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蕣抬头望向破墙之后,一个身穿破衣的中年男人正一手提刀一手挠着蓬乱的头发盯着他们。
“我给你们五个呼吸的时间。”中年男人满不在乎地喝到,还在滴血的长刀被他举起来扛在肩膀上。
盂桀的脸色严肃起来,他的视线从易蕣慌张的脸上转移到中年男人脸上。“你是谁?”他正色道。
“一般人没有知道我名字的权力。”中年男人打量着盂桀和郐鱼两人身上的盔甲,又加上一句,“兵修国的狗更没有权力知道。”
“狗?”郐鱼大怒,横刀大步上前,以极快的速度朝中年男人冲去,“你有种挨狗的一刀?”
长刀剔破凝滞的空气,朝男人的脸颊劈下。
易蕣尖叫着捂住眼睛,她今天看见的杀戮比她见他父亲杀的鱼还多。我不敢看。易蕣绝望地想,他们会杀死那个男人,然后把我抓到兵修国去。
紧接着是一道刺耳的尖鸣,听起来像是男人挡住了郐鱼的那一道劈斩,并迅速展开反击。
“叮!”“叮!”“叮!”数道金属碰撞声之后,传来的便是二人分开的鞋底摩擦声,易蕣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两人已经各自退开一丈远,在中间留下了一片相对安全的空间。
盂桀眉头扭成一团,他不像易蕣一样闭上了眼睛,他把刚才的战斗全部揽入眼中。
看来情况并不乐观。易蕣想,至少郐鱼没有占到上风。
“你认识那个男人么?”盂桀问易蕣,眼睛却不离绕着彼此转圈的二人。
“我……”我根本没见过他。这是她想说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咬断了。“我当然认识他,他可是最厉害的剑客,不是你们两个人能对付的。”易蕣虚张声势道。她耀武扬威地炫耀,心里却没有什么底。他为什么要救我?易蕣暗自烟了咽口水,他真是为了救我吗?
“是么?”盂桀缓缓拔剑,战场上两人已经重新对接,长剑撕裂夕阳的余辉,清脆的碰撞声传到百里之外,海鸥在空中和乌鸦搏斗,听到刀剑撞击声过后便四散逃走。
“这里很危险,你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盂桀的佩剑是由纯粹的玄铁打造的,厚重的皮革裹住冰冷的剑柄,以免搏斗时因为汗渍而使剑锋失去准头。柄头上是一个黑色的鹰头,这个鹰头雕刻得细腻,每一根毛发都精雕细琢。黑色的剑刃吸收了惨败的光让它看起来更加危险,更加深不可测。
“当然!我朋友在这里我为什么要逃跑?”易蕣朝盂桀扬了扬眉毛。他一定会救我,他也痛恨兵修国的人,不然他为什么要称呼他们为狗?
男人的衣服虽然简陋,但是动作实在优雅。男人左手负在身后,仅用右手拿剑和郐鱼搏斗,虽然如此,他仍然轻松无比。
郐鱼的剑术在普通士兵中算得上高超的了,但是中年男人显然并没有尽全力,他毫无压力地压制住郐鱼的防御范围,郐鱼根本没有机会进行反击。
两人边打边移动,最后就在郐鱼即将力气用尽的时候,盂桀冲了上去,黑色长剑插入战场,把男人正准备结束战斗的一击给挡了回去。
“果然兵修国的人都是一群尔虞我诈的狗!”易蕣听见男人的咆哮声,他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他的左手终于不负在背后了,开始随着刀的挥动而甩动,剑速随之增加,游刃有余地应付双方的进攻。易蕣甚至惊奇地发现,男人甚至可以分出精力来再次压制郐鱼。
他真的好强。易蕣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站了起来,她瘫软的双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重新恢复了力量,他确实可以打赢那两个兵修国的人,看来并不是多么地困难。
男人在两人的夹击中旋转了一圈,低头避过盂桀的对头一斩的同时伸出左手,按在郐鱼剧烈喘息的胸口上。
“滚开!”他大喝,把郐鱼狠狠地推出战场。
郐鱼跌出数尺之外,给男人和盂桀留下了足够的舞台。男人速度不减,大有加快之势,盂桀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被压得节节败退。刀剑碰撞,摩擦的火花四溅。
男人用大刀在半空中挥出一道黄色的圆轮,圆轮的终点便是盂桀的黑色长剑,巨大的力道让盂桀踉踉跄跄地后退,男人则迅速跟上。
他的动作幅度大了许多。易蕣虽然并不是知道剑术和刀术,但是她看得出来男人的进攻方式没有之前面对两人时的严谨了。他在玩。易蕣差点惊呼出声,他根本没有把盂桀当做一个真正的对手。
郐鱼显然也在意到这点,易蕣看见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熊熊火焰支撑着他站起来,何奈身体拒绝了他的请求,每一次试图站起来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男人在最后一次压下盂桀准备举起反击的长剑后,他以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越到半空中,长刀从他手里落空,在天空中横向旋转,他自己也随着长刀旋转了整整一圈,就在他要落下时,男人伸手拉住正在旋转下落的长刀,朝做出防御架势的盂桀狠狠斩去。
这个动作非常危险,首先一般的人很容易在半空旋转的途中迷失方向,其次找到方向过后还得抓住对他一起停滞的长刀,最后抓住长刀的时机必须准确,不然就算前两步做得很好,最后斩向敌人的不是锋利的刀刃,而是脆弱的刀背。
但是男人完全不在意这些,他自然而然地挥出这样的刀法,这种骄傲至极的刀法,他好像并不在意到底是刀背砍人,还是刀刃砍人。男人根本没有看自己的大刀,一人一刀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在艳红的阳光下,刀锋以破竹之势切向即将落入山峰之后的夕阳,那强势霸道的劲头仿佛要把太阳也斩成两段。
时机刚刚好。易蕣想,她的呼吸被震惊扼住。
男人这凶残的一刀化解了盂桀的一切防御,盂桀的虎口撕裂,黑色长剑被迫从手中震脱。浓黑的献血溅落在四周的焦土上。他赢了,易蕣忍住欢呼的冲动,死死咬住嘴唇。
男人踩住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勇刀锋直指捂手后退的盂桀,张狂地笑道:“看来兵修国的狗也不过如此!再怎么耍花招,你们都会输!”
“会不会输不是小的作主,但是先生看来也是洋国的一方人物,”盂桀撕下裹手臂的布条缠住流血的右手,“小的能否知道先生大名?”
“我说过,你们没有资格。”男人摇头,同时俯身拾起黑铁长剑。
“过来!”他朝易蕣招呼到。
我能离开这里了。易蕣仍然处于男人刚才那一刀的震惊之中,但是这一次思想并没有跟上她身体的动作。她连忙跳起来,朝男人快步走去。
“这是一把好剑。”男人把长刀插在腰带中,低头抚摸黑铁长剑。
“这是王上赐给我的南洋之剑。”盂桀说。
“但是为什么是鹰头呢?我记得南方是没有鹰的。”男人把长剑塞到走过来的易蕣手里。
“因为鹰早晚会是我们兵修国的动物。”盂桀说出一句嚣张至极的话。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那么你可得好好加油了,我可不怎么看好你们。”
他转身,拉着易蕣离开了。
“小女孩,这把剑给你了。”盂桀远远地听见男人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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