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带有夜雨的湿润,天边的太阳还未升起,那里浮现一圈淡红色的光圈。叶弦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她那乌黑的长发从脸颊两侧柔顺地自然垂下,遮住了耳朵,散落在肩头上。戴着银色细框眼镜的她望向远边的天空,眼里满是期待和欢喜。
远处传来艺术楼乐队练习的声音,舒服的旋律令人惬意。窗外吹进微风,窗帘下摆在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罗兰花香。
我在走廊的另一头见到叶弦。我向她打声招呼,她并没有扭头,只是竖起食指贴近嘴唇,眼睛微微闭上。稍张的双唇周围白气氤氲。
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的太阳让淡色的阳光透过檐边斜斜地照在地板上,白色的瓷砖在闪闪发光。
“晓,伟大航路已经结束了。”叶弦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白色的雪花依旧悄无声息地不断飘落。我长叹一声,呼出的白气飘逝在空中。
叶弦转过身来,显露出银色细框眼镜下的双眸。那双如溪水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的目光。
“叶弦……”我想开口说些什么,脑中却无法想起恰当的词句,欲言又止。叶弦朝我微笑,同时又走到我面前。她像是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将食指又一次竖在嘴边。
随后她便把双手背在后面,欢快似的将小腿腿抬起,向后摆动,旋转。惯性下的裙摆在旋转中舞动。
“晓,虽然我们的航路已经结束。”她说,“但,你的航路还在继续。晓,去面向那星辰大海,总有一天,你会踏进文学的殿堂。”话落,叶弦期待的眼神再次浮出,继续道:“我相信你,一直以来都相信你。”
晶莹的雪花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清。雪花悄然落在房檐上和地面上,迟迟没有融化。
一直以来都相信你……叶弦的话被我总是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许多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掺杂着过去的画面。
到十一月中旬为止,伟大航路已经告终,未完成的路程只能由我一人在剩下的时间里慢慢完成。升入高三的叶弦无法再给后辈们留下或是指导什么。而我也成了高二,这意味着高中生活的过半,能否在这期间完成余下的航路,仍旧是未知数。
我想起叶弦期待的眼神,心里既是欢喜又是忧愁。见到了叶弦,我什么话也说不出,丧气话也好,吹牛皮也罢。总之,我就只会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笑,看她忧,看她喜,看她怒。
心里想起的种种仿佛涌泉一般迸出,我捏起一支黑色签字笔,面对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我知道我该如何行走剩下的路----故事,唯有故事将永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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