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去哪儿啊？你倒是根本没告诉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一头雾水地吐槽道。
“总之先抓着我飞起来，快！”谢冰也没打算跟我解释，直接就凑到我怀里来，而我也才意识到，天上的那只东西又开始准备下一轮的攻击了。
好吧，叶来栖，既然妹子都自己凑到怀里来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带着他远走高飞呢！
“这么想总感觉不太对啊！”
我一边自我吐槽，一边展开双翼，双爪抓起谢冰的肩膀，便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空飞去，以远离月亮的方向。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以及过于明亮的刺眼光芒，我才敢回头看看又被炸成渣滓的可怜高楼，然后看一眼似乎对自己的破坏力极为满足的月之执行者“腐沼”霍鹏。
“呼，好险啊，”我送了口气，把谢冰送到了比较远的高楼上，自己也停下了楼边稍作休息，“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够逃出这鬼地方啊？”
“逃不出去的，只有等第二天醒过来。”
“原来如此，这是一场梦啊。”
“但是在这里死了的话，现实里也会遭殃哦。”
“这种处境还真是糟糕呢！”
“你知道就好啦！”
“干！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使劲地甩了下翅膀，看了看正悠悠地飞过来的“腐沼”，“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其他方法？”谢冰站了起来，抖了抖刀上积攒的尘土，她的身体再次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太刀也借由迅速凝聚的水汽而凝结成一把身长两米的巨型野太刀，她没有犹豫地说道：“打败他。”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那就试试吧。”
“很好，那么在打这个不知道什么鬼东西之前，我们要了解彼此的能力吧？”谢冰提议道。
“有道理，知己知彼嘛。”
“我的能力想必你已经挺了解了，”谢冰抬起右手，手里凝结出了一个小小的锥形冰晶，它在漆黑的夜空中透着幽幽的蓝光，小巧而精致，“我能够放出寒气让水结冰，不能凭空造出冰。”
“嗯嗯，我懂，就一冰箱是吧？”
“你小子能不能看着点气氛再吐槽啊。”谢冰瞪了我一眼。
“行行行，所以你主要靠那把刀来攻击是吧，这刀感觉倒是不错……”
“你们在那嘀嘀咕咕个什么呢？”
眨眼间，“腐沼”已经来到我们的上空，他的身体闪烁着着淡红色的光芒，那是和刚才发出的射线同样的颜色。
坏了，没想到他的行动速度那么快！
“快跑！”还没等她说完，我就立刻抓起谢冰，往更高的高空飞去。
可等我向上飞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腐沼”并没有像前两次一样，直接对着我们的脸前发射那道破坏力巨大的射线，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天空！
“不要小看鹰的动态视力！”
我也在这一刹那之间看清了他做出的改变，立刻调整了飞行的轨迹，在向上高飞的同时，稍稍偏离的航向，飞到了他背后的上空，而那巨大的射线，则是刚好贴着我的翅膀向上射出。我在感到“好险”之余，也感到一丝极为真实的惊恐，那灼热的温度就在我的翅膀边，或许再靠近一点，我就无法承受这种温度了，我们也会就此跌落下去吧。
“还好我反应够快……”
可在我转身之际，却看到了侧背对我们的“腐沼”，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正当我不解的时候，我的身下却传来了谢冰声嘶力竭的惊吼。
“叶来栖，上面！！”
而在仰视上空之际，我立刻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已经来不及了。
细细点点的淡红色光球如同雨水一般倾泻而下，天空仿佛被照亮成红色了一般，这景象洽有一番末日的味道。我立刻就被那淡红色的光球击中了，那滚烫的灼热感，由翅膀传达至我的全身，仿佛置身于滚烫的沸水中一般。
我已经无法支撑双翼进行飞行了，只得借助一点余力，让我能够滑翔到一边的楼上，以不至于受到从高空跌落的二次伤害。在这个期间，我忍着痛，紧紧地抓着谢冰，心里只想着不能让她掉下去。
而在重重的摔在了楼顶的水泥地板上后，我已经无力支撑身体了，我倒在了地上，用翅膀包裹着谢冰，又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身体是多么的脆弱不堪，如果这些光球直接打中她了，或许就再也无法起来了吧？
