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世纪大战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法制可言。活着的人风雨飘摇,运行的政权危如累卵,摇摇欲坠。
比起各种保证和人道主义支援,没什么会比你手里的一杆枪更会让你安心。对于有枪的人,他们大可不必担心,而没有枪的人,活着的每天都是水深火热。
我的名字,叫格劳博(Global)。克鲁格与格里芬军事承包与安全顾问公司(G&K PMC)招募的一名初级指挥官。
因为第三次世纪大战落幕没多久,战争遗留问题和生物污染问题还没有解决,况且居住土地和粮食依然需要解决。大量的幸存者开始开发或者尽可能清理边缘地区土地进行求生。保护民众这种任务需要大量的财政开支与,自世纪大战之后,军队已经少到无暇管理边远地区和自治镇,他们更愿意把这些原来的任务交给军事承包商处理,毕竟这样既可以解决开支,又可以减少战斗人员消耗,随着越来越多的地方需要安全承包,承包公司自然会人手不足。
而我,刚好在寻找工作。
我原先是这个地区的工人纠察队队长,类似于警备队。在一次和极端份子的武装冲突中,我的队伍损失惨重,我因为重度失血昏迷,成为了队伍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没有兄弟连队的增援,我可能已经被埋在不知哪个位置了。伤好出院之后,我因为战斗失利,我被革除了职务。
其实我并没有想好我究竟要干什么,我除了基本机械维护、紧急伤口处理和基础战斗能力以外什么都不会。这时,我听见一个广告车的宣传:
“漂亮小姐姐听你指挥,高级装备自由调动,考一次,指挥一辈子,叫次长官不要钱!”
至少他们的广告是这么说的。
我心想这还是蛮不错的呀,既解决了我吃饭的问题,又可能解决了我的人生问题,一举两得啊。虽然看起来是签约之后,干一辈子指挥官,但是有饭吃总比没饭吃强。再说了,也许工作不那么安全,但是,人不冒险枉少年啊。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在考核报名名单上填写了我的名字。
这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通过了初等指挥官测试。负责一个小片军事承包地块。
今天,我拿着公司寄给我的军官证去了分配中心。这是个位于市郊的建筑。听说这里曾是世纪大战前的美军指挥部遗址。
发配中心有一个穿红色军官服的士官把工作证、介绍信和一份美式军装发给我,对我说:“找个地方把这套军服换上,常服会在你到达基地发放给你。再过一个小时会有一辆总部来的吉普车把你接走,你去准备准备。”
“是。”我接过这一套东西前往了更衣室。
这个士官发给我的,是一套ACU军装,衣服的袖子上还贴着G&K的刺绣臂章,银白色的,闪闪发光,配套有一个ACU米奇2000的头盔、一副露指战术手套和一个ACU的防尘头套。
我太喜欢这玩意了,遗憾的就是这套衣服在世纪大战前就退到二线部队使用了,没有现代轻型护甲实用。不过这种大面积的迷彩可以很好得让我融入一些废弃的混凝土环境与沙石环境。
我换好衣服之后,走到候车大厅,等待下一步指示。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听见了一种重型车辆的声音。我刚一扭头的工夫,一辆经过改装的武装吉普车出现在我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其背后卷起的滚滚灰尘。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给我发放防尘头套了,我的上帝啊,看看这烟幕弹一般的灰尘,要是没有这头套我就呛死了。
这个悍马车被改装过,四冲程的汽油发动机被换成了五冲程的柴油发电机来带动这头野兽。发动机前加装了大型钢板,保险杠还进行了重型改装,车后面两个冒黑烟的卡车排气管表明这玩意已经蓄势待发,车身上的G&K标识说明了车辆的隶属单位,还有车顶棚上那挺“米尼岗”速射旋转机枪证明这玩意有强劲的火力。
我听说老兵们管悍马车叫“移动的铁棺材”,这回也许可以改名叫“重型武装铁棺材”了,看着太拉风了。
正当我一边驱散着剩余的灰尘一边打量着这个新定义的“铁棺材”的时候,车窗后探出一个金发戴墨镜穿飞行员夹克的少女,她扎了一个侧马尾,看见我之后把墨镜推上头顶,驱散了一下面前的灰尘,冲我乐了一下之后喊道:“是指挥官格劳博大人吗?”
