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屋中,男人坐在木质的藤椅上,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在他的面前,一个拥有着披肩黑发的女性正手那画笔,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地画板。
女子的年龄大约在20岁到23岁之间,拥有着如同大和抚子一般的清秀面庞,但身材却要比一般的亚洲女性要高上那么一点,虽然比起那些纤长的欧洲女性还要逊色不少,但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是高挑了。而坐在藤椅之上的男子,年龄看起来比女人要稍大一些,大约25岁左右,拥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眼睛下面有一道疤痕,为他那年轻的脸上徒增了一分狠厉。
气氛很安静,女人很专注,而男人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说,芽子,你已经画了将近有2个小时了吧,你难道不会感觉无聊么?”
终于,男人似乎有些忍不住了一般,从藤椅上坐起,对着女人如此说道。
“焦らないで。”
并没有回头,女人敷衍般的回应着,注意力依旧完全集中在那块画布上,而男人则是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将画笔从女人的手中抢了下来。
“日语我听不懂,话说,咱们好不容易出来旅行,你却整天只知道画画,我都快无聊死啦。”
如同小孩一般的抱怨,男人不满的皱着眉头,而女人的画笔被抢下,倒也没有生气,看到男人的样子,反而“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好啦,飞檎,也不是我不想出去,你瞧,外面正下着雨呢,画画也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已。”
“可是你也要照顾到我的心情啊,你一画就是几个小时,我只能在旁边看着,你又不准我抽烟,你能画画消磨时间,我又能干什么?”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的细语着,女人伸出洁白的手,轻轻地抚过男人的脸颊。“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东西吧。”
“这还差不多。”脸色终于舒缓了一声,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女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颜料盘,正当她打算去屋子的另一边换上围裙时,男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在女人的娇呼中,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我说,芽子,在你去做饭之前,咱们不先做点什么么?我现在可是相当的“侯纳塞一”啊。”
“是‘腹がすいている’啦,蠢蛋。”一把推开男人的身体,女人脸色微红,朝男人微微啐了一口,然后逃也似的躲进了厨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而男人则是微笑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女人的动作,而是在她关上了厨房的门后,用手指在门板上轻轻地敲了敲。
“先吃饱肚子啦,笨蛋。”女人的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她即使是骂人也是轻声细语的,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指从门板上移了开来。
房间中再次陷入了寂静,男人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转了转,最终来到了女人的画布面前。
美丽的夕阳,平静的草原,一男一女在血色的夕阳下相拥而坐,这是男人第一天和女人来到这里的场景,如今通过女人灵巧的手,完美的复刻在了画布上。
似乎是因为这几天雨水接连不断,画布上的颜料似乎还没有干,用来涂抹夕阳的红色颜料看起来格外的鲜艳,不,是有些过于鲜艳了,甚至鲜艳到......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的地步。
微微皱了皱眉头,男人从旁边的纸巾盒中扯出一张纸巾,将渗出画布的颜料微微擦了擦,但是每当男人擦去一点,便有另一点会渗出来,仿佛并不是涂在画布上的颜料没有干,而是画布再向外吐着颜料一样。
已经用掉了数张纸巾,令人不快的鲜艳依旧残留在画布之上,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了紧闭的厨房的大门。
“芽子!”
等待了数秒,并没有人回应,男人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重新转头看向了画布,而在下一刻,惊恐一瞬间布满了男人的整张脸庞。
昏暗的小屋,破碎的桌椅,奄奄一息的女人无力的靠在断掉的桌腿上,怀中抱着女孩冰冷的尸体,而原本描摹夕阳的颜料,变成了散布在小屋地板上的血迹,依旧在不断地往外渗出着。
“这.....这是.....”男人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画布,他用颤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画布上的颜料,然后猛地张大了眼睛。
粘稠的触感,绝对不是颜料,这种东西,他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想要进而远之,这种东西,曾经代表了他整个生活,当他开始新的生活时,又发誓将其彻底摒弃。
鲜血,画布上的血迹,变成了真的鲜血,不知道是哪来的,不知道是谁的。
“不,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芽子.......芽子!”如同痴癫一般的呓语,男人突然开始大叫,画布中的鲜血滴下,画角卷起,灰烬从边缘扬起,不知来处的火苗攀附上画卷,进而吞噬了整个画板。
“芽子!芽子!芽子!”冲到厨房的门前,男人疯狂的转动着把手,门被从里面锁死了,男人一边大叫,一边开始用脚猛地踹门。
“该死.....该死......”恶魔一般的火焰已经席卷了半个屋子,感受到身后的热浪,男人开始更加疯狂的转动着把手。
无情的大火在将屋子那头燃烧殆尽后,开始像男人迅速的攀附过来,而就当火焰即将攀上男人的身体时,一切突然又寂静下来,屋内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冰冷的感觉从后脑传来,男人缓缓地放开门地把手,慢慢地直起身来。
“不要反抗我,你躲不开这颗子弹。”
苍老地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不知道身后是谁,但不知为何,心里却似乎早有预料一般,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有的时候,明明从来没有碰见过,做过的事,真正发生地时候,却仿佛早已经历过一般,人们似乎管这叫既视感。
举起自己的双手,男人的心中一片平静。
然而,正当男人依旧在思索着现在的状况时,眼前的门却“吱呀”一声的打开了,一脸诧异的女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飞檎,是你在叫.......我么.....”无比惊恐的表情,在女人和男人脸上同时出现,男人不知道女人看到了什么,但没来由的,他心底对眼前的场景一片彷徨,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似乎在下一刻,让男人永远的无法忘记的痛苦就会发生。
如同摆锤击中了心脏,不好的预感总是会早早实现,后脑的冰冷触感消失,男人甚至能看到后面那张脸上得意的微笑————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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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猛地睁开了眼睛,克劳瑞丝捂住自己的额头,挣扎的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感觉到了有些轻微的眩晕感,以及车轮压过路边石子的声音,克劳瑞丝转过头,安吉莉亚并没有睡在身边,看来是在外面驾车,昨天两人连夜收拾营地,安吉莉亚将马车伪装成了猎人的货车,克劳瑞丝则是将这几天猎到的鹿肉存起作为后几日的口粮,两人趁着夜色赶路,如今距离因勒城的外城墙应该只有不到几里地路程了。
微微呼出一口气,将额前湿掉的头发撩到后面扎起,克劳瑞丝微微甩了甩脑袋,撩开马车的帘子,清晨的阳光一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安吉莉亚两只手握着缰绳,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怎么样,莉亚,感觉还行么?”轻手轻脚的坐到了安吉莉亚的身边,克劳瑞丝关切的问道。
而对于克劳瑞丝的关心,安吉莉亚只是略微的摇了摇头。
“还行吧,以前都是晚上出动任务的,所以也差不多习惯了,倒是索尔你,刚才一直在呻吟呢,真的没什么关系么?”
