涩那么的真实,真实像是在讽刺着虚伪的面具。
“我之前,其实看到过这样的事件,心情也确实也变得很糟糕。”
“哦?”
“是在上学的时候看到警察在收尸……好像是很棘手的事件。”
“是么。”
“嗯……”
“我一直以为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样的事或许会有一些小激动呢。”
“啊,我不是那样的人。”清澈如水的目光在阳光下闪烁着。
陈盘明有一点烦躁了。
其实也不能这么否认自己看到尸体不会激动——白武薰自己否定着自己,眼前这位罗叔叔的目光里显然带有明确的鄙夷。
大人们对年轻人的猜测大都是没有错误的,但是不是大人的想法会对年轻人有所改变有所限制呢?会不会让他们变成一个另外的人呢?会不会呢?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接下来的事是机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
“你知道你怎么发烧的么?”
“……”很可怕的问题——一切只要和直觉挂钩的问题都是很可怕的,原来感觉是精确的,模糊是有边界线的?白武薰的身体仍旧很虚弱,但是他还是想努力挺起胸膛。
“这样吧。”车突然的停了——因为红灯。这个该死的红灯有五分钟。
“你认识这个女人么?”罗叔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一个迷人女性的照片。那女人有着火红的双唇,白雪的肌肤,檀木黑的头发, 也有黑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还有黑色的指甲。一双颇有英气的丹凤眼却满溢着慵懒和颓废。
“我……我不认识。”白武薰说的很有底气。
“这个女人昨天晚上绑架了你。”
白武薰瞪着两只空洞的眼睛。
“哦。”他说:“怎么证明?”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被那个女人当成小白鼠了……”罗叔叔望着前方的车流,鼻翼微动仿佛将香烟吐出,说:“最近发生过很多这样的事,有些人被搞去做试验啊什么的,这样吧……”罗叔叔拿出了一个上面有奇怪的胶体的试纸,让白武薰把自己的口水吐在上面。白武薰照做了,而那张纸条变蓝了。
“看来你是只小白鼠啊……”你看我的,罗叔叔又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吐了一口,没什么状况,而把白武薰的口水蘸在上面,纸条又变蓝了。
“这是……这都是……”白武薰变成了惶恐的兔子。
“你在用什么鬼把戏逗我!”这样的话语脱口而出,白武薰一时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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