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人真的可信吗?”秦宵瞥了眼前带路的安图,弯下腰伏在顾玉的耳边小心翼翼地问询到,手中还捏着她从灰烬里捡回来的锅,似乎因为被烧了一下的缘故,变得有些更黑了。
“…”顾玉像看傻子一样回望了一眼秦宵并没有吱声,她并不觉得两个人小声说话前面的人就听不到了,更何况对方很可能就是这个建筑的真正主人,那条被爱尔兰女王吃掉的大马哈鱼。
眼见顾玉并没有回答,秦宵只能无趣地抬头,继续跟着眼前一瘸一拐的安图去他那个不知名的主人所在的地方,而顾玉的注意力则是更多的放在了自己手上重新捡回来的烛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根烛台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照明工具。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三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原本花海的尽头,原来秦宵与顾玉二人所处的这片地方竟然是某个奇怪建筑的顶部——也许说建筑有些偏颇,土黄色的不明材质构成了建筑每一层的底部和了旁边盘旋扭曲的支架,整体风格更像是一颗千疮百孔的树木,但如果是树木的话,这些分层地基岂不是掏空了一颗巨大的树木形成的,看着地基外侧将每一层托起犹如枝干缠绕交错的支撑物,顾玉若有所思。
“怎么了?”走在向下的楼梯上,秦宵注意到身旁顾玉颇为纠结的神色,“难道有什么不对?”
这种古怪而又不规则的建筑唯一能让秦宵联想到的是游戏中看过的各类世界树,只是世界树应该不会被掏成这样,而且就算她是一个游戏宅也知道世界树是属于北欧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在凯尔特的地盘上。
“你知道德鲁伊吗?”看着安图正好经过了一个拐角,顾玉终于开口回答了秦宵的问题。
“那种又能变鸟变豹变熊的德鲁伊?”秦宵似乎对这个话题也提起了兴趣,“难道这个世界还真有那种魔法?”
“我觉得你可能对德鲁伊有什么误解。”顾玉叹了口气,“德鲁伊这个词本来是指的‘熟悉橡树之人’,所以德鲁伊教派认为橡树是天神之像,而橡果就是圣果,不过这些都没啥关系,德鲁伊真正的含义是掌握神圣知识的人,跟你游戏里见的那些不太一样。”
“虽然跟游戏里不一样,但还是说明能当德鲁伊的都很强嘛。”秦宵踏了踏脚下的台阶,“你说我们现在踩着的会不会就是橡树修出来的?”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德鲁伊教派经常会搞些人祭。”顾玉冷冷地开口说道,“比如把人关进柳条做的人形笼子里烧死。”
“这么野蛮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用处?”秦宵不解地询问,在她看来德鲁伊应该是很尊重自然和环境的存在才对,活人祭祀这种行为不应当出现才对。
“因为他们相信这样做可以净化死者和生者的灵魂吧,而且他们也相信着灵魂转世,想要拯救一名生者就需要牺牲另外一名生者,这种观念并不是德鲁伊特有的。”边走边说的二人转过拐角就看到了正杵在原地的安图。
“我有什么说的不对吗?图安先生?”顾玉看着眼前呆立的背影,相信对方已经在原地听自己和秦宵说了好一阵话了,“毕竟你也是转过世的人。”
“不,我只是惊讶于你对德鲁伊教派的了解罢了。”安图并没有反驳顾玉对自己名字的叫法,“而且你似乎也很了解我的过去,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德鲁伊教派的人。”
“咦?原来你的名字叫图安吗?”秦宵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顾玉对于对方称呼的不同,只是她对于凯尔特的神话传说实在是不了解,就算对方告诉她真正的名字,想必她也不会知道对方干过什么事。
“我还以为只有‘德鲁伊王子’才能进行的三重死亡才是你转生的关键。”顾玉发出了一声冷笑,但显然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孩的身上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
让人觉得只是一个傲娇的小姑娘——秦宵并不敢将自己的直观感受说出来,更不要提她心中想要给顾玉梳上一个双马尾的打算。
真名为图安的干瘦男子并没有回头的打算,而是在听完顾玉的话后继续开始一瘸一拐地带起路来,并不在意身后的两人是否跟了上来,“你也知道是‘德鲁伊王子’,那是凯尔特贵族才能拥有的荣耀待遇,怎么想也轮不到我身上。”
苍老疲惫的男声从前方传来,分不清其中说辞的真假,顾玉和秦宵对视了一眼还是打算继续跟上去。
“德鲁伊教派的教义往往都是口口相传,每一代德鲁伊都要用这种方式学习几十年才行。”图安一边走着一边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继续说着有关德鲁伊的历史,“正是这种颇为愚蠢的传承方式,才让他们在罗马人来临时彻底断绝了传承下去的可能,你现在能在外面世界看到的德鲁伊们,可能除了做的一手好大麦饼外,并不具备能够送人转世的能力。”