“没事,稍微做了个噩梦。”
一边回答着,克劳瑞丝不禁回想起了刚才那个梦,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梦到自己的亡妻了,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连所在的世界都改变了,自己却还是忘不了她,该怎么说,四年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神奇。
微微抿了抿嘴唇,克劳瑞丝没有在多说什么,而安吉莉亚也没有再多问下去,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在那之后又单独相处了那么久,如今两人已经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无言的沉默,克劳瑞丝用打火石燃起了一根卷烟,塞到了安吉莉亚的嘴里,然后又自己点起一根,因勒城的外城墙已经近在咫尺,克劳瑞丝在抽着卷烟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一会儿进城门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以及应对策略。
虽然以克劳瑞丝的猜测,目前的因勒城正处在动乱的前夕,对于城防的检查必定没有平常那么仔细,但尽管这样,克劳瑞丝那显眼的白发还是她们顺利通过城门的最大障碍,毕竟除了魔族与精灵之外,人类是很少拥有这样纯白的头发的,而经过两人昨天晚上的试验,克劳瑞丝的头发几乎对任何形式的染料都具有抗性,具体就是在涂上染料之后染料会自动地被头发吸收,导致头发又会变回原来地颜色。
而兜帽什么的又太过可疑了,因勒城的城防军不至于缩水到连个检查的人都没有,而那些检查的人也不至于眼瞎到将一个整天戴着兜帽的可疑分子给随随便便的放进城去。
“啧,真是棘手啊.....”微微砸了下嘴,克劳瑞丝露出了有些烦躁的表情,而一旁的安吉莉亚也在这时推了推克劳瑞丝,示意因勒城马上要到了。
几分钟后,马车在城门外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勒不比其他的大城市,作为极北之地的要塞型城市,平常除了商队以及运送物资的马车之外,很少会有人通过这里,而今天的因勒外城墙外也依旧只有稀散的几只车队在进行检查,所以要混进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哈.....没办法了.....”城门已经近在眼前,总得想办法进去,克劳瑞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安吉莉亚。
“莉亚,将我用绳子捆起来,然后将我身上的衣服撕烂。”
听到克劳瑞丝的话后,安吉莉亚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明白了过来,露出了有些调笑的表情。
“果然还是要用这一招啊,那么,要我教你魔族语还是精灵语?顺带一提我两种都会哦。”
“精灵语就行。”白了安吉莉亚一眼,克劳瑞丝没好气的说道,而安吉莉亚也不犹豫,立刻从马车的箱板下面掏出了一段绳子,将克劳瑞丝的两只手捆好,又用小刀在克劳瑞丝的衣服上划开几个口子,又用手尽可能地撕烂,顿时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在做完这一切后,安吉莉亚又想给克劳瑞丝披上兽皮的大衣,不过被克劳瑞丝提前制止了。
“可没有人会对奴隶这么好。”
一边这样说着,克劳瑞丝跳下马车,并示意安吉莉亚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马车的箱板上。
“索尔,你会不会做过头了,这样会冻僵的吧。”一边系着绳子,安吉莉亚有些担心的看着车下的克劳瑞丝,没来由的有些心疼,但克劳瑞丝却只是摇了摇头。
“这点时间还不至于会冻僵,对了,‘主人’用精灵语该怎么说?”
克劳瑞丝的话令安吉莉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有些异样的表情。
“你.....确定要叫我主人?”
“乱说的话害怕那个卫兵会懂一些精灵语,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是...是么.....”安吉莉亚微微偏过头,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似乎显得有些兴奋的样子,她略微呼出一口气,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看向了克劳瑞丝。
“tari,taura tari.”
“tari么....”微微在口中练习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像个精灵,半晌之后,克劳瑞丝重新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因勒的城门。
“那么,走吧,taura t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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