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诚同学，你觉得我怎么样？”
“额——”
我下意识地看向苏碧织，发现她也明显地愣住了。
“那个，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用装傻充愣来延长思考的时间，可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只有心脏在以夸张的速度高鸣着。它跳动的声音太响，我都担心苏碧织会听到我的心跳声。
“就……就是那个，严诚同学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顾小小似乎丧失了上一秒的勇气，声音小到像是尘埃飞舞，更是把头低低地藏在怀里，好像要缩成一个球。可是即使那么小的声音我也听得一清二楚——毫无疑问，我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阶段。
我紧张得连一只手臂都开始发烫了。
我突然想起了口袋里的那条内裤——而那条内裤的主人现在就在我的面前。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那个自苏碧织发现她嘴里的碧池其实是顾小小之后就一直被我们刻意回避的问题现在如同水凝土块横在我的脑海里：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其实我们知道原因。我之所以没有直白地提起，纯粹是觉得不可思议和害羞。
“哎呀，你在害羞什么呢严诚同学？顾小小同学只是在问你是如何看待她的吧？”
苏碧织语气亲切温柔，脸上却是挂满了寒霜，冷漠的目光更是意味深长。显然，她是以这种顾小小看不见的方式威胁着我。真可怕，她就不怕脸会抽筋么？
“好了，快回答吧？其实我也有点儿想听听严诚同学是怎么看待我的呢。不如一会儿你也好好地和我说说吧。”
这绝对是在暗示我。苏碧织凑了过来，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我知道，苏碧织想要我说出来的答案无非是“抱歉，我们不是很熟”或者“我还不太了解你呢”这种偏向某种方面的拒绝。可是我的内心却躁动不安，告诉我这次不能按照苏碧织的意思去做。
原因也很简单——不知怎么的，在我十七年的人生里，这是我距离“拥有一个女朋友”最近的时刻。
“可是……我还没有太看清你的脸呢。”
这绝对不是苏碧织想要的答案，因为她猛然踩了一下我的脚。我用了好大的气力才没有叫出声来。
“对哦，这样是……不行的吧。”
顾小小连忙抬起脑袋。她用力之大，险些闪到自己的脖子。
“抱歉哦，我在学校里戴眼镜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和人交往太麻烦了。”
顾小小装作不经意地嘟囔着。可是我能看到她连脖子处的皮肤都因为羞涩染上了红晕。被她过于紧张的表情所感染，我的呼吸也急促了。
顾小小摘下了眼镜，把长长的刘海拂开，第一次露出了脸。
“——啊。”
我感觉到苏碧织和我一样屏住了呼吸。
“比照片上的、还……”
苏碧织轻轻地漏出了叹息。
尽管顾小小紧张地死死闭上了眼睛，可她展露出来的近乎透明的美貌还是震惊得我说不出话来。长而浓密的睫毛，柔润的眉配上一看就知道肯定很好看的大眼睛，配上早有预料小巧鼻子和嘴巴，竟然构成了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精灵一样的美丽脸庞。
顾小小脸上布满的红晕更是为她的可爱增光添色，让人感受到一种纯洁晶莹的美。
“怎、怎么样？严诚同学？”
顾小小缩着脖子问出了一个我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怎么样？当然是great了！仅仅是看到她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击穿了，只留下顾小小脸庞模样的漏洞——不错，她已经牢牢地印在我的心上了，我的心已经因为她而缺失了一部分，硬要说怎么堵上的话就是要顾小小——
“喂，严诚同学，顾小小同学在问你怎么样呢，你发什么呆呀？”
苏碧织狠狠捏了我一把，脸上还带着无害的笑容。尽管她的视线几乎要一刻也离不开顾小小了。
我这才发现她比我还不堪。我只是被顾小小那有可能超过苏碧织的美貌惊到了，而苏碧织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脸居然比我还红。也多亏她的丑态，让我清醒了回来。
“很……很漂亮啊。”
我哑着嗓子说。
“是、是么。”
顾小小惊喜地睁开了眼睛，让我的心跳又停了一拍：她有着罕见的琥珀色双眸，眼里的羞怯和欢喜则比她的眼睛更加动人。顾小小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赶紧移开了视线。
“……谢、谢谢。”
我几乎要被顾小小嘴角浅浅的情不自禁的微笑俘获了，赶紧呼吸了一大口呼吸，免得溺死在不可避免的心动之中。
“我说严诚同学，你在刚刚受到你性骚扰的受害人面前上演什么恋爱轻喜剧呢？你也太过游刃有余了吧？”
“——唔哦？！”
我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就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那强烈的痛感把我从粉红色的气氛中一下子拉了回来。等我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捂着肚子靠在桌子上喘着粗气，一点儿其他念头都动不起来了。
“顾小小同学，我就直说了吧，”苏碧织轻松地拍了拍手，“你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变态色魔鬼畜狂的？”
“我、我……”
顾小小顾虑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又染上了红晕。
“啊啊，我懂了。那么，你凑在我的耳边说，可以吧？”
苏碧织以杀父仇人般的凶狠目光瞪了我一眼，随即走到了顾小小身边，弯下了腰。
而我还沉浸在顾小小没有反驳“看上我”这一事实的微妙喜悦中。
不妙，不妙啊这个。难道我真的要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了？哎呀，难道这是老天爷看我高中生活过得太过倒霉，特意叫我时来运转不成么？如果真的能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的话，让我再过一年这种倒霉的学生生活也根本无所谓嘛——
“哎——”
一个充满调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妄想。不知何时起，苏碧织站到了我的面前。她目光里轻蔑的色彩之浓，好像是有人把“轻蔑”这两个字写在了她的眼睛里。就是那么**裸。
“所以说，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喽，严诚同学。”
“什么意思？”
我看向顾小小，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眼镜，正面色复杂地朝我看来。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帮你洗清变态色魔的帽子了，变态色魔先生。”
苏碧织轻笑着说：
“看来，咱们以后要花一段时间在一起商量策略了呢，严诚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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