我望着天上降下来的淡红色光球，一个个都发出了并不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种虔诚的颜色，凝聚着一种崇高的理想，所以在旁人看来才会觉得这种力量十分强大。但是事实又真是如此吗，建立在信仰之上的力量真的是牢不可破的吗，凭借虚假的信任和虚无的目标建立的誓约又真的能够令人信服吗？
我想着无所谓的内容，放弃了撑起一动不动的身体的念头，等待着降临的死亡。
“别……放弃啊！”
在我翅膀保护下的谢冰，她一手撑着粗糙的地板，用那仅存的水洼构筑起了冰墙，挡下了散落成雨水般坠落而下的淡红色光球，光球落到冰墙上，让那些刚刚构筑起来的冰融化了，但是冰墙并没有因受到攻击而贯穿，这一次的攻势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了。
“跟我设想的一样，”谢冰停止了寒气的释放，刚才凝固的水因为重力而洒在了我们的身上，谢冰的头发也因此湿润了，”当这种誓约之力被分散了以后，威力会大幅下降。“
“誓约之力？那是什么啊，刚才他发射的那东西，难道不是他星痕的能力吗？”
“并不，这个有点难解释，总之你理解为他现在有两个能力就对了。”谢冰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早已肮脏的白色校服上衣。她深呼了一口气，望着在浮在天空中优哉游哉的“腐沼”，在拔刀的刹那间，冰便再次凝结在刀上。
我也站了起来，这幅样子真是难看，明明刚刚才决定要报一箭之仇，怎么又差点打回原形了。
“那家伙有两种能力，而且很强。”
“是啊，那该怎么办呢？”我站到她的旁边，也同样仰望着那高空中的机械翅膀。
“总而言之，月圆之夜的月的誓约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若要说有什么弱点的话……”谢冰仰望夜空，在巨大月亮的前方，“腐沼”霍鹏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正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我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思，可背部蔓延到身上的灼热感一直在告诉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无法支持我飞行多久，即便是发现了弱点，这样的身体真的能够行动吗？
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叶来栖，如果在这里不咬着牙关上的话，无论是自己还是谢冰，都可能死在这里的！我摇了摇头，再度张开了翅膀，一根被烧过的羽毛落到了楼顶的地板上。
“我想到绕过他的攻击接近他的办法了，接下来直接对他的本体进攻，可以吗？”
谢冰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但很快他也冷静了下来，对我确认到：“有把握吗，只要正面被命中一次，我们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请你相信我，”我拍打翅膀，飞到了空中，做好了抓住谢冰的准备，“无论如何，不近身都不可能战胜他，现在已经是不赌这一次就无法活下去的地步了吧？”
没错，逃跑的话，只要他还看得见我们，跑得越远他就越容易命中我们。道理很简单，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几何问题，以霍鹏为圆心的话，我们想要躲过他的攻击，就要朝其他方向飞行更长的距离，而霍鹏想要击中我们，只需要稍稍移动他的准心，就能用那巨大无比的“誓约光束”击中我们。所以，只能一战了。
谢冰点了点头，她高举右手，握住了我的鹰爪，对我说道：“好，我相信你。我会集中意志对他砍出全力一击的，所以飞行就交给你了。”
这就是所谓的信赖吗？我用双爪抓住了谢冰的肩膀，扑腾着沉重的翅膀，再一次飞行在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未知的星空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战斗呢？我根本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一天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只知道一件事，现在必须战斗，必须活下去。
我飞向了正在聚集着月光的力量的“腐沼”，那淡红色的光芒看上去并不如这个使用者一般冷酷，那是和血液有些接近的颜色，隐藏着月的细语。谢冰就在我的下面，我能感受到她肩膀的颤动，她正在深呼吸，双手握着冰刃，等待着全力一击的时刻。
“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死掉！”我开始全力加速，径直飞向了在空中祈祷的“腐沼”。
