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繁星在逐渐被光掩盖,仿佛一圈一圈的消失了。天空已然大亮,只是太阳还不曾出现。此时的结幽跟条死狗一样,趴在山顶的岩石上气喘吁吁。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的老男人,就坐在他的背上。
“你弟弟小也就算了,你都十六岁了,爬个山居然还这么慢吞吞的。让你亲爱的爸爸等了这么久,你不羞愧么?别停!还有一百个!”
结幽真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自己辛辛苦苦爬了上来,还不等喘口气,就被这可恶的老爹抓住做俯卧撑……都900个了啊喂!!!
“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禹泽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一边懒洋洋的喊着。结幽心里真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要不是打不过,他早揭竿而起了!可惜,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
待到东方终于开始出现鱼肚白时,禹泽一脚把结幽踹到了最高的那一块岩石上。结幽也不含糊,空中360度转体加后空翻,一套高难度动作下来,准确无误的立在石头尖儿上。刹那间,山体开始震动,山顶巨大的巉岩带着结幽开始缓缓上升。上山已经没有路了,赫戏此时正在徒手攀岩。此时的赫戏也吓了一跳,赶紧找了个安全的落脚点。他向下一看,刚刚爬过的岩石仿佛利剑缓缓出鞘。赫戏在剑柄底端,结幽就在剑柄顶头。
赫戏与结幽呆愣楞地看着眼睛地动山摇的一幕:
两千多米的山像是一把沉寂在大地中的剑鞘,脚下的巉岩就是一把巨大的岩剑。岩剑缓缓出鞘,也不知埋在地下的部分究竟有多长,只见四周渐渐地开始结冰。同时出鞘的,还有周围所有的山。百万大山,百万柄巨剑!
剑阵中心,万剑出鞘,御剑的只有结幽、赫戏两人,其他的剑柄上不是坐着魔兽幼崽,就是有树木缠绕。在西南方边缘的位置,有那么零星的几人,年纪长幼参差不齐;西北方向,则有一小群人,虽人数不多,但队列整齐;正西边则有一些服装或华丽或简朴的年轻人,大概就是那什么什么学院吧。放眼四方,魔兽占据绝大多数的岩剑,但唯独结幽、赫戏所在的这一把最长最大!
“臭小子们,当爸的怎么会不偏向着你们?首排首座我占下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演了。”
禹泽身在万米高空之上,踏云而行,自言自语。此时,东方的鱼肚白终于投射出第一缕阳光。每把剑的核心位置仿佛受到召唤般,开始发光,像一颗猩红的眼睛。紧接着,剑身有金光荡漾开来,传递各处。剑柄上的人们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共鸣,那是“众神的意志”在召唤!所有人都感到头“嗡”地一声,仿佛要炸开一样。赫戏还好,在剑柄处较平坦、安全的地方,可结幽就惨了。立在顶端,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看得云层之上的禹泽都捏了把汗,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此时,巨剑的外层岩石已经开始龟裂,有金灿灿的光芒露了出来。百万剑阵开始聚拢,结成两端尖尖的、棱形的剑山。剑山悬在巨大的蔚蓝湖泊上方,仿佛空中要塞。此时结幽所在的岩剑的大小就很明显了,上露剑柄,下露尖刃,居然比其他剑山长了足有一千米!很快,剑山的金光汇聚在尖峰,如钥匙一般插入湖泊中心。顿时,雷鸣炸响,水花溅起百米高,大地剧烈的震动仿佛要翻个身,鸟兽惊散,魔兽哀嚎。剑山自下而上勾绘出古老的红色纹络,像一个古老的法阵。紧接着,金光冲天而起,大量的“众神的意志”自湖底宣泄而出,似泉水喷涌,冲上云霄。即便在禹泽的高度看,仍旧觉得很是壮观。但是禹泽却开始紧张起来,似在戒备着什么。而剑柄上的人是彻底撑不住了,纷纷昏死过去。但是他们的身体此时却像吸饱了能量一样,开始发出各色的光芒:结幽是绚丽的金色,赫戏是阴沉的黑色,植物是统一的绿色或者带点黄色,魔兽大都是透明的颜色,其他人则各有各的颜色。
此时,陷入昏迷的结幽与赫戏各自做了一个梦。
结幽看到了华灯初上的景象:木制住宅,大红的灯笼,青色的别致屋顶,雪白的院墙,屋舍林立,错落有致,人们穿华(汉)服右衽,或持扇,或仗剑,谈笑风生,颇有仙气。“感觉好熟悉啊……”结幽看到这一幕发出感慨。这时,他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衣,金发长及腰间,狐耳外露,举止端庄华贵的美丽女性。她停在结幽面前,四目相对,结幽竟有些紧张起来,口不择言地说道:“你好奇怪哦。”
“哪里奇怪呢?”女子樱嘴微张,声音动听悦耳。
“你穿的衣服很奇怪,红红的眼睛也很奇怪,像只兔子一样。”
“呵呵呵”女子发出悦耳的笑声,结幽感觉心脏扑通一下,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你不也一样?”女子继续说道,不知从哪取出一支镜子。
结幽很是疑惑,对着镜子一看:白色的华服,金发戴冠,两侧垂鬓,狐耳外露,双瞳微红……精致又潇洒。结幽很疑惑,刚才不是……咦?刚才在哪来着?结幽记不起来了。
