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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少女的眼泪

第二十章 少女的眼泪

“不行了明娜队长!”

眼见着突入豁口的异形军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和明娜一起挡在异形军正当面的萝莉魔女颤抖地大声喊道

“敌人太多了!我们挡不住啦!”

因为失去了主角强大的火力支援,突破口处突入阵地的异形军越来越多,不到五分钟时间就有七八处防御阵地被异形军捣毁突破,数十名死里逃生逃过异形军激光束攻击的炮兵丢弃被炸毁的阵地想朝高地方向退却被后面补枪的异形军几道光束烧成了灰烬。

四分钟,主角仅仅停止炮火掩护四分钟而已,防御阵线就已经开始告急了。

原本就人员匮乏又缺乏陆上作战魔女的守军在异形军疯狂的进攻下顶了两个小时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断碾压过来的异形军不知疲倦不计伤亡的冲击让那些有着战斗经验的老兵都能崩溃,眼见着狰狞的异形军越冲越近近在咫尺,发出金属摩擦般尖锐的嘶鸣疯狂发射着漫天的激光束像切蛋糕一样切割着卡尔斯兰军苦心构筑两月的阵地,正常人都会崩溃的。区区数百人,在这里撑了两个小时已经是奇迹了。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但距离活着离开,距离完成任务还任重而道远。

“射线来啦!嗖——!轰隆!”

危及的战况不给任何人有任何走神或者抱怨哭诉的时间,年轻的萝莉魔女刚刚想要哭诉一下就被身后激射而来的激光束笼罩,原本是必死无疑,但千钧一发之际,明娜及时地张开了魔法盾牌让她捡回了一命。炙热的激光束点燃了她们附近的炮弹发生了殉弹,一旁的大炮被殉弹炸上了天,炮组里的所有成员没有这位萝莉魔女的运气,没有魔法盾牌的保护被炸的支离破碎,和大地浑然一体。

“走!跟着我去下一个阵地!有什么话等敌人撤了再说!现在跟我走!”

布满了的血污和尘埃和疲惫,那是一个十四岁少女的面孔,但是正是这红色的秀发,年幼的少女脸上却写满了和她年纪不相符的坚毅和果敢。

背后就是不断逼近的怪物,身旁是几秒钟前战友的尸体。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少女依然带着比较平静的声音伸出手将地上的同伴拉了起来,那神情,那柔中带着的坚毅,让少女暂时忘记了恐惧,鬼使神差的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地跟着红发的明娜前往下一个阵地。

“去守卫下一个炮兵阵地,其他方向的情况不明,我要去看一下,这里就靠你了,凯特~”

“是!明娜队长!”

恐惧的时候,如果不能用愤怒去对抗,那么微笑就是最好办法。

看到明娜队长临走时那爽朗的微笑,凯特暂时忘记了恐惧,再次投入到战斗中去。

恐惧能传染,自信和坚毅也一样。当战线上各处分头作战的魔女和炮兵们见到明娜都多多少少被她那温柔爽朗的微笑和勇敢的风格感染,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发挥出十二分的精神和异形军鏖战。

魔女们看到明娜队长那宛如加兰德队长一般无论何时都如此自信的微笑心中暗自佩服,只觉自己有了靠山。炮兵的兄弟们看到魔女不断穿梭于阵前保卫自己只觉自己生还有了指望。

多亏了明娜的努力,在主角不在的几分钟里,摇摇欲坠的阵线一直没有出现彻底崩溃,勇士们凭借着对明娜,对魔女,对代理队长的信赖暂时克服了心中的恐惧,继续作战。

而明娜呢?她怎样呢?