“耍什么花招呢！”祈祷完成的“腐沼”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化为了和他先前发出的攻击同样的淡红色，似乎是对被蒙在鼓里感到愤怒。果然从近处看才能发现，他双手的大拇指顶端贴合在一起，和双手的食指组成了一个“O”型，他应该是用那个来进行瞄准并且发射的吧？
我也在这段时间内，飞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但是如果现在发出进攻，无异于往枪口上撞。我即刻调整了身体的姿态，借直线飞行的速度快速转向，路线也变成了环绕“腐沼”来飞行。但意料之外的是，这次他发射的光束要小了不少，细小的光柱从我的翅膀下方经过，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不同的是，“腐沼”还在持续地发射着光线，他很可能一开始就判断出了自己的攻击无法一发入魂，所以改为了细小但多次的进攻。可那又如何呢？我就是为此才如此拉近距离的！细微的光束一道一道地在我身后射过，可就是无法命中。
既然越远越容易命中的话，那么越近也就越难命中了吧！我此刻正用着全速环绕着他，他只是吃力地转动着身体，发现自己发射的光线的轨迹距离目标越来越远，他的表情越发变得难看了起来。而我，则在环绕之余，不断地拉近与他的距离，如同旋涡一般的飞行轨迹。
看到他手足无策的样子，我咬紧嘴唇，忍着痛开始加速，直到飞到了“腐沼”九十度的侧面，并且在足够近的距离时，我喊道：“就是现在！”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谢冰此时已经举刀，我的腹部早已感受到了她那把冰刃散发出来的寒气。好好尝尝吧，这可是我们俩的组合技！
“乒！”
在我还没发现谢冰砍击的声音有点不对时，我和她已经因为受到和硬物碰撞所产生的冲击而被弹开了，先前用力过度而带来的疼痛感迅速地侵占了我的双翼，身体果然是老实的，我失去了扑腾双翼的力量，只能强撑自己展开双翼，借着那反弹的冲击在高空中滑翔，然后并不完美地在一栋很高的写字楼里着陆——通过撞碎落地玻璃窗的方式。
在撤离的过程中，我用余光看到了，他背后的刚翼似乎变形了，化为了一面金属做的盾，完美地防下了谢冰拼尽力道的斩击，他的身体丝毫没有移动，只是停在原地，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游刃有余地防下了我们两个人的孤注一掷。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很完美啊，这个人实在是太强了。我瘫倒在地上，谢冰在危急时刻伸出了刀，是她的刀砍破了写字楼的玻璃，我才得以撞上柔软的沙发，而不是被碎玻璃刺伤，还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叶来栖……你没事吧！”谢冰爬起来后，就过来扶我。
她的脸上有一道血红色的痕迹，可能是刚刚在击破玻璃时，被漂浮的玻璃渣给划到了。啊啊，真是没用，居然让这么好看的脸颊留下了疤痕。
“叶来栖！你还能动吗？快回答我！”她好像有些急了，开始摇晃我的身子。
“还没到要死的程度……不过可能快了。”我的右翼变回了手臂，用力地抓着沙发的副手，好让我的身子坐起来。而左翼现在正娟娟地流着鲜血，我不敢收回我的左翼，不敢去看我的左手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你能把左手变回来吗，”谢冰凑到我脸前，抓着我的右手说道，“然后把上衣脱下来，用来给你包扎伤口。”
“一般到了这种桥段……正常的展开……不应该是你主动脱下衣服给我包扎吗？”我忍着痛回答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这么能说，看来你的命还挺硬的啊。”她用力掐了一下我的右手，虽然我能感受到痛楚，但和左边那个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所以呢，你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吧？”
“脑子也还挺灵光的啊，真是白担心你了。”
“这位姐们儿，你是不是对左手受伤有什么误解？断个手难不成还会有智障的并发症？”
“还有力气拌嘴……”谢冰叹了口气，说罢，便利索地把自己的上衣外套给脱了下来，同时还开始拖鞋，她一边不知道为何开始脱衣，一边则有些神秘地说道：“我的衣服还有别的用处。好了，赶快脱吧，你的飞行能力非常关键，忍一忍吧。”
我一边期待着她会脱到哪一步，一边仔细地盯着谢冰，好让自己不去看自己左手的伤口。
