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消失的跟踪者
苏语和越殷进入餐馆坐定的时候，苏语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跟踪者不见了。”
他缓缓吐出这句话，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什么跟踪者？”越殷满头问号，“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一直跟着我们身后的呀。苏语默默想道。
“大概是王潇泽。”但是他没有解释，只是吐出了这句话。
“王潇泽？！”越殷一副恍然大悟脸，“原来是刚才那个小子啊，那个喜欢卡夏的……”说着又拿眼睛瞅了瞅卡夏，然后小声道：“那人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喜欢都写在脸上是不好的啊，现在还搞起跟踪来了。”
你才是喜欢都写在脸上的那个吧。
苏语用看傻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不不不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是他？你怎么会知道他跟在我们身后的！”这一嗓子提高了两个八度，店里的客人都被吸引了目光。害得卡夏和苏语都是转过头来，一幅“我不认识这人”的表情。
“说了你也不懂。”依旧简洁得令人吐血的回复。
“简单的来说，我感觉到了他异于常人的紧张的呼吸频率，然后因为王潇泽同学几乎不锻炼，他的呼吸是虚浮的，所以我可以初步判断是他，因为跟踪是从班级开始的，他是离开班级的最后一人，我就断定是他了。”
“但是刚才，他的气息突然消失了。”苏语忽然好像想到什么，神情大变。
他飞快的向外跑去，奔向对面的小巷。
没有人，没有任何痕迹，什么也没有。但是正在苏语四下张望时，一道灰色的阴影忽然从极高的屋檐上一跃而下，凶悍的气息展露无疑。
冷色的光芒在微微泛红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惨光，然后无情的落入黑色的小巷中。苏语似乎是那待宰的羔羊，柔弱无力。
灰色身影发出志得意满的笑声。
苏语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但是他的身体做不出反应。死亡的感觉笼罩着他的整个神经，脑海中传来欲要爆炸的感觉，阴冷的气息，不断侵袭着他。
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一瞬间脑海中千回百转，但是动不了！
他还不想死，哪怕苏叔叔，苏阿姨对他是多么的不待见，苏北对他是如此的颐指气使，但他忽然疯狂想念起那个家来。
哪怕自己只是拖着病态的身躯苟延残喘，也要……话下去！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袭来，苏语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他忽然深深明白，如果被拉进去——只会死！！
然后黑暗在他面前开成一朵花。
什么在无限度的拉近，在近一点，他看见一个少年拖着纤弱的身躯，双手双脚带着沉重的镣铐。
乍一眼，少年只有十二岁模样。
“……出去。”
“我要出去……”
“……苏语，你是要接受我，还是放了我，你是要离开我……还是爱我！？”
“哪怕我如此丑陋……你会爱我吗。”
他忽然觉得少年很可怜，但是他……不想放那个少年出去。那是内心的直觉，那是嗅到的……危机。
那是黑与白的牢笼。
不断的像是记忆碎片一样的东西疯狂的挤进他的脑海。
然后意识有了短暂的空白。
外界苏语的身躯不知被什么控制，瞬间躲过了那一刀。灰色身影发出惊疑之声，这时那股巨大的拉扯力也不知道被苏语体内的什么力量反震。
但是灰色身影手上却是不停，飞快的拔出一支枪来。
奇怪的是，这灰色身影带的不是一把手枪，而是一把步枪——军队的制式步枪。似乎是抢来的一样。他在半空中，本是无处借力的位置，可他却是开枪稳定，靠后座力远离了苏语。这是一个枪术精通者，而且战斗经验特别丰富，不然也不能如此好的衔接动作，利用现状，做出最佳的判断。
这时他却看见了苏语的眼。
那是冷漠的眼，那双眼中，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就像神明的眼中，从未有过蝼蚁的痕迹。
飞身撤走的他本对自己的射击技术感到无比的自信，但是这会儿却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能射中吗？
这时他只感觉眼前一花，苏语的身影却是诡异的避开了子弹到了眼前。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不是人类——太荒谬了，人类怎么可能跳这么高！他明明不是“薪火”！明明少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脑海里却只充满惊讶。
然后他只感觉手狠狠一麻，步枪脱手而出，少年调转枪头，狠狠地扣下扳机。
——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灰色身影肩膀上窜起一朵血花，他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
苏语落地，他虚弱的扶着墙。
刚才的那一瞬间交手，他的身体仿佛有着自己的本能，莫名其妙的动了起来，虽说逃过一劫 但是那种感觉很不好——没有着落的感觉。
今天是什么开始的一天，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凑在今天发生。
他隐隐感觉，那个少年……应该和自己的“前十二岁”有关。
但是他又不敢想，那血的影子还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浮动，让他想要将自己的整个胃都呕出来——刚才自己是真的伤人了。做的那么顺其自然，自然的他都害怕。他不想知道十二岁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甚至想要捂上耳朵，闭上眼睛，不理会这一切。那句“怪物”的诅咒，深深撕裂了他的身体。
勉强稳定了情绪，手却储到了不知是什么东西。
冰冷的东西让他的神智恢复了一点点。
他伸到眼前一看，那是一张包装精美的光碟——
理想乡。
用油性笔写出的字分明就是王潇泽的字迹。他不由苦笑——王潇泽来过这里，像刚才的那个灰色身影一样突兀消失了——可是谁会信呢？多半是把苏语当做是傻子或是神经病罢了。但是王潇泽……是的的确确消失了啊。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
越殷和卡夏这时已经找到了苏语的身影。
小巷内空无一人。
苏语看着两人，张口想要说什么，结果又是忍住了。谁也不会相信他，越殷脸上浮现的，都是奇怪的表情。
“苏语，你也太敏感了吧。”越殷嘲笑道。
也许吧……也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我的幻觉？苏语安慰着自己，理由几乎有些可笑。但是他接受了。
“走了，苏语，我就说那，什么跟踪者，别乱编了。妄想被害症吧你？”越殷示意苏语别闹了。
这时卡夏却是停了下来。
她的脸上布满的是震惊。
“那是……心灵映像？！不，那不可能！”
然而她下一刻就回复如常，和苏语一起向远方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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