“哈……哈……哈……撑住……我要撑住……我一定要撑住……”

却只能在移动和躲避异形军激光束的路上抓紧机会趴在战壕中大口的喘气。

“现在我不能哭……现在我不能倒下……现在我不能晕过去……撑住……一定要撑住……”

一边躲避着那些从战壕上呼啸而过的激光束,一边趴在战壕瞒过脚腕的泥水中默默地流淌两滴眼泪,然后如野人一样一把捧起面前被异形军的激光烤的有些发热的泥水洗净眼泪同时也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尽量去忘记魔法盾过度使用引发的体力透支症,忘记紧张引发的呼吸困难,忘记自己的恐惧,忘记自己的岁数,甚至自己心,只一心一意投入到‘明娜队长’这个角色中去。而作为‘明娜队长’这个角色,任何的不安不坚定和胆怯以及眼泪都是绝对不能有的。

‘任何从指挥官身上体现出的负面情绪都会在士兵中成几何速度扩大。所以指挥官绝对不能将自己的软弱面暴露出来,尤其在战场上。’

这是时刻带着一张扑克脸带着自信微笑的加兰德队长教育明娜的。而明娜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她做的很好,非常好比加兰德在她这个年纪做的还好。

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洗不干净呀?……”

她面对的压力,是五年前的加兰德没法比拟的。

“为什么眼泪就是停不住呀?!为什么呀?!”

不管怎么用泥水刺激自己,不管怎么心中强迫自己冷静,想到一抬头,一从战壕中站起就要面对那无数随时可能杀死自己的异形军,杀死自己的激光束,明娜眼中的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淌,在充满灰泥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不管用泥水洗几次,泪水都停不下来。仿佛要将明娜体内最后一点水分全部带走一般。

“拜托不要哭了……求求你停下来……拉尼亚……凯特……大家……都还在战斗……我不能让她们看到我这副样子呀……拜托你……停下来……”

温柔,坚毅,理性,强大,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逼不得已的呢?

自信的微笑,即使面对绝望的战斗依然能谈笑风生的豪情,真的是一下子就能养成的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明娜队长!三十五号阵地和三十六号阵地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就算是魔女,就算是有着可能有也可能根本没有的天赋,也依然不能否认,明娜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少女的事实。让这样年纪的少女承担起如此巨大的重任,明显是勉强的,而且是极其勉强的。

“我明白了,我这就前往三十五号阵地进行支援。”

但是即使勉强,也必须继续勉强下去。

即使明知自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要继续强装下去,为了战友,为了同伴,也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再辛苦也要硬撑下去。为了在这胜率无限接近零的阻击作战中生存下去。迎接那不确定能否看到的甚至不知是否存在的黎明。

明娜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喝下几口混杂着土腥、硝烟和血腥气息的泥水,缓解一下因为连续发动魔法盾牌造成的体力透支,找准机会趁异形军攻势减弱的瞬间冲出战壕朝三十五号阵地方向跑去。

‘要撑住……要撑住……’

强迫着已经开始发软的双腿撑住,强迫着已经开始有些失去焦点的视线不要忘了确认四周异形军的位置。

‘还有一小会,再撑一会就可以了……撑过今天就可以了……撑过今天就可以回到华沙好好睡一觉好好吃一顿好好洗个澡,在没有异形军的地方休闲一下,只要撑过今天就好了……就好了……’

但是,不管如何勉强,人类的终究是有极限的,连续的战斗让明娜对空间和敌人的感知能力出现了下降,在各个阵地间穿梭的她没有发现,一只中型异形军已经锁定了她的移动路线,红色的激光束开始集结……

“队长小心!嗖——!”

在射线发射前一瞬间,终于有附近的炮兵发现明娜有危险,但一切已经太晚了,呼啸而来的射线准确的朝明娜呼啸而来,明娜只来得及扭头看到发红的亮点根本没有时间张开魔法防盾。

‘结束了吗?就这样……死了……?’

