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舱进水了!”
“转移食物和淡水!”
“水泵呢?水泵呢?”
“火药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快!”
“医生,需要医生!”
。。。。。。
为了盖过雨声和雷声,所有人都在用他们最大的声音吼着其中夹杂着我听不明白的家乡俚语。
所在地时间不明,不过根据航行的速度推算,大约是早上九点到十点。天空却黑暗的如同最漆黑的连星月都黯淡无光的夜晚,——如果不是划破黑暗的闪电和摇晃的油灯的微光,我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便是完全的一片黑暗。
雨点,狂风和巨浪劈头盖脸地打向甲板和上面作业的人们——他们用粗大的绳索把自己和船体连系在一起,赤着脚,头也不抬地步履维艰地进行着工作——有多少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没有人知道,或许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生命连海难日志上冰冷的数字都不如——如果我们所有人就此葬身大海的话。
海员为什么永远是最迷信和愚昧的信众——尽管他们可能连字都不会写——因为他们的命运往往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颠簸到根本无法站稳——所以我和其他人一样脱去了鞋袜,把自己绑在船舱的墙壁上。
我面前是恐惧的幸运儿——被成功送到临时划出的安置所而不是当场死亡或者掉进水中连尸体都找不到的伤员们——“别,别,别,别。。。。。。”这是我视线正对着的伤员,一个粗壮,黑脸的年轻男人,一副典型的水手模样,脸倒是刮得很光,他的右手肘部脱臼了,几乎没有做任何处置,再拖延一段时间,颠簸和伤势就会让他不得不面临截肢的后果——船上的医生,听说医术十分高明的阿拉比安医生在一个小时前就不知所踪,现在大概已经死了。
“放轻松。”我尽量温和地微笑,试图安抚伤者的情绪——不过看上去适得其反,海上的水手们不应该是勇敢无畏面的吗?这种程度的暴风雨都不曾使他露出这样扭曲的表情。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把手放在他扭曲的右手上。
随着骨骼摩擦的声音,面前的家伙也没了声息——他昏了过去。所以我没有任何压力地替他用夹板和绷带固定了手臂,我并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回到过去的状态,甚至不能保证他一定能避免这只手彻底废掉,不过至少有不小的希望。
“阿拉比安正骨法?”阿莱茵看出了我所用的手法——她是我的助手,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是这样。和她的年龄不同,阿莱茵见多识广。
“我从书上看到的,因为很管用所以学了下来。”这没有什么,我经常用罪犯们做实验,在制造痛苦而不留伤口方面,这种手段十分管用,在陆地上我可以保证我的技术可以和最高超的阿拉比安医生媲美,绝对不会出错,但是这是海上,而且是在暴风雨的颠簸中。
我的下一位病人是一位留着大胡子看上去要苍老不少的水手,不过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褶皱,海洋生活使人显得衰老,他大约和前一位病人年纪相仿。
不过他看起来要镇静许多,或许是我露了一手而且得到了阿莱茵的认可的缘故,他用对我来说非常罕见的希冀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有点不自在。或许大家都像第一位那样吓得几乎失禁是最好的情况?
他肌肉纠结的大腿上有一道可怕的伤口,血肉模糊十分骇人——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被很聪明地用火作了初步处理,不然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就算不是失血过多,酷热加上潮湿带来的感染和破伤风就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我手上没有消毒用的蒸馏酒精,不过高度烈酒倒有不少,可以勉强作为代用品——这似乎是本舰副长,也就是那名弗朗斯人的私人用品。
我让周围还能动弹的人按住他免得他因为剧痛乱动撕裂伤口,不过他坚决拒绝了——“我不认为这样逞英雄是好事,你做了一个坏的榜样。”尽管这么说,我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消毒和之后的缝合伤口让他疼的龇牙咧嘴,不过除了些许颤抖以外他真的没有别的动作,意志力值得赞赏,行为本身不值一提,强忍着疼痛会让医生产生误判导致严重的后果。
“殿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用虚弱的声音说,口音像是拉丁语衍生语种的使用者,就是不知道是蒲璐亚还是司本恩人。说起来,公爵的家系就是旧拉丁帝国和旧拉丁共和国的贵族的传承,虽然现在说拉丁语衍生语的基本上是毁灭了旧帝国的蛮族后裔。
“也许吧。”我耸耸肩,如果阿莱茵没有给我提供情报,那么这艘船上的人都已经去海底喂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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