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这一次回来是来专程气我的吗?”平复了心情之后,我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现在就为你老制备飞往‘献’城的机票……咱们别耽误了工作不是?”
而与我所想不同的,坐在我对面的平头出奇的没有再次就我刚刚的发言而反击。紧闭上了嘴的他目光很是深邃的看着我……直把我盯得浑身不自在……所以说这家伙回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敢与他那认真且饱含了复杂的感情的目光对视,我低下了头:“所以呢?爸,你这一次回来到底是为了干嘛?”
像在发呆中突然被人叫醒了一样,他向后缩了下脖子并张大了眼睛……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我还是不难看出,很明显的他刚刚是在对着我发呆……
突然的,我有一种预感。可能,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不会太令人开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腰:“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阿登纳和你说的,叶楠的战争?”冷笑一下,他接着说,“与其说是战争,倒不如说是局部的交火……就好像是在开玩笑。”
“说是要停火了?”
“……其实……之前,我还一直都在考虑,要怎么和你说这件事情。甚至,在来时的路上,在刚刚进门之前……我都还没有做好,向你交代这件事情的准备。”他一向沉稳的声音有些发抖,于与我印象中的他有很大的差距的,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患得患失?“事实上,我在到达‘献’之后,与当地的叶楠士兵有过‘交情’之后才发现的,事情,元远没有我们见到的那样简单。”
“你怕了?”
“我怕了。”他居然毫不迟疑的点头,“我察觉到了一个有关于我的骗局……本来……本来我是不会为这点小事情而担心的,你也知道,每一天想要干点掉我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这一次……这一次,他们抓住了,我的一个弱点……应该可以说是弱点……的东西。”
“你还有弱点?”
“我是一个父亲,在除去军队之外,我还有一个家庭。”
“等等,你的意思是?”
“1927年,我跟从着帝国的部队前往了北萨拉森的丛林。就是在那里……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同样的,也见到了一些不该被见到的东西。”他抬头看向了天花板,“你要知道,我的孩子,并不是我想要把你也牵扯进来……”
“他们想要杀了我?还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你的什么东西?”
“都有可能吧……可以预见到的,你的下场应该不会怎么太好,如果我再不出面的话。”
看着他那个抑郁的样子,我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我那接连两次的死亡……不然他很有可能真的会做出些什么来。我承认,虽然我并不是他亲生的,但他还是以着一个爱亲生孩子的方式来爱我……之前我有提到过,虽然他长时间的不在家中生活,但是他对我的关心却丝毫不差……我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成为了他的一个软肋……也说不定呢。
这对我来说喜忧参半,不过,出于对我父亲的考虑,我还是希望可以帮到他……没办法,谁让他是我老子?
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我站起来——在他有些惊讶的眼神里——俯过身去看他:“所以,按照你之前的意思来看的话,这一次在你的计划里,应该是少不了我的存在吧?”
“其实我真的不愿意让你也趟这滩浑水。”他示意我先坐下,“施陶芬贝格将军他常说,对我说你与我非常的相似……当然我说的并不是长相,而是指性格和说话的方式……尽管他知道,你并不是我生理上的子嗣……而是……我从福利院中抱养来的一个双亲早亡,同样姓萧的孩子。”
“我的双亲?”
他没有等我问出来,就继续了他的话:“我真的很高兴,在施陶芬贝格他说……他第一次说我们很像的时候。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突然就真的有了一种终为人父的感觉——这在刚刚过继你的时候是没有的。”就像是在向朋友介绍自己心仪的姑娘一样的,他在看向我的时候常会出神,“‘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莫过于自己的孩子。’我之前从不在意这句不知是谁说的话。甚至还会对我的那些和我说他喜当爹之后有多么多么开心的同事们有着不理解——虽然一定还会祝福他。在我的心中,对这件事情有着不轻的疑惑,不过是养了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会有如此‘狂热’的喜悦?”
我静静的看着他。
“而现在,我也终于有了自己,自己所亲手培育的孩子……虽然我知道,我所提供给你的不过是一些物质。”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愿意失去你。”
我同样的也深吸了一口气,并挺直了身板:“没有人愿意失去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来让我们换个话题吧……爸,你这一次让阿登纳回来,是为了要他做什么?”
看着他没什么反应,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船撞桥头自然沉,你儿子我命大着呢。”最后一句话我说的是真的情况,毕竟咱也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硬抗下了两次足以致死的攻击而存活下来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就与世长辞?
在我的努力之下,我那个亲爱的老父亲也终于是换了个表情:“行吧,你说命大就命大,你也到了该自立的时候了——虽然你之前也没怎么听我管过……”说了一句这么让我哭笑不得的话之后,他也终于表达了我刚刚从一开始就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有关的目的,“唉……至于目的,我之所以让阿登纳来到这里……难不成这件事情阿登纳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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