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昏暗的日子,万里无云的蓝天,阳光笼罩着这片土地,目光越过城市,远处,是一片孤独单一的山水风貌,黑色遮盖着全部,凄凉地刮着血红色的暴风,味道令人作呕。
也许有些多嘴,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强调,请千万不要以为我疯了,当我对一些事情做出预言的时候,他们都会这样说我。我知道下界的生命讨厌阴暗的东西,真巧,神界的天使们也讨厌阴暗的东西。
我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阴暗的,但是为了让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感到不那么心烦,就把这当做是最好的事情来看待吧。
卡亚伊斯帝国的王都奈德罗,这一天城内的气氛比平时要热闹的多,但也要压抑的多。我比平常更早的起床了,身体已经是疲惫不堪,真想睡到自然醒。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作为仆人,而且还是在这种特殊时期,睡懒觉什么的也就是做做美梦吧。
还有起的更早的,在奈德罗的皇宫附近早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马车上的家徽也是表明了来的都是些身份显赫的人。
虽然太阳才刚刚升起,但是皇宫内早就挤满了人,他们大部分都是穿着华丽的贵族或者是佩戴着勋章的军人。这些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谋反的四臣党外,其他人都是准备看清形势再决定投靠谁的。
而从一早上开始我就站在皇宫门口,只为等待着一个人。
在穿着华丽的人群之中,偶尔可以看到一些不太识趣的家伙,他们的穿着虽然也算的上得体,可在这种场合,就连仆人穿的衣服都比他们的要好。那些披着麻布斗篷或是穿着制服的家伙们就是魔导师。
“喂喂,让开,给这些杂种让路。”一个红衣执教官对他身边的同事说道,同时还毫不吝啬地对魔导师们投去了憎恶的目光。
“你小声点,别被他们听见了。”另一位执教官立刻劝阻道。
“怕什么,这些异教徒敢做还怕人骂吗。”
帝国内的教政司和魔导师们不和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大家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部分魔导师们对名利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参与政事,比起内阁议院和教政司可以算的上是默默无闻。但现在无论是贵族大臣还是执教官,对这些穿麻布的魔导师都是有怕又恨的。
“魔导师吗……”我看着这有趣的一幕自言自语道。
卡亚伊斯现在正是处在魔法启蒙时代,这种在教徒们看来有些荒谬的时代却不可阻挡的影响了全世界。
魔法启蒙最初并不是一场运动,只是单纯的学术讨论,在声名显赫的米蒂伽魔法学院里被一群青年魔导师首先提出。
他们主张魔法与宗教是绝对两不相容之物,魔法的存在与发展是客观的,并不应该受到宗教的控制,魔法的运用与研究都要受到宗教的制约是可笑的。
这种激进的想法在最初被看做是异端,几名青年魔导师被保守派和教政司以神之名处以了火刑。但之后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米蒂伽学院里的所有人,从老师到学生都分成了两派,从文字辩论到群体互殴。甚至还扩散到了全国各地。
这些人类难道不知道是堕落的天使把魔法带到了下界吗?魔法本来是下界不该拥有的东西,在新世界诞生后,神允许了人类拥有魔法。
“嗯?”
在皇宫大门前不断涌入的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家伙也是披着斗篷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响声格外让人注意,与其他人不同,这个身影并没有直奔会场或是休息室,而是从楼梯上了二楼。
我整理了一下领口,立刻迈步跟了上去。
二楼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我和她的脚步声,整座宫殿的色调都是白色和金色的,走廊也不例外。地板是上好的木材与石材融合拼成的,图案各异。两侧和上面的墙壁上都画着宗教色彩极其强烈的壁画。
穿过走廊来到了一间由白色大理石装修而成的大厅,两侧的墙壁上不仅仅是壁画,还有精致的浮雕,价值不可估量。墙壁上的窗户被红色垂帘遮盖着,鎏金的吊灯悬在穹顶。
那人在大厅的中央停下了脚步。
“梅露琪亚大人,您如此着急是要上哪去?”我问道。
她一下子摘掉了斗篷的兜帽。
“你猜呢?”她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
一头柔顺热情的发梢染着些许金色的粉红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肩膀四周,与头发颜色相反,透着一丝冰冷的深蓝色双眸散却也发出的温和的目光,任何时候都带着一抹微笑。
头顶的白色猫耳总是跟随着表情而变化,身后长长的猫尾却一直被斗篷遮盖着。
我和她已经算是忘年至交了,因此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请随我来。”
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大厅侧面有一扇暗门,从那里可以通道隐藏的密室里。
梅露琪亚就是我请来的救兵,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线,有些事情不能在明处谈。
“乔音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梅露琪亚疑惑地问道。
“上次皇后陛下的生日。”
“对对,这样说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呢。”
不管是相貌还是嗓音,还有丰满的身材,都使这位世界魔法界的权威,米蒂伽学院的院长,帝国的首席魔导师看起来像一位二十几岁的少女一样,但她的年龄已经有三位数了,一旦说道相关的话题便会立刻引起她的杀意。
其实我并不是很能体会那种惊讶,因为三位数的年龄在天使中只能算是孩子。
摸着黑在暗道里前进着,不一会便可以到达尽头的密室。这样阴暗的环境下门口已经结了蜘蛛网,我在墙上摸索着,然后轻轻按了一下不起眼的机关,坚硬的石门缓缓打开了。
进入密室后,里面的蜡烛就像是活了一样突然被点着了。
我苦笑着看向身后的梅露琪亚。
“您还是这么喜欢玩些小把戏呢。”
密室的空间不大,容下我们二人已经是有些困难了,这里的空间更多都被各式各样的书籍和奇怪的试验器具给占据了。
这个密室原来就是梅露琪亚专属的,因为别人不知道这个地方,就连莉捷娜都不知道自己居住的皇宫有这种地方,喜欢阴暗潮湿的她每次回到皇宫都要到这里待着。
我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茶壶,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茶叶也都已经黑的像煤炭一样了。
“唉……”
我摇了摇头,一下子坐在了成堆的书籍上。
“你可给我小心着点,这里的书都是很宝贵的,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您自己不也坐在书上吗,难不成还要我坐到桌子上?”