感受到炙热的激光束和红色的辐射波,明娜脑发现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表现的居然意外的平静。临死之际,她脑中回荡着的只有好友芭芭拉的微笑,和自己生日时,好友送给自己的那个做的难看的要死的巧克力蛋糕。

‘……芭芭拉……’

炙热的光线袭来,体力不支的少女退无可退

‘我来了~’

直面着战车和防御工事都无法阻挡的激光束,少女带着对好友的思念,流出了少女的眼泪……

“刺啦——!”“队长!!!!”*N

见到队长被激光束吞噬,阵地上所有是士兵和魔女都傻了,他们没想到自信又强大的明娜队长就这么简单的被异形军杀死了。

绝望、愤怒、彷徨是所有人的正常反应,面对着异形军的疯狂,明娜并不是第一个牺牲的魔女,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明娜……死了?”

望着被激光束击中的地方,十二岁的凯特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连一点灰烬都不剩的焦黑地面,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想到前些日子还和芭芭拉有说有笑的明娜,想到那个从小立志要当歌手的明娜,想到了那个味蕾超宽,连加兰德上尉的死亡料理都能和没事人似得吃下去的明娜,那个漂亮温柔的明娜,凯特突然明白了自己和阵地上的所有人对明娜做了极其残酷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选择性的遗忘了明娜的真实情况和年纪,将队长的头衔强加给了她,让实力原本强大的她,原本最有机会活命的她死的比自己,比所有弱者都早……想到这里,凯特哭地更厉害了。

“对不起明娜……对不起……”

“有功夫道歉就先帮我把人接过去吧。”

不知何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再次回到了阵营中,回到了前线。

“啊!总监大人!您回来啦?!”

还是那全身的鳞片状铠甲,还是那一头的银发,还是那有些机械和冰冷的声音,所不同的是左手拿了个太刀,右手拎着个……

“明娜队长?!总监大人!明娜队长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原本应该被烧成灰烬的明娜。

“我……怎么……还活着?”

不知是因为主角的动作太快,还是明娜体力透支太厉害反应已经吃顿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连自己是活是死都不知道了。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吗~(扯脸)”

“好痛!看来是活着的……可是那道激光明明……”

“激光是射过来了没错,不过~”

说着,主角将被烤的有些发黑的右臂伸过来给明娜看

“你很幸运,我帮你挡住了~”

“…………”*2

能够将装甲车击毁的热射线居然只在深海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让明娜和凯特瞬间无语了,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说人类的装备太垃圾了还是深海的体质太变态了。

“还有如果想哭,现在哭也可以的~”

说着将小小的明娜搂进自己怀里,冰冷的身躯因为刚刚当了一下激光变的有些灼热,但搂在怀里的明娜却感觉十分舒适十分温暖,因为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哭泣的地方。

“现在不用了~”

预想中的眼泪没有流出来,取而代之的爽朗的笑容,和一开始强颜欢笑的笑容不同,现在的笑容似乎比那个时候真挚和美丽的多。

“等打完这一仗吧~”

“咯吱咯吱咯吱!”

异形军是一种很不懂得风情东东,在如此温馨的时刻依然肆无忌惮地进攻破坏难得良好的气氛,但似乎是因为感觉到激光束对那个奇怪的同类不管用一时间居然停止了激光束攻击,直接开始用兵海战术朝主角铺了过来。

“带着士兵向后撤,这里交给我~”

说着主角操起太刀准备杀过去

“等战斗结束后!”“哎呀!”

刚准备发力冲出去,因为明娜突然意犹未尽的喊叫主角一个分神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之前靠面瘫积攒起来的人望瞬间都交了装逼税。

急忙起身,满头问号的看着明娜,期待着她快点说完自己好冲上去肉搏。

“等战斗结束后,能借您的胸用一晚上吗?”

“当然。”

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胸吗?拿去吧……虽然这种哦说法似乎很奇怪

“等打完了异形军,你想用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现在主角要一门心思砍异形军了。

“好了~各位异形军大家伙~久等啦~现在开始……我们来玩肉搏吧~”

说罢将剑鞘一扔操着太刀冲进异形军的大海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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