“是我,”我大声答应道,那个车的发动机实在有点吵,“指挥官大人这个称呼有点令我受宠若惊啊!”
“有吗?我觉得这样叫很亲切啊,指挥官大人!”她乐的像朵阳光下的向阳花一样灿烂,光鲜。
我笑了笑,拉开车门进入了这口武装铁棺材。我一眼就看见了内后视镜上挂的小娃娃,是战前女孩们最喜欢的小玩意,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这里面的座椅还是粉色的防尘套。哎嘿,还挺少女的嘿,和这口铁棺材一点都不相称。
“姑娘,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格林娜,你的美女后勤官。”
“哈,很自信嘛,美女!”我笑着和她逗着乐,“后勤官开悍马来接指挥官我可是闻所未闻啊。”
“基地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开车,所以只能我来啊。”她自信得答到。
“只有你一个人,基地里没有其他人了吗?”我很疑惑,因为理论上我是要指挥一个基地的人,这个基地不可能是空荡荡的。一个基地里居然挑不出来一个人来接指挥官而是叫后勤官来接。
“这个问题我会在你进基地的时候向你解释的,现在我们先回基地。”说完,她开始给汽车加速。
路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我和可爱的后勤官小姐的各种愉快的聊天就是车窗外充满危机的废土世界。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我们从基地的地下车库进入了基地内部。
没有人会相信这么一尘不染的后现代风格的基地和外面尘埃满地的废土世界真的只有一墙之隔。这里来来往往的自律人形表明了这里干干净净的原因。
“指挥官,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律人形,正因为如此,我这个人类后勤官把您接过来才是最保险的方法。”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参观这个我以后的工作的地方。“我们的弹药,口粮和基础零件都是可以自行生产的,所以我们不必担心后勤供给。”
“那么,”我指着后勤仓库排好的整整齐齐的弹药、口粮、基础零件和人力招募契约问道,“这是我们的战略储备吗,真多啊。”
“不,指挥官你误会了。”格林娜笑着跟我说,眼神里流露着金光闪闪的神情,“这是商品,你要花钱买的。”
What?我的基地里,摆着几个集装箱的各种资源;而我,基地总指挥,没有任何权力调动?
“我知道指挥官你很失望,但是我也是按条例办事啊。”格林娜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可以把这些看做战略储备,只要你愿意花点小钱,我就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
我看了看她,她的眼神里就差蹦出几个亮闪闪的金条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又从身上摸出来我已经有日子没打开过的钱包翻过来抖了抖,从里面只掉出来一个镍铬合金制的带有划痕的战前货币。
“你明白了吧,格林娜,”我一边拾起那枚已经没有价值的硬币一边和她说。“我可是贫穷的无产阶级,我没有那么多资本可以榨取。我以前还是工人,现在已经不是了。”
“没事啦指挥官大人,”她笑嘻嘻地说道,“只要好好指挥,我早晚会收到来自指挥官您的资金的。没有我赚不到的钱,因为您总会有商业需求。”
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妈妈过去讲给我的一句话:资本家就是要连你的棺材本一起要去才会开心的。
“指挥官大人,”格林娜的声音把我从批判式的叫回了残酷的现实,“我们其他人还在礼堂等着您呢,今天有您的入职仪式,常服已经下发到您的卧室了,别忘了来哦~”
入职仪式吗,果然是地区传统,无论是大战时还是大战后。
登上演讲台后,看着底下的人,少说也有五十多人,虽然大多数是工作人员,不应该说是,自律人形。我打包票,这里的工作人员只有格林娜一个人类。
“我,是格劳博。你们以后的新指挥官。首先,我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女孩。女孩,干练,但是也容易受伤,需要保护。所以,保护你们,是我的首要目标。我不会丢下一个同伴,放弃任何一个伤员,我会保护你们,至死方休!”
礼堂里响起了掌声,这大大的激励了我。要知道,这样长篇大套的胡说八道,还是在我考试的时候才会发动的大招。
其实我是被广告骗进来的,事后才发现不对劲,然而现在已经下不了贼船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呢。
在演讲结束后,格林娜走上了演讲台向我敬了一个军礼,表情也突然严肃起来,和她活泼的性格明显不符。她郑重地和我说:
“我,格林娜提前代表其他工作人员向您致敬——欢迎来到格里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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