“呐,我说相公,咱们该回家了吧?”女子又开口了。
结幽更加疑惑,但并没有反驳,好像这是理所当然,可又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最终,在疑惑中,二人一起回了家。那是一处山水如画的宅院,仿佛远离尘世,美的是那么不真实……
……
此时的赫戏,目睹的却是另一派景象。周遭是一片黑暗,赫戏只身站在这里,孤独,想跑,可是,该往哪跑呢?突然,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又一面的镜子,他们包围着赫戏,映着赫戏的影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真实,仿佛每一个都是实实在在的活人。镜子又彼此照到了,于是镜子里的又有一个镜子,镜中镜里又出现了一个赫戏的影子。画中画,镜中镜,不断的重复,出现了无数个赫戏。只是,原本的孤独感却是有增无减!赫戏有点害怕了,他也生气了,他要打破这种窘境!不知从哪抽出一条鞭子,赫戏用尽全力一挥,周围的镜子噼里啪啦破了个粉碎。但是破碎的镜子里,又倒映出更多的自己!赫戏慌了,一直冷静自若的赫戏这次彻底地慌了,他拼命地奔跑,想逃离这一片恐怖之地。但是,刚跑出没两步,镜子里的人全都从镜子里出来了,只是一个个的浑身鲜血——遍地死尸!赫戏呆住了,他只是打碎了镜子,并没有杀人啊……但是周边倒塌的房舍、延绵的火焰、殷红的鲜血、遍地的尸体却在指证着他就是凶手!周遭响起激烈、嘈杂的指责,赫戏感到一阵的悲哀、悔恨、无助,他重重地跪了下来,眼泪婆娑,默默地流了下来……
……
“梦境是真实的,又是虚假的。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梦到了什么,其他人可都苏醒了哟,臭小子们,加油哇!别被打倒了!”
禹泽坐在云端,直勾勾地盯着剑山的最高处,他心里颇为忐忑,从来没有人沉寂在梦里这么久。
……
结幽在梦里似乎有了梦寐以求的生活,美丽温柔的妻子、可爱懂事的孩子、仿佛仙境的居所,衣食无忧的生活。每天,一家人其乐融融,没有束缚,没有痛苦,没有饥饿,想做就做,想休就休,想睡就睡。
“真好啊……”结幽心里由衷的轻松,也是真的愉快。
“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结幽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想去弄清楚,但是感觉大脑在拒绝。
“相公,来,吃颗荔枝。”结幽被打断了思绪,睁开了眼睛。一颗白皙多汁的荔枝被送进嘴里,好甜呀。
“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却总是先给我吃,你自己也要多吃点。”结幽抱着美丽的娇妻,温柔地说道。
“那我要相公喂我吃。”阿漓糯糯的说道,脸红红的让人想亲一口。
结幽笑了,笑得很幸福。
“与她在一起,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吧。”结幽心里甜滋滋、暖洋洋的,抱着阿漓,伸手开始剥荔枝,往心爱的女人嘴里送。突然,吹过一阵风,结幽感觉被什么撞到了手,荔枝脱手滚落到地上,沾满了泥土。
结幽愣住了,阿漓也愣住了。是什么呢?结幽突然意识到,纵使树枝如何摇曳,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感受到风。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矛盾就全都咆哮着向他涌来,前一秒万般肯定的现实,后一秒就支离破碎!
结幽流下了两行清泪: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啊……
怀里的阿漓见结幽流泪,眼睛也婆娑开来:“你要走了,是吗?”
“毕竟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阿漓点了点头,哭的更凶了。在这一刹那,原本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的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了。结幽受到了莫大的触动,他更加抱紧了怀里的阿漓,阿漓也抱紧了结幽。
“如果能在现实世界里见面,我一定娶你,我们寻一个好的地方,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居所。”结幽看着阿漓,以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
阿漓梨花带雨,用力的点了点头:“那时候可别把荔枝掉了哟。”
结幽笑了,阿漓也笑了。
……
赫戏被紧紧地绑在十字架上,周围火光与黑暗交织,看不见人脸,但是能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看到自己被活活烧死。赫戏低着头,却是不再感到恐惧了,他知道这只是梦,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或许,被烧死了,就会醒过来吧。
“我已经受够了!”
