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就是赵永斌，经过特殊处理的乌黑短发很像刺猬毛，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凶狠和狡猾的光，从体型来看，是那种经常运动的类型，和其他人一样，白色衬衫上面几个纽扣开着，露出胸膛。
他们的痞子样儿像是经过专门训练，都是稍微歪斜的站姿，右手**裤子口袋里，嘴里像是嚼着什么。
路人们纷纷躲避。他们颇为得意，脸上洋溢着强者将胜利稳操在手的笑。
王维撇嘴，想起祖父在世时经常骂小混混的话：你以为拉上一伙人吆五喝六，谁见了都躲，就很了不起吗？你爹妈见了，准会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问老天爷他们究竟造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畜生。
王维没忍住，笑出声来。
赵永斌察觉到其中的嘲讽，将口香糖吐掉，大步走到王维面前，踮起脚，一把揪住王维的衣领，凶巴巴地吼道：“你在笑什么？！”
王维考虑到自己的打架能力和身后的罗志鹏，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别过脸，“没笑什么。”
赵永斌将王维的头扳正，和自己四目相对，“没笑什么是在笑什么？”
王维暗骂赵永斌是个弱智，解释道：“我已经说没笑什么，你还问我在笑什么。”
咚！赵永斌将王维踹倒在地，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大喝道：“没笑什么是在笑什么？！”
王维急了，“没笑什么就是什么也没笑。”
啪！响亮的耳光。王维右脸颊如被火灼烧。
他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浑身血快速涌动，将赵永斌的手打掉，朝脸色煞白的罗志鹏喊道：“跑！”
他一把揪住赵永斌的头发，右腿膝盖狠狠地撞他的脸，又朝他的脸狠踹一脚。小时候和那群特警队的叔叔在一起玩将近半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罗志鹏见状，惊慌而逃。
赵永斌捂着脸，疼得蹲在地上嚎叫。其他人犹豫不决，都不想做下一个赵永斌。
赵永斌不顾脸上的血，一把抱住王维的腰，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干死他！”
其他人一拥而上，将王维踹倒，围着他边大骂边拳打脚踢。
王维先前还疼得喊出来，慢慢没有了声音。
围观人群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起哄，高声喊；有的眉飞色舞；有的心有不忍，连连叹气；有的不忍心再看，转身离开。
几辆警车呼啸而来。这群小混混学生立即作鸟兽散。罗志鹏这才从人群里挤进来，扑向倒在血泊中的王维。王维浑身血淋淋，早已不省人事。
王鸣和赵艺吃晚饭时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赶往医院。
病房里，罗志鹏和一个中年男子守在王维身边。
中年男子脸色铁青，那双虎眼极具威慑力，体型略胖，穿着黑色西服，正襟危坐，极有威严，吓得罗志鹏大气不敢出。
赵艺几乎是跑进去，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顿时泪奔，哭泣着扑到儿子身上。
王鸣则较为稳重，踱步到中年男子身旁，沉声问道：“志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露出疲惫之色，指着罗志鹏，“他是当事人，也是报警人。你问他吧。”
罗志鹏急忙说道：“王维知道我经常被学校的小混混欺负，要护送我回家，结果被那群人打成这样。”
王鸣轻声一叹。
中年男子向王鸣保证，“放心吧，那帮小兔崽子一个也跑不了。我要一查到底。”
赵艺哭着说道：“一定要彻查他们学校。为什么他们学校接连发生这种事？”
中年男子点头，“你说得对。局里不少同志有疑问，为什么Ａ初中近年来接连发生恶性事件。这次就借着小维被打这件事闹得大点儿，过些天会安排记者来，你们要做好准备。”
“我会号召其他律师查近些年来市内的校园暴力事件。”王鸣眼神坚定。
王维醒来后，发现周围围着朋友和班主任。
秋水欣慰地一笑，“你终于醒了。”
罗志鹏忙着削苹果皮，冯志云从书包里掏什么。
班主任大为不满，“校长那老家伙还派我来劝你不要胡说，一定要为学校着想。”
冯志云将一张纸递给王维，“听你爸说会让记者来采访，我就连夜写了这个，用来应对记者的。这次一定要来个大曝光。”
秋水清楚班主任心中的惭愧，“老师，你回去吧，告诉校长王维一定不会损坏学校名誉。你不要显得离我们太亲近。保全自己。”
班主任轻拍王维的肩膀，劝他安心养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王维期待地看向秋水，“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步，将它们连根拔起。”
“杰森和我商量的结果是，先让校园暴力事件大曝光。恶魔们会消停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对付它们。先从它们的首领教务主任下手，所以你给记者说时，一定着重提到教务主任。”
王维点头。
翌日上午，本市几个大媒体的记者来到病房。此时陪在王维身旁的是罗志鹏和冯志云。
一个面容姣好的四十岁左右的女记者关切地问道：“请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王维害羞地一笑，“目前还不能下床。”
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记者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掀开被子，看到王维打着石膏的双腿，突然转过脸，“摄像师，来，拍一下。”
摄像师忙给王维打着石膏的腿一个特写。
一个不施粉黛的二十多岁的女记者开门见山道：“请你讲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王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根据宋志宏局长的建议，尽量不掺进太多个人感情。
戴着墨镜的男记者突然发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同学周五放学后被一群坏学生拦住？”
“我发现他经常被欺负，那些人的拿手好戏就是周五放学拦住再欺负一顿。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拍成视频，周六周日不寂寞。”
“居然还有这种人渣！”那个年轻女记者气愤地说道。
“这种事很常见。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校长和各位老师。”王维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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