“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腐沼”霍鹏嘀咕着，他一边缓慢地朝着写字楼飞行，一边盯着大楼的缺口，“要是真的都死了，我可没办法向月海的那群人交差啊……‘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他们都杀了，诶嘿~’这种话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他仰头望着那轮巨大的月亮，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困惑，双手交叉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着：“明明在计划的关键阶段，却要出来处理这种事情……虽然这边也很重要啦，但这个新人来得还真不是时候。或者干脆直接把他干掉吧？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没空去追究我的责任……”
他笑了，单纯的由衷的微笑，那是不知邪恶为何物，仅为欢乐的洋溢，是他内心不知其名为恶的扭曲的螺旋，却又不凑巧地，让这种**如同瘾性一般侵蚀着自己，欲罢不能。他再次将双手合成一个“O”型，没错，那是满月的形状，是他和他们崇尚的事物，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给自己的行为赋予了荒诞而自认为沉重的使命感。
“一起轰掉吧！”他开始瞄准那个破碎的窗户，从远处望去，巨大的高楼也是如此渺小。
“喂，你在看哪里啊！”我拖着厚重的翅膀，在“腐沼”的背后对他说道。说实话翅膀还是挺疼的，但是因为用撕裂的衣服做成的绷带，所以现在的状况要好上一些。
“这次不跑了？”腐沼停止了瞄准，他缓慢地转过身来，我看着他缓慢转身的背影，吞了一口口水。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在他还没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便用爪子使劲地抓住了“谢冰”，开始快速地环绕着他移动，尽量不让他能够近距离正面看到我。
“又来了，还是要跑啊？”他好像非常不耐烦，直接放弃了转向，开始把能量巨大的誓约之力分散成细小的能量弹，如同发射弹幕一般开始朝我射击。
三维空间的弹幕游戏？我心中即便这么想着，可还是以十分迅捷的移动速度绕到了他的背后。
尽管射，如果你能够射到自己的屁股后面，那我也认了，心服口服好吗。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快速地飞到他的背面，开始不断的观察他的“星痕”，也就是那个比人还要巨大的钢铁之翼。
“耍什么花招呢！”“腐沼”很明显发现了我的意图，他停止了转向， 而背后的钢铁之翼如同科幻电影里的记忆金属一般，在短时间内迅速变化为了一根长长的浮游炮，直接瞄准了我的脸部。
糟糕！在炮管对准我的那一瞬间，我的求生本能迅速地发出了警告，我的翅膀僵住了，整个人迅速以重力加速度垂直往下落，但也因此躲过了这几乎毫无防备的一击——那管浮游炮发出了淡黄色的子弹，不同于他之前的攻击方式，如果谢冰说得没错的话，这个也许就是他未知的星痕的其中一个功能。
重力加速度万岁！我感慨着，同时再度张开翅膀，蜿蜒曲折地飞行着，一方面是为了躲过“腐沼”追踪我的受身而发射的誓约能量，另一方面，也是假装无意识地把他往一个方向引。
“竟然还能逼我用‘星痕’，你这个‘超新星’还真是不简单啊。”他喃喃自语着。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个道理你懂吧？”我用鹰眼的余光看着那个目标的方向的反应，同时也在尝试着挑衅他。
“无坚不摧，那你就来试试看啊！”就在我飞到他的背后的时候，“腐沼”略显优越地这么回答了我，但与此同时，他背后的钢铁之翼分散出了八根浮游炮。
八根！这家伙是怪物吗！
这八根浮游炮虽然样子都一样，但这数量仍然不可小视，我立刻察觉到不妙之处，紧绷双翼的肌肉，开始猛烈地加速。果不其然，八根浮游炮一同瞄准我开始齐射，但由于弹速相比那誓约之力的光束要稍慢一些，我还是能够有时间调整呼吸。
要迅速做出下一步打算！我在调整呼吸之余，飞行到了“腐沼”的侧面，可接下来的画面又立刻让我的呼吸急剧加速——他已经开始祈祷了，如果继续绕的话，会更加危险！
等等……侧面？我突然间回想起了上一次孤注一掷，谢冰的全力一击，也是在他的正侧面进行的，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伸出浮游炮进行反击，而是展开了盾来进行防御呢？
我停止了继续前进，悬浮在这个正侧面的位置，而“腐沼”却开始有些慌张，他立刻收起了背后的浮游炮，浮游炮在消失的瞬间，他的背后的那团金属物质重新变为了钢铁之翼，接着他也开始迅速地转动自己的身体，好让正面朝向我。
前两次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攻击他的侧面，他停在原地，伸出了盾。第二次飞到他背面时，他伸出了浮游炮，浮游炮瞄准我，而并非转动自己的身体来对我进行射击，他仍然停留在原地。这一回同理。那是不是可以猜想，他背后的那团金属物质，只能在进攻、防御和移动当中选择其一执行？