结幽内心在咆哮,却不知不觉喊出了声。周围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愣住了,齐刷刷闭了嘴,鸦雀无声。
赫戏发现自己不小心出了声,干脆也不再沉默。他抬起了头,盯着面前黑压压望不到边的人群,一双黑色的瞳孔反而明亮了起来。他原本清冷的嗓音,此时坚定、响亮,无比的自信。
“我没有杀人,一个也没有!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也不会去让你们相信!你们TMD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老子给你们解释?解释又不听,怪我咯?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神,上帝,老天爷吗?要我说,你们就该杀!杀了你们,这个世界才会干净!就是你们这些让人作呕的家伙,污染了纯洁的人心!因为害怕,居然要让无罪之人被活活烧死!你们真是畜生不如!放心,我不会死,我会成为神,我要把你们统统打入畜生界,永永久久转世为猪羊,任人宰杀,任你哀嚎!真正有罪的是你们!真正该制裁的也是你们!”
赫戏越说越激动,双手用力过度,竟然挣断了绳索。一根绳索断了,条条绳索断。赫戏恢复了自由,但是他没有逃走。
“不是要觉醒吗?我需要力量,我要净化的力量,净化一切丑恶、驱逐一切罪孽的力量!‘众神的意志’啊!”
……
“哟,终于醒了,仪式都快结束了。”
禹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都快紧张死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两个小鬼,就这么决定了。禹泽心里盘算着,却总觉得不对劲:一个醒来泪眼婆娑,一个醒来仿佛大彻大悟。还是先搞明白这俩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吧,禹泽改了主意又叹了口气,说了一句绝对会被儿子们喷死的话:“这么优秀的家长,全世界独此一个啊。”
不知哪里的魔兽似乎在适应新的能力,只听见一阵巨响,扬起的一片烟尘恰恰吹向赫戏。赫戏刚刚醒来,揉了揉睡眼,却看到一大片烟尘迎面吹来……然后,像是被吸走了一样,毫无预兆的消失不见了。
“这能力……有点邪门儿啊。”
云端上的禹泽看得一清二楚:烟尘明明吹到了赫戏这边,但是,就在靠近赫戏一米左右的范围时,赫戏的左手将那一大片的烟尘完全吸收了!
赫戏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只感觉身体有些变化。此时,他正拼命地呼喊着结幽。开玩笑,剑山又开始动了,他可不想再晕一次。只见结幽失魂落魄地坐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还舔了舔嘴唇,脸羞得通红……
赫戏和禹泽嘴角都抽了一下:不会吧……难道做了个这么猥琐的梦?
估计结幽知道了一定会暴起打人的吧……
结幽刚准备找个稳点的地方落脚,却看到一只蓝绿色的奇怪生物晕倒在自己手边。结幽估计,在梦里荔枝被撞掉跟它脱不了干系,于是没好气的抓起来,一起带走了。
“嘿,还是只鸟?这么强的风能量,吃了一定大补!”
结幽乐了,屁颠儿屁颠儿地跳下来,准备跟着弟弟一起猫起来。
此时,在剑山东方,一位身着白衣,金发长及腰间,狐耳外露,举止端庄华贵的美丽女性苏醒过来。她摸了摸嘴唇,美丽的脸上泛起红晕,为刚才那大胆的一幕感到害羞不已,尽管那只是在梦里。阿漓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习惯性的抬头仰望天际。她眼前一亮,视线被正从剑山顶上跳下来的男子吸引了去。尽管那人此时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斗篷,但那副面孔、那金发,阿漓是不会认错的。那男子似乎察觉到视线,在半空中抬头冲这里瞥了一眼,仿佛四目相对!那男子似乎也很是震惊,忘了还没落地,居然直接脸朝下栽到了地上。那一声惊叫,在数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无数人、兽闻声看向这个用脸着地的白痴!阿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更加确信了那就是梦里的郎君。
地动山摇,阻止了结幽想要追过去的步伐。剑山缓缓升起,又突然分开,各回各家。结幽心里顿时感到空落落的,但是也燃起了一缕希望之火:“传说成为神明的狐仙与天同寿,总有一天我们能遇到的!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尽快结束这里的战火,这样才能度海去到你身边。又或者……成为主神横穿蛮荒!”结幽暗暗下了决心。
这时,在狐爪中的不明飞行物也苏醒了过来。它心也是够大的,明明落在一个想炖了它的人手里,可还是一副安然的表情。你是不怕炖吗,要不烤一下?结幽感觉自己好像捡了个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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