我们二人望着彼此,两根蜡烛微弱的火光使此刻的屋内有些压抑,在漆黑的房间内唯有这里是被一丝火苗照亮的。
“最近怎么样啊,当了仆役长,以后是不是就准备这样干下去了?”梅露琪亚口气略显调侃地问道。
“那又能怎么样呢,不当家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梅露琪亚顿了顿,说道:“如果你愿意回学院,我可以跟殿下商量。”
我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罢了,一个不会魔法的魔导师,回去又能做什么。我知道现在不同以前了,理论学者也有了很高的地位,可……唉,不谈这个了。”
这副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脆弱,根本驾驭不了魔法,若是在以前,我能消灭所有让莉捷娜不高兴的人,可现在不行了,现在这副身体脆弱的就像纸一样,这具身体唯一能做到的魔法就是操控我自己的精神,与催眠没什么区别。
沉默了几秒后,我又说道:“我写的信……”
“什么啊,话题转的这么快啊,好吧。”她清了清嗓子,“都收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梅露琪亚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正如信中提到的,四臣党那几个人谋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如果不现在除掉他们恐怕后患无穷。”
梅露琪亚作为忠于莉捷娜的一派,让我们的实力和信心都增强了不少,在魔法启蒙时代如果笼络了魔导师的人心,那就成功了一半。但只怕拉近与魔导师的关系会疏远教政司的神官们。
“难不成你想现在就动手?”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在舞会上除掉四臣党那几个人,以后就很难找到机会了,昨天晚上收到消息,魔禁团已经开始备战了。”
梅露琪亚举起右手,摘下了手套,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道粉色的波纹迅速的在房间里扩散开,简易的结界便形成了。
“四臣党的耳目遍布四周,讲话还是小心点吧。”她叹了口气,翘起了腿。“你打算怎么办。”
“请附耳过来。”
即便有了结界,出于精神作用,我还是小声地在梅露琪亚耳边轻声说道。
可刚耳语了几句,听了我的话的梅露琪亚瞪圆了眼睛猛地向后靠去。
“你疯了!这可是弑君!”
“嘘!”我赶忙示意她压低音量。“我没疯,如果现在不送陛下宾天的话,很可能会让四臣党控制住,如果在舞会上让陛下宾天,想办法把罪名加在四臣党头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这也太冒险了,不管于情于理,这样做都不妥,殿下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有告诉殿下,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知道,除此之外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为什么……”
我低着头盯着地面,呼了一口气,对梅露琪亚说道:“四臣党固然有罪,可如果这个罪哪怕有一丁点可以被开脱的可能,各地的官员哪个不会为他们说话,还有大营的军士们,如果不让他们知道四臣党犯的是死罪,他们哪敢放下心来为殿下效力。”
而且我绝不能让我最爱的母亲成为四臣党控制主人的东西。
梅露琪亚凝视着我,眉头紧皱,始终没有说话,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她才不情愿地把脸别开了。
“也许这就是报应。”
“您说什么?”
她没有再与我争论是否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没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给我一份延迟发作的毒药,然后派出信得过的人,以您的名义令他们接管斯库尔魔禁团。魔禁团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您的学生,即便现在的指挥官是四臣党的人,但只要能在陛下宾天的消息传出前拿着圣令赶往斯库尔大营取得兵权,那就基本上成功了。”
梅露琪亚不是军人,对于调兵遣将一类的东西一概不懂,她不解地问道:“那皇城内外除了魔禁团,还有其他的部队呢。”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旧式怀表,上面印着卡亚伊斯帝国的国徽,递给了梅露琪亚。
“除了魔禁团外,我还想办法联系了其他的四处大营,包括城外驻扎的正规部队和城内的维安部的兵力。”
接着,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和刚才那块一模一样的怀表。
“今天夜里,我们所有人同时行动,准时将叛徒彻底肃清。”
现在感觉就好多了,这里并没有什么模糊不清的东西,而是彻底的光明与彻底的黑暗,善恶都分得很明白,我们是善者,要为了正确的道路除掉恶者,就这么简单,没有一丝需要思考的复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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