“所以这个地方以前确实是德鲁伊的地方吗?”图安的话带给顾玉的是更多的疑问。
“可以说是,也可以不是。”图安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此时秦宵和顾玉才发现她们终于来到了位于花海下面的一层,这一层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庞大的图书馆,林立的书柜像迷宫一样林立,而图安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一层的入口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世界信仰混乱的缘故,原本神话里的冥界也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就像你们来时所看到的,那也是一处冥界,属于达努女神之民。”图安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转身走入了一个书架背后,秦宵和顾玉赶紧跟了上去。
“而在那之后,有关某位王者的传说里,又出现了一处冥界,不得不说某个教派的传教士很有些写故事的水平。”图安回过头若有所指地看向了秦宵手上的黑锅,“我想你们其中一位已经去过那里一次了。”
“不愧是和芬恩有着一模一样传说的人。”听到图安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在这一点上你是不是也得感谢一下那些编故事的传教士们。”
“而现在你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我觉得应该是凯尔特神话最初的冥界。”对于顾玉的嘲讽图安并不打算回应,而是指了指周围的书架,“我想德鲁伊教派的来源应该就是这里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德鲁伊死后并不再进入这里了,所以这个地方成了我藏书和酿酒的地方。”
“就是你说的那些花?”秦宵皱了皱眉,“看起来你也不是特别需求的样子?”
“我的确不在意你将它们全部烧掉,因为它们是烧不完的。”听到秦宵的话,图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那些花不过是一些有罪的灵魂罢了,等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再次将那个地方长满。”
“灵魂?”顾玉看着手上的烛台,“如果那是灵魂,那可以烧灼灵魂的东西又是什么?”
“你是说你手上的东西?”图安那张看起来失去了生气的脸部浮现了一个笑容,“有罪的灵魂向来都惧怕光明,而代表光明的圣物在凯尔特的神话中只有一个,尽管模样变得有些不同,但我觉得它应该就是那个东西了。”
“这东西不是你放在入口的吗?”顾玉紧了紧手中的烛台,她似乎隐隐知道了自己握着的到底是什么了,“这个建筑难道不是你的象征吗?”
“你这样说倒是真让人不快,不过我的确变成过大马哈鱼并且被人吃掉过。”图安的笑容更甚,但并没有回答烛台来源的意思,反而很快岔开了话题,“这也是你觉得我受过德鲁伊三重死亡的原因吧?”
“自从我变成的那条鱼成为了智慧的象征之后,我就在这里修了那个建筑,表面上是身为达努神族的奴役的居所,实际上也只是为了掩盖这里的入口而已。”
“这就是你能够在星月女神的邀请函里夹带私货的原因?因为你现在是达怒神族的奴隶?”顾玉放弃了追问,开始询问起了对方关于这次委托真正的用意。
“等等,我觉得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搞清楚吧。”但令顾玉想不到的是站在自己身侧的秦宵先一步打断了自己的问询,“为什么你要将灵魂制成酒?比起那些东西,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吧?”
顾玉有些不满地看向秦宵,但是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图安的回答。
“关于酿酒这件事,就是我邀请你们来到这里真正的意义了。”图安选择先回答秦宵的问题,“神明也好,人类也好,魔鬼恶魔也好,这三者实际上是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某一方的削弱,总会被另两方汲取力量,这才是信仰与权利争斗的真相。”
图安像是开玩笑般说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事实上莫瑞甘并非不乐意当死亡女神,从灵魂中汲取力量想必是她最为享受的事情了,所以她也会在某些节日里选择骤然现身于人类世界,增加自己的信仰,稳固住死亡女神的地位。”
“而截取本应回归自然或是本源的灵魂,制作成达努神族最喜欢的美酒,就是我依旧能够活下去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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