正面有誓约之力可以发起攻击，背面也可以依靠“星痕”发起进攻，甚至两边可以同时发起攻击。相对的，难于瞄准的侧面就是一个视野盲区，可这里也可以依靠他的“星痕”能力来进行防御，真是一座强大的空中要塞啊。
“像只苍蝇一样，飞来飞去、飞来飞去，你又打不着我，有什么意义吗！”“腐沼”显然是开始不耐烦了，他的攻击变得缺乏美感——誓约的光束比起刚才完全一致的大小，现在他的攻击显得杂乱无章，他烦躁的如同丢雪球一般朝我肆意地开始射击。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这一点就好了，但就现在来说，和谢冰定好的计划才是最优先的。我庆幸于“腐沼”无序的射击，一边改变了飞行的轨迹——在他的正侧面和正下面进行来回切换，一边把他引向目的地——先前我和谢冰坠落的高大写字楼！
“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腐沼”慵懒地射击着，打了一个哈欠，“就算我打不中你，可你也打不着我啊。你这还是个‘拟物类’的能力，迟早会耗尽体力吧……哈，说实话我都懒得理你了。”
的确如他所说，我的翅膀已经开始酸痛了，不同于之前那种灼烧的痛楚，这是一种因为肌肉过度劳累而向身体传达出的一种紧绷的警告。明明是第一次飞上天空，今天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少公里的里程。
“反正你也打不着，还嘴硬？”我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使劲地在逞强。
“我说啊……”他举起了手，停止了攻势，而此时我也正好飞到了他的面前，索性也停下来，在原地悬浮——这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有屁快放。”
“真是个狂妄的小兄弟啊，”他并没因此被激怒，倒是开始打量我和“谢冰”，“我们来做一场交易怎么样？”
此刻我才反应过来，这个距离十分不妙，先前过于激烈的攻防让我一下子疏忽了计划的第一要义！好巧不巧，越过“腐沼”的头顶，我看到高楼顶端亮起了小小的白色光点，那是一束微小得毫不起眼的光点，但是却是我希望的灯火，是反击的狼烟。
计划开始了！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我假装附和着他的对话，以此来争取最后一点的时间。
“不如放弃猎人吧，不要跟这妹子混了，我……”他说着说着，不自然地停了下来，想必他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身为猎人的谢冰没有直接反驳他，甚至还一声不吭。
“放弃猎人，凭什么？”
“靠，原来从一开始就在耍我啊！”“腐沼”霍鹏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他死盯着我抓着的“谢冰”不放，而“谢冰”也盯着他不放。
没错，我一直用鹰爪抓着的，并不是谢冰的本体，“谢冰”虽然穿着谢冰的外套、谢冰的裙子、谢冰的长筒袜和谢冰的鞋子，手里拿着和谢冰那把一模一样的冰刃·虎一文字，但“她”并不是谢冰——确切来说，那是用水凝结而成的谢冰的冰像！
“刚才的高楼……”“腐沼”惊恐地打算朝我的背后转向，看来他的空间记忆能力还不错，至少记得那栋标志性的建筑物在自己的背后。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一把提起谢冰的冰像，朝他身上砸过去，“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谢‘冰’，你要往后看什么呀！”
完全如我所料，他下意识地展开了背部的钢铁之翼的防御功能——厚实的金属护盾挡下了我并不具备威胁性的一击，但是他打算防下我这一击这个想法产生时，注定就是我们的胜利了。
没错，是我们，我和谢冰的胜利。
“哈——！”不远处的高大写字楼顶端，仅仅身着校服衬衫和内裤的她，光着腿和脚，站在了那里，她全身湿透了，一手拿着一根水管，一手拿着那柄断掉的太刀。她朝着楼外喷水，同时，一根不断延伸的巨型冰锥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两个的方向刺来。
那巨大的冰锥，就如同骑士手中的长枪，在策马冲锋的时候，有着不可小视的巨大破坏力。
“你就留在这里吧！”我拖着已经有些融化的谢冰“冰像”，快速地向上飞行。
在月光下透着蓝色幽光的冰锥，它的表面光滑而没有一个棱角，到底是要多么细的心，才能创造出这样一丝不苟的近乎完美的攻击呢？
冰锥完美地贯穿了“腐沼”霍鹏的身体，一直延伸到地面上。寂静的夜空，被他惨烈的嘶吼声划破，巨大的月亮冷酷无情地审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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